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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心如    


  藺采蓁心涼了,原來嫉妒心可以令人瘋狂,只為了一個男人。

  她從想過博取男人的寵愛,更沒想過與女人爭男人,篇什麼這樣的事會臨至她的頭上?

  「你們到底想怎樣?」她近乎崩潰的喊道。

  瑪雅從懷中取出短刀,咻咻地在藺采蓁眼前舞弄著,變態的冷笑,陰沉的說:「我也要在你臉上劃兩道,讓你嘗嘗毀容的痛苦滋味,看你還敢不敢狐媚大王,勾引大王。」

  藺采蓁猛咽口口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你不怕大王知道,不怕大王罰你的罪?」她清楚的說道,警告瑪雅,同時警告其他的女人。

  果然,其他女人略微猶豫,紛紛鬆了手。

  「抓住她!」瑪雅大聲喝令,「我是在幫你們,你們不要不知好歹!」

  已經來不及了,藺采蓁乘機逃離魔爪,迅速逃跑,瑪雅像得了失心瘋,狂聲大叫,舉刀亂揮亂砍。

  別苑亂成了一團,女人尖叫聲不斷。

  瑪雅追著藺采蓁不放,每一刀都往她的要害刺去,要不是閃躲得宜,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不過,一再閃躲終究不是辦法,就在藺采蓁幫一個女人避開瑪雅的短刀,自己卻不幸落入她的手心,眼看短刀就要直入心窩,她閉上了眼睛,等待痛楚時刻的來臨……

  然而,一切都靜止了。

  女人尖叫聲不再,瑪雅瘋狂的叫罵聲不再,耳邊異常的安靜……藺采蓁緩緩張開了眼睛,一眼看見耶律修戈。

  他再次拯救了她,他一把扼住瑪雅逞兇的手腕,輕而易舉將她制伏。

  「大……大王……」瑪雅嚇得渾身打顫。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冷聲問。

  「我……我……」瑪雅猛嚥口水,半天答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耶律修戈已經看見別苑的混亂,當他看見瑪雅拿著刀緊追著藺采蓁不放,看見藺采蓁成為刀下內臠,想到當時的心悸與害怕,頓時勃然大怒。

  「你膽敢回來鬧事,你不想活了!」他咬牙斥道。

  「大……大王饒命啊!啊……」

  喀啦!

  隨著瑪雅的厲聲哀號,以及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在場所有人都看見耶律修戈動手折斷了瑪雅的胳臂,她痛得昏死在地上。

  別苑的女人們害怕耶律修戈以相同的手法來懲罰她們,個個噤若寒蟬。

  「把她抬出去,有多遠扔多遠!」耶律修戈下令,侍衛隨即動手。

  藺采蓁心一懍,渾身像是凍住了,由腳底寒到心底。她迅速掉頭,離開這裡,離開他。

  耶律修戈看見了,馬上追上前,攔住她,才發現她眼底的憤怒。

  「你生氣了,為什麼?」他不解的問。

  「你怎麼可以?」她直視他的眼睛,咄咄逼人。「她曾經是你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的對待她?」

  他臉一沉。「因為她傷害你,我不允許別人傷害你。」

  她歎口氣。「她傷害我也是為了你。」

  「所以我更不能原諒她。」他直言,毫無悔意。

  「你……」她雙手環臂,禁不住身子泛起的寒意。

  「好了,好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帶著溫柔的微笑,對她說:「犯不著為了那種女人生我的氣。」

  「那種女人?」她凝望著他,用一種沉痛與傷心的眼神,低聲問:「你這樣對瑪雅公平嗎?」

  他見她認真,收起了笑意。

  「你應該懂我的意思。」他說,想就此結束話題。

  「不,我不懂。」她側身,避開他的擁抱,面無表情的說:「難保將來有一天,你也會用對待瑪雅的方式來對我。」

  他一怔。「你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呢?」

  藺采蓁輕笑,笑裡充滿了無奈。

  「將來的事誰知道,相信瑪雅也想不到會落到今天的境地。」她說。

  「你……」他忍住了,沒有發怒。

  「你現在容忍我,不表示你可以永遠容忍我,等日子一久,等到人老珠黃,是不是意味著你就不再需要容忍我?」

  他不說話,但從他僵硬的表情看來,顯然做了極大的忍耐。

  「你這種人太可怕了,我怎麼會喜歡你?怎麼可以愛你?怎麼可以生你的孩子?」她寒心的說。

  「夠了!」他一把緊扼她的肩膀,怒吼,「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惹惱我,那麼你的確成功了。」

  他奮力甩手,掉頭離去。

  第八章

  事情接二連三發生,早上瑪雅的衝突才結束,妲黛跟著在下午上門找穢氣。

  昨天在狩獵場上,耶律修戈當著妲黛的面,與藺采蓁親親熱熱的模樣,害妲黛生了一整天的悶氣,她氣不過自己麗質天生的好風采竟敵不過一個敗戰的漢家女子,想不透耶律修戈是看上她哪一點,竟被迷得神魂顛倒。

