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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沈盈    


  女孩早該體悟,男孩不愛她並沒有錯,她不應該把自己的不甘投注在他的身上,讓他陪她一起難過。

  該是女孩的惡劣行徑惹惱了上帝,它決定給她最嚴厲的懲罰,於是它,讓男孩愛上了別人。

  如今男孩的婚禮在即,女孩痛不欲生,她沒有別的退路,只能選擇倉皇地逃開。

  原諒她好嗎?

  不管她做過再多過分的事,眼下的她已然是傷痕纍纍了。

  現在女孩的故事說完了,也該是我啟程的時候了,其實女孩只想告訴男孩一句話——我愛你,好愛好愛。

  只是男孩會在乎嗎?他的心早就沒有女孩的位置了,頂多又把它當成另一場玩笑話吧。

  我要走了,邵揚。

  在你的心底可會有一絲絲的難過?抑或是我的離開對你而言,只是少了一個「朋友」?

  謹祝新婚快樂。

  永遠的好朋友汽水瓶留

  ☆ ☆ ☆ ☆ ☆ ☆ ☆ ☆ ☆ ☆ ☆ ☆ ☆ ☆

  邵揚幾近瘋狂地奔進「想不起來」咖啡屋裡,

  此時的洪汶汶正握著話筒,不停地叨叨念著,在過度專心地的情況下,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再過十五分鐘你就要登機了呀?那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這一路你自己要小心,有空記得寫……」信。

  叮嚀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個子嬌小的洪汶汶就被身高一八五的巨人搶走了唯一的發言工具。

  話筒高高地懸在半空中,那遙不可及的高度,別說是拿了,她就算整個人跳起來,也不見得摸得到邊。

  算了算了,就讓他們兩個話話別好了。

  洪汶汶難得大方,讓閒雜人等借用電話——因為這通電話是對方打來的,她不需要付電話費。

  「汽水瓶?」邵揚掌控發言權,立即試探性地問道。

  那端的人兒遲疑了會兒,話一出口,依舊是止不住的關心,「你醒了,頭痛好一點了嗎?」

  他每回喝醉酒,隔天一定會鬧頭疼。

  柔美的嗓音證實了他的推測,「你在哪裡?」

  「我在中正機場,準備要登機了。」她言簡意賅。

  「中正機場?」握緊話筒的大手,青筋隱隱。「你要出國?」

  這麼大的事,她竟連知會他一聲都沒有,說走就走!

  「我想回家。」她累了、倦了,只想找一個可以躲起來的地方,窩到發霉。

  「為什麼走得這麼急,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商量?」那頭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她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不住地笑著,「邵揚,其實我們的關係只是……朋友而已。」

  她特意營造的疏離,像兩面利刃,傷了他的同時,也傷了自己。

  「我沒有必要事前向你交待我的去向,就像……」她頓了頓,「就像你和靜怡姐的婚事,也不需要得到我的認可。」

  他無權過問她的事,而她……也是。

  短短的三言兩語中,她字宇譏諷,若換作是平常,他早被激惱,但讀完了她留給他的信後,此刻他只覺得心疼。

  「什麼時候回來?」他的思緒陷入難以解套的混沌中,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只能先向她確認歸期。

  「可能三年、可能五年……」隨性的口吻中充滿了不確定,「也可能永遠不回來了。」如果她做得到的話。

  「汽水瓶——」他失控地吼道,顯然對她的答案很不滿意。

  「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好像你很在意我似的!」她也怒喊道。

  他明明就不愛她,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她的去留?

  她真的好討厭他!

  「不要因為一時的任性,而做出一些情緒化的決定,那對事情沒有幫助。」他捺下怒火,心平氣和地道。

  她得做什麼樣的決定,對事情才算有幫助?

  是不是她非得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繼續當他的好朋友、好鄰居,十算是對事情有幫助呢?

  「我要登機了。」波動的心湖緩緩趨於平靜,她又回復初時的冷然。

  「答應我,你會回來!」她平靜的語氣令他感到莫名地心慌。

  她聽而不聞,一派輕柔地道:「祝我一路順風好嗎?」

  「你先答應我,你會回來。」他堅持先聽到她的保證。

  「我沒有時間了。」她只是希望能好聚好散,難道這也是奢求?

