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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金萱    


  她的模樣看起來與在他離家之前似乎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仍然精神飽滿、氣色紅潤,一點頹喪的感覺都沒有,而且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她長得很平凡,絕對不是那種會讓人一眼便愛上的女人。可是撇開與她的仇恨不說,他必須承認她是屬於那種耐看型的女人,而且會愈看愈對味。

  她的外表雖然長得稍嫌平凡,但是常掛在她臉上的溫暖笑容,和一雙黑白分明的水亮瞳眸卻為她加分不少,再加上那令人趨之若騖的好廚藝,讓她變得更加吸引人。

  有人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

  這句話在過去一年中他體驗得很深、很深,不過他覺得她最美的時候還是在她為他穿上新娘禮服的那一刻。那一刻他看著她,差一點就希望她不叫文苡安,她的母親也不是莊心蘋,那個讓他媽媽恨一輩子直到鬱悶而死的女人。

  他承認對她有那麼一點心動,但是那絕對不是愛,他絕對不會愛上仇人的女兒,不會也不允許,他對天發誓過。

  「妳不是說在我們離婚之前會盡好做妻子的本份嗎?看到我回來,妳不是應該立刻上前來替我準備拖鞋嗎?」他站在大門前微微的瞇起雙眼,然後冷嘲熱諷的開口。

  一回來就迫不及待的想找她麻煩嗎?文苡安不由得忖度著,但卻意外的發現她此刻的心情竟是愉快的。

  她想他,不只想念他的身影,也想念他的聲音,即使那聲音帶著明顯的冷嘲熱諷與惡劣,她也歡迎。原來她比自己知道的更想他。

  因為心情愉快,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揚著走向他,然後從鞋架裡拿了雙拖鞋放到他腳尖前。

  「老公,需要我幫你脫鞋嗎?」她微笑的問,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不用。」梵騰瞪了她一會兒,倏然粗聲道。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他開口諷刺她,最後受氣的卻總是自己。

  難道,她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嗎?不然,為什麼不管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能冷靜或微笑以對?真是氣死他了!

  「你吃晚餐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所以沒煮你的份。不過你若還沒吃的話,桌上那盤義大利面你先吃,我的那一份再煮就行了。」她說。

  「不用了!」他氣都被她氣飽了,哪裡還有胃口?!

  「噢,那我就自己吃了。」她說完隨即轉身走回餐廳,然後坐下來拿起叉子便浙瀝呼嚕愉快的吃了起來。

  梵騰鼻翼賁張的瞪著她,氣得差點心臟病發。

  義大利面的香氣不斷的在他鼻端縈迴,她一臉幸福的吃相看來更是刺眼,而她淅瀝呼嚕的吃麵聲不絕於耳……

  天啊,她又不是日本人,吃麵有必要吃得這麼大聲嗎?而且她吃得是義大利面耶!

  她一定是故意的,可惡!

  用力的吸氣,原本只是想在下一秒鐘盡情的一吐悶氣,沒想到反倒吸進更多美味的香氣。

  生平第一次他氣得想尖叫,但是他的身份不容許他這麼做。

  所以他大步的走回房間用力的甩上房門,然後再用力的踹床。

  啊,真是氣死他了!

  ☆ ☆ ☆ ☆ ☆ ☆ ☆ ☆ ☆ ☆ ☆ ☆ ☆ ☆

  梵騰一邊沖冷水澡降火氣,一邊腦力激盪的想出一個絕對能扳回一城的好法子。他從衣櫥上方將出差用的行李箱拿下來,然後丟了幾套衣服進去後,即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門下了樓。

  文苡安才從廚房裡收拾善後走出來,沒想到就看見他提著行李走下樓來。

  她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脫口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我只是回來拿衣服的。」他停下腳步,冷笑的看著她。

  「回來拿衣服?」她迅速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行李箱,「你要出差嗎?」

  「出差?」他嗤聲冷笑。「看樣子妳還真不是普通的愚蠢。」他諷刺道。

  文苡安懷疑的看著他,不確定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妳以為過去四天我住哪兒?」他問。

  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只猜他大概是不想見到她,所以才沒回來。

  「飯店、公司,或是朋友那裡?」她猜道。

  「朋友這兩個字妳倒是說對了,但是卻少了一個女字。」他微笑,笑意卻絲毫沒傳達到他眼中,在他眼裡只有冷酷與嘲諷。

  文苡安的背脊不由得微微發僵。少一個女字?他的意思是……

  女--朋友?

  他在外頭有女人?!

