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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念眉 「不可以嗎?」是誰規定早餐不能吃這些東西?高興就好嘛! 「這些東西外頭餐廳多的是,別為難廚子了。」 「你剛明明說一切依我的!」要她嗎? 「在家就吃家常菜,法國料理或是義大利菜,我們可以到外頭去吃。」 「你的意思是,我有機會坐在法國餐廳裡大啖異國美食?」希望沒有解讀錯誤,她曾發誓,這輩子至少要去一次大餐廳吃飯的。 「你特別喜歡哪家餐廳的手藝?今晚我們就去。」 「你問我這種問題?」有沒有搞錯? 尚霈納悶她的語氣,「我長時間不在台灣,不知道台北有哪家餐廳特別熱門。」 溫柔大翻白眼,一副受不了的表現,「拜託你仔細看看我,我看起來像是那種成天泡在高級餐廳裡的有錢人嗎? 只要價位超過三百,在我眼中部算昂貴餐廳,那些高級場所我全都不熟……不,應該說就算我有心進去打交道,人家也會笑笑地拒我於千里之外。」唉,窮人的悲哀莫過於此! 「總有你特別想去的吧?」尚霈強力壓抑大笑的衝動,稀鬆平常的一句話經由她的嘴巴說出,總是趣味橫生。 「有啊!」眸心登時二兄,「我們晚上去樂園吃飯,好不好?」 「你決定吧,下午你先打電話去訂位。」 「我訂位?」手指自己鼻頭,溫柔慌了,「可是我不知道電話……」也不曉得這家樂園餐廳在哪裡…… 他糊塗了,「你不知道?」 「人家是在網路上看到一堆網友熱烈討論,所以想說這家新開的餐廳應該不錯吃……」 「所以你壓根不知道它開在那條路上?」 溫柔不太好意思的點頭,甚至沒有勇氣承認,其實她也不敢確定這家餐廳是否開在台北…… 「好吧,我來處理。」老實說,對於事情最後竟是如此走向,他並不是那麼意外。「七點我回來接你。」 昨晚作出留她住下的決定之前,他已有了心理準備,準備迎接所有未知的挑戰。 「你要出門?」溫柔露出失望神色,突然無措。 他出去了,她怎麼辦?晾在他家發怔嗎?還是乾脆早一點回去公寓拿衣服,順便和她的床被溫存纏綿一會兒,畢竟她將有一段日子無法呼吸到屬於自己的氣味。 「我必須到公司去一趟。」即使心不甘情不願。 溫柔下意識望望樓梯、看看玄關,「你爸都不回來的啊?」 因為吃了秤砣鐵了心,立志非得嫁入豪門,所以上個星期便早早遞出辭呈,可這會兒工作沒了,未來的人生又感覺不到丁點著落,心好慌。 尚霈情緒熱度陡地往下降溫三度,「你還沒死心?」他以為經過一夜的思緒沉澱,她應該不會再那樣衝動的,豈知…… 他疏忽了,她的時間只用來睡覺,絕對不會浪費在思考上頭,更不會讓憂愁纏身,惱得自己無法入眠。 對啊,她怎麼還沒死心? 溫柔想了想,她好像應該死心了,他的說詞一再點出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爭奪,她不該浪費時間去經營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可是…… 「看都沒看過,你教我怎死心?」好歹讓她看尚萬慶一眼吧? 「而且,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那串評論是不是意圖詆毀自己的親生父親,說不定他一點都不糟糕,更不是個色老頭。」 溫柔感覺自己必須力爭到底,不管怎樣,不能如此輕易被他說服……一旦質疑尚萬慶的人格,她就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所以,就算死心了也得矢口否認,要不如何繼續住下來?住在有錢人的家裡,至少能夠感覺距離少奶奶的夢想近一點。 「你幹嘛不說話?」見他不吭一聲,一逕地瞅著自己,溫柔抑止不了自耳根開始蔓延的灼熱感,莫名其妙的心虛。 人家是怨婦,他的眼神看來卻像妒夫,活似她干了好多對不起他的事…… 就因為他說喜歡她,所以有資格以眼神如此鞭笞她的不是? 拜託,誰知道他說真的還是假的啊……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生,怎可能輕易上當? 