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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金萱 她到底在幹什麼呀?兩手空空,沒有錢、沒有證件,甚至於連一套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就想從他身旁逃離。她是不是腦袋被這回的車禍撞出毛病了呀?竟然會做出這麼瞻前不顧後的蠢事出來,她真是個大笨蛋。 她笑苦笑著,眼淚卻無聲的流了下來。 與她擦肩而過的人們因為好奇而偷覷著她,有些人甚至於對她指指點點了起來,可是卻始終沒有人上前跟她說一句話。 好孤單,為什麼她身邊人來人往的,她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單與寂寞,好像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樣。 有誰可以過來跟她說一句話? 有誰可以過來給她一個微笑? 離開醫院之後她就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她好像吐露滿腹的壓抑與無奈,可惜沒有對象傾訴。 她不想承認,但是曾幾何時他已經成為她的世界,離開他之後她竟孤單寂寞的不知何去何從。 她不會真的離不開他吧? 不,為了腹中的孩子,她一定得離開他才行。 文苡安迅速的擦乾臉上的淚水,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當她再次張開眼睛時,眼中和臉上都多了一抹耀眼的勇敢和堅定。 她用未受傷的左手輕覆在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上,然後又看了看仍然包裹著繃帶的右手臂,終於下定決心。 ☆ ☆ ☆ ☆ ☆ ☆ ☆ ☆ ☆ ☆ ☆ ☆ ☆ ☆ 瞪著眼前這棟她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房子,文苡安震驚得渾身僵硬。她沒想到他去投靠表哥;表哥會將她載到這裡來,這個曾經盛載她所有的希望與失望的家。 身體遏制不住的輕顫著,心則是微微的抽痛著,她強忍著痛楚將目光從車窗外的房子收回來,轉而看身旁沉默的表哥。 「時禹哥?」她輕顫的語音中充滿了不解。 「我覺得妳應該要回來拿些換洗衣物。」時禹簡單的說。 「我可以先和表嫂借。」屋裡的燈是亮的,表示他現在一定在家裡,她不想見到他。 「芹璋的體型和妳完全不同,她的衣服妳不見得能穿。衣服還是穿自己的舒服,難道妳不這麼覺得嗎?」 這一點她當然知道,但是-- 「時禹哥……」她痛苦的低語道。 「下午我和梵騰見過面。」他突如其來的說。 文苡安震愕的瞪著他。 他們倆……是怎麼聯絡上的? 她和梵騰結婚的時候,時禹哥人在美國,所以梵騰根本就沒機會認識他。後來時禹哥回國後,因為他們倆的關係已經正式破裂了,她自然也沒為兩人作介紹。 既然如此的話,他們倆應該不會有交集才對,而這就是她為什麼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去投靠時禹哥的原因了。可是現在…… 「你們怎麼會……」她一臉茫惑不解。 「為了找妳,他打回台中請我媽幫忙,我媽再打電話給我。」 文苡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她從沒想過他會打電話到台中去。 「他很擔心妳。」 「擔心?」她突然覺得好笑,他是在擔心他的復仇計畫沒辦法繼續下去吧?「時禹哥,我們走了,好不好?」她要求道。 「苡安,下午我和梵騰談了不少,他已經親口向我認錯了。」時禹看著她說。 「時禹哥……」她試著想要打斷這個她不想談的話題。 「我看得出來他很後悔也很愛妳,妳的突然失蹤把他嚇壞了。」他繼續說,「我在想你們倆既然對對方都還有很深的情意,你們是不是應該要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很深的情意?沒錯,她怎會忘了恨意也是人類情感中的一種呢? 「時禹哥,你載我到這裡來並不是為了拿衣服的,對不對?」她問道。 「我只是希望你們能當面談一談。」 「我和他已經沒什麼好談了。」她憤怒的說。 他恨她,這是她老早以前就已經知道的事,至於她從這一刻起也開始恨他了,因為他竟然將最疼愛她的表哥都拉攏去為他做說客,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文苡安感到怒氣衝天。 「苡安,別意氣用事。」 「時禹哥,你知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你要幫他?」她既傷心又失望的問。 「我沒有幫他,時禹哥只是希望能夠看到妳幸福而已。」 「和他在一起我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只要將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 「誤會?」她遏制不住的冷笑。