  「妳看起來好像很驚訝,妳該不會以為娶了妳之後,我就該為妳守身如玉吧?」他諷刺的盯著她說。

  瞧她雙眼圓瞠,首次露出震驚而且難以置信的模樣,讓他終於有種扳回一城的勝利感。

  他撇唇,嘴角遏制不住的微微揚起。

  「娶妳已經讓我放棄了婚姻生活,我又怎能連『性』福都賠上呢?妳說對吧?」他冷笑的說。

  「你說這些話只是為了使我難過而已。」文苡安冷靜的開口,即使她此刻心裡已因懷疑而感到一陣陣抽痛,卻仍拒絕相信他會這麼做。

  「原來我擁有情婦這事能讓妳難過呀,這還真是始料未及。」他挑高眉頭譏誚的看著她。

  文苡安瞬間抿緊了嘴巴。

  她不斷的提醒自己、告訴自己,他說這些話的目的只是為了使她難過,為了折磨她、傷害她而已,她絕對不能中計讓仇者快。

  「其實妳也不能怪我,任誰娶了一塊僵硬的洗衣板回家,要不養個情婦都難。」他諷刺的說。

  文苡安繼續維持著沉默不語的姿態,但臉色卻愈來愈蒼白難看,整個人挺得直直的。

  「嘖,雖然我只碰過妳那麼一次,卻讓我至今都擺脫不了睡在洗衣板上又冷又硬的可怕感覺,還好這天每晚暖玉溫香在懷,才讓我稍稍擺脫了那個惡夢。身為我的妻子,妳實在應該好好的向她道謝,畢竟她替妳做到妳這個妻子做不到的事,讓妳丈夫我身心愉悅。」他再接再厲的傷害她。

  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文苡安蓄意裝顯出來的冷靜面具瞬間出現裂痕,但她卻堅強的挺住,沒讓那道裂痕再加大。

  「也許你說的對,我該跟你走一趟親自向她道謝。」她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雙眼,以疏離、不露心事的語調道。

  梵騰看著臉上表情寧靜但卻面無血色的她,緩緩的勾起一抹愉快的微笑。

  「改天吧,我擔心她現在正穿著性感睡衣等我過去,我可不想壞了她的興致。」他若有所指的微笑道。

  裂痕終於在一瞬間擴大到無法收拾,文苡安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更無法繼續以一張不為所動的面容面對他。

  「既然如此那我改天再去打擾。抱歉,我想回房間洗澡休息了,麻煩你離開的時候自己鎖門,謝謝。」說完,她挺直背脊迅速轉身朝二樓走去。淚水在她轉身的瞬間,立刻有如傾盆大雨般灑了下來。

  梵騰愉快的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然後腳步輕盈的吹著口哨離開。

  原來勝利的滋味是那麼的甜美,他想他絕對會上癮的。

  第四章

  和客戶談完生意後,梵騰在回公司的途中停下來買杯咖啡想帶回公司喝,沒想到卻看到一幕讓他驚愕得說不出話的畫面。

  他的老婆,那個原本應該在家裡為他的外遇而傷心難過的文苡安,竟然坐在咖啡店裡和人有說有笑的在喝下午茶?

  是他眼花看錯了嗎?

  不,那個有著一臉溫暖笑容和一雙水亮瞳眸的女人的確是他老婆文苡安沒錯。

  可是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為什麼還可以笑得這麼愉悅開懷?

  她不是應該待在家裡獨自傷心憔悴,怎會坐在這裡和一個身材高挺長相帥氣,神情明顯透露著疼愛的男人在喝下午茶?

  這一切到底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瞪著與男人對坐笑容滿面的她,梵騰的拳頭不由得緊握了起來,心裡迅速燃起一道無名火,差點沒燒燬他的理智,讓他憤而衝上前去將她扭送回家。

  她是在報復他嗎?

  他緊繃著下顎,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她,回想著前晚他拖著行李說要到女朋友家住時她的反應。

  當時的她明明受到了打擊不是嗎?

  當他嘲諷又明白的告訴她他在外頭養情婦的理由,以及情婦如何讓他身心愉悅時,她更是震驚到面無血色,整個人僵硬得就像個蠟像不是嗎?

  雖然從頭到尾她一直都在表現出很平靜的樣子,但是從許多細微的地方他還是可以看出她的震驚、難過與傷心。

  她愛著他,他深信自己不會錯。

  可是為什麼才過了兩天而已,她竟然就和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人坐在咖啡店裡有說有笑的,甜美嬌憨、輕鬆愉悅的模樣甚至於連他都沒見過?

  梵騰咬緊牙關,嫉妒的瞪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這個該死的男人難道不知道她是個已婚婦女,不知道她是他梵某人的老婆,不知道她的甜美嬌憨是屬於他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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