  卑微的語氣裡所隱藏的哀傷,重重地撞擊著邵揚的心扉,強烈的不捨,讓他險些脫口挽留。

  「我……」緊要關頭,他把持住了。「答應我,你會回來。」

  局面僵持著,末了彼端先傳來了一聲輕歎,有幾許認命的味道,「再見了,邵揚,祝你新婚愉快。」她鐵了心地不願做出任何承諾。

  靜待了三秒後,沒聽到預期中的話語,機場的廣播聲卻在此時揚起,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和他比耐力了。

  她輕按著手機上的按鍵,正打算掛斷這通電話時,手機的另一頭傳來了他不情願的祝福,「祝你……祝你一路順風。」

  她贏了,贏在他的不忍心。

  邵揚緊握的話筒裡傳出了輕笑聲,帶著一些滿足、一些感動,還有一些……哽咽。

  「汽水瓶——」她壓抑的哭聲揪疼了他的心。

  回應他的,只剩下孤伶伶的單音。

  嘟、嘟、嘟……

  第九章

  真愛婚紗坊。

  「你覺得這一件好不好?」準新娘身著一襲削肩式的婚紗,在邵揚面前轉了一圈。

  「嗯,很好。」他心不在焉地道。

  「可是我覺得不太好。」李靜怡審視著鏡中的自己,「裙擺太篷了!」

  手一揮,她招來服務小姐,立時又去換了另一套禮服。

  整個上午,她像只花蝴蝶似的,換遍了店裡的婚紗,不是嫌這件不好,就是覺得那件不行,不斷地挑三撿四。

  反觀邵揚這個準新郎,從試完第一套禮服後,便毫無異議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三、四個鐘頭了,他連站都沒站起來過,更別說是再選一套了。

  說來也巧,雪萍前腳才踏出國門,靜怡後腳就提前返國,時機巧合得像是兩人講好似的。

  一個走,一個回。

  靜怡對雪萍回加拿大的事,沒多發表意見,她依然熱衷地籌辦著婚禮,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連汶汶、可柔,以及其他一些比較親近他們的朋友,都覺得汽水瓶說走就走的行為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記得前兩天遇見可柔時,她是這麼說的。

  「那只活該被資源回收的汽水瓶,如果還瘋到留下來參加你的婚禮,那才真是沒救了!雖然落荒而逃不算是什麼高招,但至少眼不見為淨。對了,用不著發喜帖給我,我不會去的。」

  眼不見為淨?汽水瓶真的是懷抱著這樣的心情離開的嗎?

  他回憶著汶汶告訴他的話。

  「小萍說她簽證沒過,所以不能和家人一起移民,那是騙你的!其實她的簽證早就過了,她為了要和你在一起,還和姨媽大吵了一架,氣得姨媽說以後再也不管她了。」

  汽水瓶面對他時,總是一臉的笑意,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的心裡藏了這麼多的委屈。

  「雖然姨媽說的只是氣話,她最後終究是愛女心切,不但留下了在台中的房子,也定時匯生活費給小萍。但當時她在台北讀大學,遠在台中的房子對她根本沒有幫助,加上她的脾氣又倔,寧可啃麵包度日,也不肯用家裡的錢。」

  記得那陣子她總是清瘦,他問她怎麼回事?她還誆他說她在減肥。

  「如果她大學念的是她喜歡的科系也就算了,但偏偏不是。她對建築

  根本沒興趣,還硬著頭皮跟你去念什麼「土木工程」,教授在台上講的是口沬橫飛,而台下的她卻是聽得一頭霧水。因為怕被當,所以半夜打完工,還得躲在被窩裡繼續啃書本,睡眠嚴重不足。」

  當初得知汽水瓶變成他的學妹時,他也很驚訝,還以為是他在無形中影響了她……沒想到她只是在勉強自己,難怪她的主科總是低空飛過。

  「她喜歡做小點心,從很小的時候,我們就約定好要學會世界各國的小點心的做法,然後開一家專賣點心的甜食屋。但是為了你,她一度放棄了小時候的理想,要不是因為可柔的特意刁難,她可能現在還在建築業界濫竽充數呢!」

  濫竽充數?

  是呀,是濫竽充數,她對建築的確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他早發現她「志不在此」,卻以為她只是「脫線」地選錯了科系……

  原來真正脫線的人——是他。

  「好不好看?」李靜怡喜孜孜地拉高裙擺,左揮右擺地,揚起了一陣輕風,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望著美麗的未婚妻,他的眼神益發空洞。

  成為建築業界的第一把交椅、有個美麗的妻子、一場簡單溫馨的婚禮、擁有甜蜜溫馨的家庭生活,可以預見未來的日子裡,他將一帆風順。

  他的夢想幾乎都實現了,為什麼他還是覺得空虛?

  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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