昨晚她是累傻了,受他的三言兩語給揚動,天真地想把他喜歡她的這點當作盾牌使用,現在洗過臉、神志清醒了,她知道這個仗恃太薄弱。 目前,她仍必須守住尚萬慶這張底牌,不能隨便放棄。 在他的目光注視下,溫柔的心態再也無法理直氣壯,最後竟是認錯地垂下臉。 「我會待在家裡等你回來的……」 盯著她直瞧的尚霈,一臉詭異的茫惑。 這妮子何時轉性了?竟然在發了幾句牢騷之後,乖乖棄械投降?這樣的她,讓他很不安,懷疑她暗地裡醞釀惡意的詭計。 只是,時間一分鐘、兩分鐘地過了,她依然努力吃著稀飯配菜脯蛋,沒有再說些什麼,為此,他梢放寬了心,微微拉高嘴角的弧度。 很好,他又發現她的另一個弱點了。 她怕不發一語的他;—他會記住並且善加利用的。 ☆ ☆ ☆ ☆ ☆ ☆ ☆ ☆ ☆ ☆ ☆ ☆ ☆ ☆ 晚上七點,遠方天際染灑著一大片橘紅,太陽餘暉仍是囂狂放送,而人在轎車裡享受冷氣快活吹拂的溫柔,熱情不亞於窗外,不得閒地扮起了交通指揮。 「喂,左邊左邊——啊!右邊右邊……從右邊超車啦!」手拉著安全帶,可愛的小屁股時抬時坐,小手一會兒指東,一會兒指西。 「快,快點加速,黃燈了,趕快衝過去——」伸直了手臂,一副衝鋒陷陣的慷慨激動。 尚霈撇頭望著她的側臉,表情唯有冷肅兩字足以形容。 溫柔感覺不到氣氛的轉變,一逕沉溺於自己的瘋狂世界裡,直至車頭突然驟轉了方向—— 「咦,不對啦,你怎麼右轉?」視線總算看他,而非直盯著前方馬路的車況不放。 然後,神經有點兒遲鈍的她,開始察覺狀況有些詭異了,「我們不是要去吃飯嗎,你停在這裡做什麼?」 他突然駛入一個停車格裡,甚至熄了引擎。 溫柔心急如焚,「快七點半了耶,再不趕去位子會被別人占走……」 他真厲害,單憑樂園兩字就能問到餐廳電話與詳細店址。聽說這家餐廳從開門營業到打烊休息的十二個小時內,往往坐無虛席、一位難求,而他竟輕而易舉地訂到了位子。 「你在國外待久了,都不曉得台灣尖峰時段的交通情況有多紊亂……」 「步溫柔。」尚霈正色看她,沒啥表情的臉色有些駭人。 「哎呀,你不要連名帶姓叫我啦!很奇怪耶!」聽了真彆扭,莫怪那些豬朋狗友都說她的名字溫柔歸溫柔,喊起來挺不自然的。 「你可不可以安靜幾分鐘?」 溫柔先是一愣,接著一樣正色回視他,「抱歉,我的回答是——很難。」 「你在一旁鬼吼鬼叫,身為駕駛人的我如何專心開車?」 「你是不夠專心啊!」指證歷歷地細數他的不是,「該超車的時候都不超,老被後方趕上的車輛遠遠拋至腦後。」那種被別人迎頭趕上的感覺嘔得她一肚子胃酸。 當她拚命搖旗吶喊、累得氣喘吁吁,他卻繼續端著一張不慍不火的面容,慢條斯理的轉方向盤、打方向燈,看得她殺紅了眼、氣爆了心。 「既然你也曉得台灣交通問題多,那你還要我在路上蛇行?」 「誰要你蛇行了?」溫柔大叫,控訴他冤枉好人的惡行,「我又沒叫你當飆車族,我只是建議你當爭則爭,該超車的時候就不要客氣。」過度遵守規炬的文明人往往只有被欺負的份,他懂不懂啊! 「歪理連篇!開車的人是我,你在旁邊喳呼個不停,當自己是指揮交通的義警嗎?」攸關生死大事,尚霈決定將她錯誤的觀念扭正回來,哪怕必須耗費不少唇舌工夫。 「誰教你開車技術那麼爛,連我這個沒有汽車駕照的人都看不下去!」 「不是我開車技術爛,是你缺乏耐性,如果每個駕駛人都像你這般衝鋒陷陣,台北的馬路豈不成了賽車競技場?」尚霈一直深信自己不是會對女人惡言相向的劣質男子,活到這個歲數,更是不曾為了哪件事情大動肝火,以這樣高分貝的音量叫囂,這是頭一遭。 他快被這無理又野蠻的丫頭給氣得不是自己了,認識她以前的他豈是如此容易情緒失控的男人? 溫柔覺得他的形容貼切極了,「這樣也好,省點時間嘛!」時間就是金錢,是該當省則省。 「你沒駕駛執照是應該的。」交通部應該研擬更嚴格的考取規則,例如聘請幾位學有專精的大師來分析每位駕駛人的心理,遇有如她這類的暴力傾向分子就不該發給執照。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眸心射出興奮的亮度,「我真的想去考汽車駕照耶!」 「不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