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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宣臻    


  「我若是死了,你會替我傷心嗎?」他滿懷期待地問。

  「我當然會。」她不假思索地道,「可是相反的,我也會很恨你。」

  「哦,為什麼?」他挑了挑眉毛。

  「恨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地認為自己可以救得了自己,而不顧莫依他們苦心安排的計劃,讓一切付諸流水。」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

  「你相信他們勝過相信我,對不對?」霍烈緊繃著身體問。

  「你一個人能有多大的力量?」她毫不畏懼地迎視著他幾乎噴火的眼眸,「假如我真的不相信你,那我何必將我的性命交在你的手上?」

  霍烈正要開口,在他們的上方傳來了有人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

  「走!」他二話不說,拉了青蓉就往下走去。

  他就像是對這密道的方向知之甚熟地在其中穿梭著,青蓉也沒有多費心思在記路,乖順地讓他牽著走。她想,不管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只要能和烈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們大約在密道走了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密道的出口正慢慢地接近著。

  走出密道之後,首先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車來人往的熱鬧十字路口。青蓉忍不住訝異地眨了眨眼,她記得梅麗貝露的家離市區最少有一個小時多的路程,他們怎麼可能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就走到了這麼熱鬧的地方?

  沒有時間理清心中的疑惑,霍烈已經拉著她走進一個停車場,坐進一輛灰藍色的旅行車內。

  他們就好像一般的市民一般,將車子開出停車場,駛入車流之中。

  「真不敢相信……」這時候青蓉才開口道,「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好冒險的脫逃辦法,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如果他們有這麼聰明的話,那我就服了他們。」霍烈一邊將車子駛向港口一邊道:「這是一項賭注,不必去想太多。我們已經賭贏第一步棋了。」

  青蓉一臉認真地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也許我們會喪命,但是為了你,這場逃亡就當我們人生的最後一場遊戲吧!」

  「遊戲?」他笑開了臉,「我沒有想到一向認真的你居然會把這場逃亡稱之為遊戲。」

  「既來之則安之。我們現在只能想著眼前的事情,以後的等以後再說吧!」是的,如果她和他真的能活下來,那麼,她將會重新追回他的心!

  「我問你,你相信我的能力嗎?」霍烈依然沒有忘記剛剛在密道時發生的爭執,因此問道。

  趁著紅燈的時候,青蓉扳過他的臉,羞怯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道:「我相信你,也相信梅麗貝露他們。」

  霍烈被她的舉動給弄得渾身火燙起來,勉強地裝著一張不動聲色的臉繼續開車,然而他的內心早已樂翻了天。

  她吻他!她居然會主動地吻他!這代表他還有希望嗎?她已經想起來當年兩人莫名其妙的分手過程了嗎?既然如此,無論如何他也要平平安安地渡過這場危機,然後將她綁上禮堂,一圓他的相思之夢。

  帶著堅定的信念,霍烈滿懷著歡喜的心情,開車直奔那可以將他們帶往英國的港口。

  儘管是沒有被追蹤的跡象,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霍烈還是利用沒有人的時候,讓車子的外觀變了個模樣,這才放心地連人帶車子一起上了船。

  這艘船是由梅麗貝露透過一個客戶的關係安排好的船隻。不但可以將他們送往英國,還可以讓他們有個隱密的空間,不會被「革命」那個組織所發覺。

  當船緩緩地航出港灣後,青蓉這時才稍稍地安下了心。

  天與海相連的地平線那頭泛起了微光,馬達的聲音與船隻與海浪互相拍擊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邊。寧靜的氣氛與寬廣的海面,讓她有種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這艘小方舟的感覺。面對著深不可測的海洋,青蓉深刻地感覺到天地的浩瀚,如同一個小宇宙一般。

  隨著太陽漸漸地升起,平靜的海面上泛起了粼粼波光,深藍色的水面有著銀色的小星芒在跳躍著,如同晚歸的星星,尚未入海而眠。

  在這樣寧靜的空間裡,加上昨夜徹夜未眠,青蓉懶懶地趴在船上的欄杆邊,昏昏欲睡。所以當霍烈走上甲板尋找她時,心驚膽跳地看見她掛在欄杆邊快要掉入海面的危險鏡頭。

  他忙走過去將她擁入懷裡,輕聲地喚著,「蓉,醒醒。」

  「烈?」低沉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睡意,嬌俏的小臉反應遲鈍地仰著頭看他,睡眼惺忪的星眸揪緊了他的心房。只聽見她在一聲歎息後,整個人便軟軟地偎入他的懷中。