  早上驟然聽聞母后說起,耶律修戈竟有意娶藺采蓁為他的王妃,還有個非成全不可的理由,而母后竟胡裡糊塗答應了耶律修戈的請求,妲黛怒火中燒,任憑母后如何勸說都不能阻止她。

  妲黛來了,雖然她知道無法改變母后的旨意,也無法挽回耶律修戈的心,但她就是嚥不下這口氣,決心非給藺采蓁一點顏色不可。

  這危急時刻,耶律修戈偏偏出了門,因為瑪雅的事,他氣惱藺采蓁不懂他的心,一個人騎黑駒到郊外散心,妲黛就在他出門之後來到王宮。

  妲黛也不是頭一次到護國王宮,她盛氣凌人的大派架式,王宮上下早就習以為常。不過,這次她沒有讓隨從侍衛跟著她進門,只吩咐他們在外等候,就一個人直闖別苑。

  妲黛的脾氣烈性子急,不等王宮下人領頭帶路,一溜煙來到別苑,抬腳就踹開藺采蓁的房門,理所當然的跨步走進去。

  藺采蓁正低頭刺繡,為這突如其來的干擾大吃一驚,不小心給繡針刺破了手指。

  妲黛走過來,看了看藺采蓁,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刺繡,哼聲冷笑著。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閒情逸致。」她搖搖頭,譏諷的說:「你們漢人有句話,商女不知亡國恨,想來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藺采蓁不為所動,她知道妲黛找上門準沒好事,並不想理會她。

  「怎麼不說話?」妲黛當然不肯善了,她傾身上前,口中的氣吐在藺采蓁的臉上,挑釁的說:「是不是知道我說的對,所以沒臉應話?」

  語落,妲黛仰頭咯咯的笑,忽然從藺采蓁手中奪過刺繡圖,二話不說,揚起桌上的刀剪—動手毀了即將完成的刺繡。

  她把心中的怨憤一古惱地宣洩出來,狠毒的模樣十分駭人,藺采蓁見了,本能的向後退了幾步。

  「你怕嗎?」妲黛故意在她面前揮舞刀剪,舉動挑釁。「放心,我不會像瑪雅那個笨女人一樣,惹得耶律大王不高興。」說著,她把刀剪放回了原位,揚起頭又說:「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瑪雅是本公主特意找她回來的。」擠眉弄眼滿不在乎的模樣。「怎麼,沒嚇壞你吧?」

  藺采蓁意外又吃驚,她知道妲黛不喜歡她,但為什麼要利用無辜的人來達到報復的目的?何況同為女人,何苦傷害可憐的瑪雅。

  「既然公主找她回來,往後的日子,公主理當照應她的生活。」她說,心想這倒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什麼?」妲黛瞇起眼睛,詫異的盯著藺采蓁,像聽到了什麼荒謬話似的。

  「笑話,那賤女人的死活幹我什麼事?耶律大王給她金銀財寶讓她回家過好日子,是她自己不肯,要回來找你算帳,與本公主有何干係?」

  妲黛將一切推得一乾二淨,還覺得藺采蓁會有這種念頭十分的可笑。

  藺采蓁這才知道自己錯怪了耶律修戈,雖然她還是不喜歡他對瑪雅的凶殘,但他也不是一個決絕無情的男人,原來自己錯怪了他,難怪他會那麼生氣。

  「喂!本公主說話,你膽敢不理。」妲黛突然發難,狠推了藺採桑一把,她指著如夢初醒的藺采蓁的鼻子,慍怒的命令,「本公主做的事,你這小小的賤奴管不著,本公主說的話,你這小小的賤奴最好豎起耳朵好好聽著。」

  藺采蓁抬起頭,清晰的說:「我是人,不是奴才。」

  「什麼?」妲黛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她膽敢反嘴。

  「你是大遼國公主,卻不是我們大宋國的公主,我自然不需要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再說我們大宋國的公主,個個品貌端正,行為得直,絕不像你一樣潑辣野蠻。」

  妲黛眼睛圓睜,氣得火冒三丈,若是手中握有長鞭,肯定毫不猶豫的揮鞭。

  「你、你、你敢說本公主野蠻?」她咬牙切齒,身子氣得直抖動。

  「如果你肯收斂一些,我想……」藺采蓁頓了一下,但還是說:「大王或者會多喜歡你一些。」

  「本公主的事,不必你來教!」

  妲黛怒聲吼道,眼珠凸出,像要噴出火似的,但隨即平復下來,陰森森的笑意,讓人不由毛骨悚然。

  「不過,本公主再怎麼厲害,也及不上你的萬分之一。」她悻悻說道,顯然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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