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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舒儀    


  他抱著她來到他的房間,動作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走到陽台把窗簾拉上,打開床頭櫃上的小檯燈。房裡籠罩在昏黃的光線裡。

  他們甜蜜的互擁著,在這個歷劫歸來的夜晚。緊繃的心情在此刻徹底放鬆,在那個有著對方身影的國度裡繼續纏綿。

  ★  ★  ★

  一個禮拜後的某一天,林洛霆的同學熱烈地討論著一則傳言。

  「喂,你知道嗎?秦莉爸爸的公司倒閉,他也逃到國外了。」甲同學興致勃勃的拉著乙同學說道。

  「喔,你說那件事呀,我知道啊!而且我還聽說原來她爸從事不法勾當。難怪她家會那麼有錢。」乙同學撇撇嘴,表示她的不屑。

  「不過她還真衰,她爸的公司倒了。而且做的壞事又被人揭發,他們不但欠了一屁股的債,仇家更是一大堆呢!」甲同學不禁對雖討人厭但還滿可憐的秦莉感到同情。

  「偷偷告訴你喔,秦莉的爸爸還販賣人口呢。」乙同學壓低聲音的說。

  「你是說……她被她爸賣了?!」天啊!她真是不敢置信,這世上會有賣掉自己親生女兒的父親嗎?

  「不是啦。不過也差不多了。我聽說呀,秦莉抓了一個小女孩,說是要讓她老爸賣給外國變態,結果不知怎麼地,她自己反而被別人抓了,還和那個小女孩掉了包,因為她老爸不知情。所以她就這樣她老爸給賣到國外了。」

  「哇!太恐怖了,不過,她是惡有惡報,活該!」

  「對,沒錯。」

  「如果做這些事的都是同一個人,那就太棒了,喔!我一定要見見那個人!」甲同學的雙手抵在下巴,一臉崇拜的說。

  「別傻了。你想像力還真豐富,這又不是小說。我猜呀,那一定是個組織。」乙同學微瞇起眼,腦中充滿了幻想。

  「拜託,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哪有!」

  兩人就這樣自顧自的聊著,完全沒有想過她們口中的那個人、或是那個組織,就是她們眼裡的資優同班同學。

  別以為小孩子不懂事,他,林洛霆就是有這個能耐!

  ★  ★  ★

  時間在小兩口甜蜜的愛情之中,匆匆地過了七年,林洛霆即將念大一,而沈茵也要升上高二。

  林家夫婦在多考慮後,為了兒子的將來,他們決定把兒子送到美國深造。

  這個決定引起林洛霆的強烈不滿,為此,林家已經吵了一個多月。

  「留在台灣也可以讀書,為什麼要特地跑到美國?」昔日青澀的少年,經過七年時間的洗禮,俊秀的身影更顯挺拔成熟,但他還是一樣有著足以令任何女人發狂的出色外貌,他還是一樣保持著一貫的冷漠,他還是一樣深愛著、保護著他永遠的寶貝——沈茵。

  「台灣沒有像美國那樣的特殊機構,你在那裡可以學到更多的知識。」

  「我不去。」林洛霆背靠著沙發,一雙長腿放在桌子上,表明了他的不在乎。

  「是不是因為茵茵?」他的兒子他還會不清楚嗎?茵茵這小丫頭幾乎去了兒子全部的心思。

  林洛霆沒有回答,默認了。

  「你為何不把這段時間當作是磨練?」林源浩試著與他溝通。

  林洛霆挑高了眉,示意父親續說下去。

  「一來可以磨練你自己,因為男人要強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二來可以磨練你們的感情,看看你們的感情是否可以禁得起時空的考驗。」

  林洛霆臉上出現一絲猶豫,他有勇氣磨練自己,但他沒有勇氣磨練他和茵茵的感情;他有把握自己對她的感情永遠不變,但她呢?

  他沒有把握,他怕她以後會發現對他只是兒時迷戀,就像迷戀偶像一樣,時間久了感情就會淡了;他怕自己學成歸國時,她卻忘了他,若真是那樣,他絕對會崩潰!

  「我要考慮考慮。」他起身走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  ★  ★

  「霆哥哥!」一道纖細的身影在他開門瞬間撲進他的懷抱裡,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她就是他的寶貝沈茵。

  她不光是身高抽長,頭髮也長至腰部,他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預言果然成真了,長大後的她真的很美,美得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佳人,美得使人心醉。

  「你又頑皮了。什麼時候上來的?我怎麼沒看見你?」林洛霆抱著她坐到書桌前的椅子,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後他的大手伸到她的頸後,解開她的髮帶,霎時,黑瀑布般的烏亮青絲飄出屬於他的味道。

  「在你和林爸爸講話的時候,我就上來了。」沈茵眨眨無辜的大眼,隱瞞了她跳陽台過來的不良舉動,她知道他會擔心。

  「哦。」那她應該有聽到他爸爸的建議了,不知道她會要他怎麼做?