「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和他之間有什麼誤會。」 「梵騰一直誤以為當年讓他爸外遇拋棄他們母子倆的人是小舅媽。」時禹說。 文苡安瞬間呆住,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席話。 「媽媽才不會做這種事!」她倏然堅定道。 「對,所以我才會說這是誤會。」 誤會?原來這就是他折磨她、傷害她的原因,只因為一個誤會? 突然之間,她有股放聲狂笑的衝動。 「時禹哥,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妳還是不願意進去?」 她沉默不語的看著他,臉上表情平靜,完全隱匿了她此刻的想法。 時禹看了她一會兒,只好重新啟動車子的引擎,將車子駛離她所居住的社區。 「當年他父親精神外遇之後,他母親因為受不了刺激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時禹一邊開車一邊對她說。 文苡安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但她卻不發一語。 時禹偷瞄了她一眼後,確定她有在聽他說話,而且好像無意打斷他後,便繼續說:「他母親的情況剛開始時還不嚴重,但是當他父親因自責而留書自殺之後,情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母親的狀況時好時壞,所以她的舉動根本就讓人防不勝防。她狀況好的時候,可能會為自己的遭遇哭上一整天,然後一邊對兒子洗腦,訴說那個勾引她丈夫的狐狸精的不是。不好的時候,長得像父親的兒子便成了出氣桶,打罵、囚禁、挨餓、受凍都是家常便飯。梵騰就是在這種生活環境下長大的。」 時禹說得平靜,但卻在文苡安內心中掀起從未有過的驚濤駭浪。 打罵、囚禁、挨餓,受凍?梵騰就是在這種生活環境下長大的? 她無法想像那種情況,因為雖然媽媽很早就離開了她,但是在她身邊還有爸爸、姑姑、表哥表姊們,一大群人疼愛她。可是他卻…… 「怎麼哭了?」 「什麼?」 「怎麼哭了?」時禹伸手輕觸她濕潤的臉,重複道。 文苡安怔忡了一下,緩緩的伸手輕觸自己臉,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苡安,妳在心疼他對不對?時禹哥看得出來妳很在乎他,既然如此,妳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再也給妳自己一次機會呢?」時禹輕歎道。 「我不知道。」文苡安茫然害怕的抱緊自己,傷心的搖頭。 一次又一次痛徹心扉的絕望讓她下敢再懷抱希望,而只要繼續待在他身邊,她就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希望,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傷害。 現在的她已經是遍體鱗傷了,根本就無力承受再一次受傷,再次受傷她就會灰飛湮滅。 「苡安,妳在害怕什麼?」時禹將車子停靠到路邊,溫柔的轉身望著她。 「我不能讓他再有機會可以傷害我,我不能。」淚水隨著她搖頭的動作不斷從她眼眶中滑落下來。 看她這樣,時禹覺得很心疼。 他看得出苡安還愛著梵騰,而梵騰也愛她,只是讓他想不透的是,為什麼卡在他們倆之間最大的誤會都已經冰釋了,他們倆卻都膽小瑟縮的不肯向對方跨出那一步呢? 梵騰是這樣,苡安也是這樣,他都快要被他們兩個給逼瘋了! 「算了,隨便你們了。」時禹猛然呼了口大氣,放棄的說。 「總之時禹哥只要妳記住一件事,那就是以後不准妳再搞失蹤。妳知不知道在妳失聯的這段時間,大家有多擔心?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知道嗎?」他認真的對她說,說完之後又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文苡安一邊拭著臉上的淚水,一邊對他點頭。 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眼睛、鼻頭都紅成一片了,時禹是既無奈又心疼。他抽來幾張面紙遞給她後,又多揉了她的頭髮幾下才收手。 「那我們回家吧。」他說,然後將車子駛上路。 夜色迷濛,她的未來是否也跟夜色一樣,還是終有天明的時候? 問天? 天不語。 第八章 屋裡昏昏暗暗、安安靜靜的,就像沒人在似的,但是連續好幾次類似的夢境已讓文苡安即使目不能視,也知道這個屋裡的某個角落坐了一個爛醉如泥的人--梵騰。 已經不知道該拿這種不由自主的情況怎麼辦,文苡安只能順其自然的盡量讓自己在夢中冷眼旁觀,然後在清醒的時候不去想它。 醒著的時候,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做得很好,因為她真的都沒去想預言夢裡所看見的一切,但是每當她入夢後,她才知道她雖然能夠控制自己不去想,但是卻無法命令自己忘記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