  霍烈只覺得小腹猛然縮緊,體內奔竄的慾望差點讓他把持不住自己,尤其是她在他的懷中不安分地扭動著時,他的自制力更是達到臨界點。

  「蓉,醒醒。」他逼迫自己硬是壓下心中的那股慾望,騰出手來輕拍著她的小臉。

  「我好困……」青蓉細聲哀求著。

  眼看著叫不醒她,霍烈也只好認了。他將青蓉整個人抱起來走入船艙,將她放在艙房內靜靜地休息。

  不捨地看著她沉睡的嬌容,想到剛剛在車上她給他的吻,霍烈再也無法忍受地俯下身子,將自己的唇印在她渾圓飽滿的額頭上。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伸手撩了一縷青絲放在手指間玩著,「剛剛的吻是怎麼一回事?在這空白的十年當中,你對我……還有感情存在嗎?你的心是否依然為我而開?抑或是封閉了,要我再重新破門而入呢?願意告訴我嗎?青蓉……

  「我好恨我自己居然將你捲入這場危機當中,讓你跟著我吃苦受罪。我不怪你以後可能會背叛我或者是逃離我,青蓉,不管你有什麼樣的決定,我都不會怪你。所以求求你,給我一個答案吧!」

  說到這裡,霍烈的語氣幾乎是哀求的了,然而不管他怎麼說,熟睡中的青蓉根本就聽不到。

  沉浸在夢鄉中的她只有夢見他們不斷地在逃亡,逃啊逃,逃啊逃!夢中,梅麗貝露出現過了,莫依也出現過了,青龍等人也有出現,還有那個可惡的衛康朔也在她的夢中搗蛋。不過惟一慶幸的是烈自始至終都待在她的身邊,低聲對她訴說著濃濃的情話。

  然而她誰都不想要,只要烈一人在她夢中出現就可以了。後來其他人都消失了,就連烈也不見蹤影,等她尋找到他的時候,他全身都是鮮血地躺在血泊之中,怵目驚心的血紅色……

  「烈——」她在驚叫聲中醒過來。

  霍烈被她的叫聲嚇到,趕忙握住她的手問:「什麼事?我在這裡。」

  她倉皇地轉頭面對他,呼吸急促,渾身不停地顫抖,充滿恐懼的星眸直盯著他的臉龐。

  「我夢見你渾身都是血。」她哭著撲進他的懷中,「求求你,千萬別死!」

  「別哭,那不過是一場惡夢罷了。」他輕拍著她纖細的肩膀,用溫柔的聲音哄著她慌亂的心。

  「我有不祥的預感,」她在他的懷中抬起頭,「我們真的能順利擺脫掉對方嗎?他們真的會中計嗎?」

  「會的,從他們膽敢挑起國際糾紛的情況來看,想必他們有著驕傲的心。所以一旦他們發現我們在不知不覺中逃到了英國,這對他們而言是個刺激,絕對會傾一切的力量來追殺我們。到時候青龍趁隙進入他們組織,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這不是很好嗎?」霍烈詳細地向她解釋著。

  「怎麼,你願意照他們的計劃行事了?」青蓉用手背擦去了眼淚,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先前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應,並不是真的。」他笑著擰擰她的鼻尖,「這個計畫是我和莫依他們一起討論出來的,好歹也是我想的計劃,我怎麼可能會故意反其道而行呢?」

  「你騙我?」青蓉聽了馬上瞪大雙眼,「你知道我有多麼擔心嗎?」

  「你在為我擔心?」霍烈收起了笑容,一臉正經地看著她,「那麼,在你的心中,是否有我?」

  他在說什麼?青蓉的心臟猛然一跳,他突然的問話讓她的呼吸不規則地急促起來。她可以感受到他深情的凝視,但是她沒有辦法判斷此時他的話中真意。

  「我沒有辦法馬上回答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讓我……好好想想。」

  看見她猶豫不決的神色,霍烈倍感挫折地站起身道:「那麼你已經想起來當年為何和我分手了嗎?」

  「嗯。」她尷尬地紅了紅臉,「是我的錯,在我沒有問清楚你心中想法的時候,就以為自己是受害者而悄悄離開了。」

  「你在害怕什麼?」他不敢相信,難道、難道當年他的努力都是白費的?「是害怕我像衛康朔一樣,為了追求不一樣的刺激而甩掉你嗎?」

  「當年我是這麼認為,但是現在我並沒有……」她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釋。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他控制不住心中的失望與怒火,「你知不知道你當時的態度讓我受到多大的傷害嗎?我在園遊會中拚命地找你,找不到你也就算了,可是你連電話也不接,沒有聽我的解釋,甚至在沒有任何的通知之下跑到了法國!十年了,你認為你受到了傷害,我就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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