  兩人之間的默契讓沈茵明白他要她的答案,並且在乎她的答案。

  「我覺得你應該去美國。」她握住他的手,不想要他為了她而放棄這個機會。

  「為什麼?」她竟然要他離開她?!林洛霆的臉一沉。撫著她頭髮的大手停了下來。

  「就像林爸爸說的,你只有到美國才能學得更多,而且我們可以把它當作是種磨練,你磨讓自己更好,我也磨練自己。讓自己能配得上你,讓我們一起進步成長。」

  「你本來就是我的,哪有配不配得上的問題?還有對於我們之間,你都不擔心嗎?」沒想到她這麼不在乎他們的感情。他的語氣明顯變得更冰冷。

  「我當然擔心,而且不只是擔心,正確說來應該是害怕。」她伸出小手捧著他俊美的臉,深情的與他相望,「我怕你在美國會喜歡上別人、我怕你會忘了平凡的我、我怕你回來後會不理我、我怕我會跟不上你的腳步……我怕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但只要是對你好,所有的苦我都願意承擔,你就放心的去吧,只要你別忘了在台灣還有一個人在癡癡的等你回來就行了。」

  「茵茵……」林洛霆動容的抱緊她,輕吻她的粉唇,把頭埋在她的肩頸處,吸取她身上的馨香和屬於他的味道,宣誓似的說:「我,林洛霆,永遠不會背棄你,我們是屬於彼此的,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動搖我們的愛。」

  兩個人忘情的相擁著,滿室的溫馨讓他們沉浸在彼此的情感中,久久無法自己。在令人陶醉的氣氛下,他們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離別永遠不要來。

  他們將對方的味道深深地烙在心底。要牢記對方一輩子不許忘。淡淡花香和青草香在空氣中輕舞相纏,像他們注定相纏一生的命運。

  ★  ★  ★

  「茵茵這丫頭,怎麼和湘湘去上個廁所去這麼久?」楊柔著急的看了下手錶。真是的。時間就要到了。

  「飛機快起飛了。」黃萍欣也是一臉的焦急。

  「洛霆,你到了那兒,人生地不熟的,可得要好好保重身子呀!」季母拍拍他的手叮嚀。

  今天是林洛霆飛往美國的日子,林家、沈家以及李家都來送行,凝重的氣氛對大家來講,說不上是哀傷,但對林洛霆和沈茵這對小戀人而言,卻是刻骨銘心的「生離」。

  林洛霆這一去。少說也要個五、六年,至於住的問題早已打點好了,他要寄住在他父親的朋友家,對方有兩個孩子,不怕他會寂莫。

  突然,楊柔和黃萍欣發出一聲近似尖叫的驚呼,讓人家不約而同的朝她們所看的方向望去。

  「茵茵?」楊柔震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天啊!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原來,沈茵拉季竹湘去廁所是為了剪頭髮。

  沈茵將原本長至腰際的烏黑秀髮剪掉了,她手裡拿著剛剪掉的頭髮,用藍色緞帶紮著,紅著眼睛,緩緩地走到林洛霆面前。

  其他人很有默契的退到旁邊,將這一方小天地留給這對即將分離的小兩口。

  「霆哥哥,你一定要回來。」沈茵咬著下唇,微顫著手把頭發放到林洛霆手心裡,晶亮的大眼佈滿了令人心疼的水霧。

  「你怎麼把頭髮剪掉了?你不是非常寶貝它們嗎?」林洛霆一手捧著她蒼白的小臉,另一手撫著她的後腦少了一大截的頭髮。

  「再怎樣寶貝的東西,也比不上你,這頭髮代表了七年來我們相愛的時光,現在送給你,希望你看到它就會想到我,知道嗎?」一滴眼淚無預警地自她白嫩的臉頰滑落,擰痛了他的心。

  「你一直在我心裡,我會時時刻刻的想著你。」他拂去她臉上的淚滴。

  「霆哥哥,你絕對不可以喜歡別人,也絕對不可以忘記我喔!」沈茵一臉認真的警告他。沒辦法,她是真的很擔心他的好條件。會令其他女人像看到蜜的蜜蜂一樣,不顧面子的一擁而上,怕他會因此忘了在台灣苦等他的自己。

  「我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會忘了你,我的心裡只有你一人。」林洛霆緊緊的擁住她嬌小柔軟的身軀。啊!這個永遠令他眷戀的女子是專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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