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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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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翔一走半年,連雲霓都覺得有些想他了。前方傳回捷報,說大軍智破匈奴,將其趕出山海關外五百里,不敢再犯,兩位皇爺馬上就要班師回朝。紫衣和碧荷兩人終日等啊盼啊,忽又傳來消息說靖皇爺拉著平皇爺下了江南,先行慰勞自己去了。哪知兩天後,兩個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平皇府,躲開朝上朝下眾多的慶功宴。

  碧荷和紫衣急忙回房梳洗打扮,吩咐雲霓泡菜。

  遙沖坐在椅上,當自己主人一樣大呼小叫:「快上茶,快上茶,爺渴死了。」

  遙翔搖頭淺笑,這個么弟已經二十有二,離了戰場卻還橡個孩子似的喜歡胡鬧,就不知道他領兵殺敵時那股英勇成猛的勁兒哪兒去了。基本上,遙沖屬於有勇無謀型,思慮不夠周全,否則也不必他一屆文士親臨陣地幫他出謀劃策。他這脾氣,是自己和父皇寵出來的,更何況他的親娘還是皇后。

  看他貪玩又任性的樣子,遙翔忍不住出口訓誡:「你不要高興得太早,胡天道不除,始終是個隱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捲土重來。」

  「那我就再打他個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放心,二哥,論智謀他不如你,論武功又打不贏我,他死定的。」說罷又大聲嚷嚷:「茶來,茶來。」

  雲霓見兩女遲遲不出來,只好先端茶進去,放了一杯在遙沖面前,垂低頭道:「靖皇爺喝茶。」

  遙衝突然一把抓住她的細腕,勾起她的下巴驚道:「你不是那個小紅?」

  雲霓施禮道:「回靖皇爺,奴婢不叫小紅了,爺賜名叫雲霓。」

  「雲霓,好,好。」遙沖拉著她細細打量,口中嘖嘖有聲:「瞧這小丫頭、兩年不見出落得直標緻。這小身段,腰是腰,臀是臀的。」他在她纖細的腰上摸了一把,戲謔道:「來,叫聲爺聽聽?」

  雲霓乖巧的叫了一聲:「爺。」

  「哎——」遙沖拍著她的俏臀大笑道:「不愧是林嬤嬤手底下出來的人,又嬌媚又可愛,這聲爺叫得我骨頭部快酥了。」

  遙翔對於他調戲府中的丫頭早巳司空見慣,漫不經心的道:「你若喜歡就領回去。」

  「不行。」遙沖連連搖頭,放開雲霓揍近遙翔道:「她是你給開的苞,就沒有甚麼特別的感覺?」

  遙翔無聊的瞪他一眼。

  「唉!」遙沖大大致氣,用力拍著哥哥的肩頭:「二哥,我開始相信你真的是聖佛轉世了。」

  「無稽之談。」

  「話說無稽之談?打了那麼久的仗,就沒見你想過姑娘。你沒聽過『兵營走一趟,母豬賽貂蟬』?拉你到江南水鄉見識見識蘇杭美女,你又不去!心急巴火的趕回來處理甚麼政事。不是聖佛轉世是甚麼?不管你了,我得趕快找我那幫紅粉佳人們溫存去。」話說完,人已出了房門。

  雲霓這才有空將另一杯茶放在遙翔手邊,奇道:「靖皇爺不是嚷著渴了?怎麼茶還沒喝一口就走?」

  遙翔笑道:「他那渴,你這茶是解不了的。」

  雲霓呆愣片刻,意會過來,忍不住臉紅,趕忙收了盤子道:「爺喝茶。」便要退下。

  遙翔反手摟住她的纖腰帶進懷裡,深深吸取她身上少女的體香,埋頭道:「爺今兒也有些渴了。」

  雲霓被他溫熱的呼吸搔得發癢,咯咯笑道:「爺怎麼也學靖皇爺不正經?」

  遙翔細啄她粉嫩的頸項,貪戀她柔軟的觸感,呢喃道;「靖皇爺不是說『兵營走一趟,母豬賽貂蟬』嗎?」

  雲霓噘嘴瞠道:「爺怎麼罵雲兒是豬啊?」

  遙翔哈哈大笑,這小丫頭心眼不知道轉幾個彎!他只是隨口說說,她就能聯想到這上面去。若把雲霓比作母豬!天底下哪兒逞有貂蟬呢?這小丫頭的確討人喜歡,既然她已經是他的人,也許該正式收她做通房丫頭。

  遙翔正想著,紫衣和碧荷推門進來。兩女皆精心打扮過,在衣服上薰了淡淡的茶葉香。遙翔的心思立刻被她們吸引過去,揮手叫雲霓退下,微笑著將兩女拉進懷中。他再清心寡慾,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半年沒碰女人,怎能不心癢呢?

  雲霓悄悄退下,細心的關緊房門,一會兒就聽見裡面傳出令人臉紅心跳的嬌笑和呻吟聲。房門一關就是一整天,看兩女既疲憊又滿足的表情,雲霓終於知道,皇爺在那事上不但很有興致,而且興致還很高呢!

  第二章

  碧荷端了一碗黑乎乎、濃稠稠、噁心扒拉的東西進來,遞給。紫衣:「你的。」

  紫衣捏著鼻子喝了,整張臉皺成一團,急忙喝水吃糖。

  雲霓關心的問:「紫衣姐姐,你病了麼?」

  紫衣敲了一下她的頭,笑道:「傻妮子,這是藏紅花,等你跟了爺,一樣要喝的。」

  雲霓出身青樓,當然知道藏紅花是甚麼東西,只是沒有親眼見過而已。沒想到身在南平皇府中最尊貴的丫頭,也與青樓女子一樣的無奈。碧荷看著紫衣吃藥的時候,眼中閃過悲苦的神色,她們只是不想步銀月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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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春雨浙淅瀝瀝的下了有半個月之久,下得洪水氾濫,民不聊生。據說黃河已有多處決口,數十個州府遭災。遙翔在朝中數日未歸,為賑災之事忙碌。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雨的關係,碧荷整個人都懶懶的,懶得動也懶得說話,閒時不是睡覺就是一個人坐看發呆,連紫衣取笑她思春也不反駁。

  紫衣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奇道:「不燒啊,怎麼怪怪的生病了?」!

  碧荷白她一眼,剛想說話,突然跳起來跑到院子裡嘔。

  紫衣急道:「還不是病了?瞧你這樣……」她像突然被咬掉了舌頭,沒聲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試探:「碧荷,你,你有了?」

  碧荷抹了把嘔出的眼淚,輕輕點頭。

  「怎麼會?爺出征回來的那次?」

  碧荷再點頭。

  「不是吃了藥了嗎?」

  碧荷直起身道:「我沒吃。」

  「你傻了?」紫衣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想橡銀月姐姐一樣?」

  碧荷搖頭,淒然歎道:「我就是不想像銀月姐姐一樣,才決定這麼做。」

  「你愈說我愈糊塗。」

  「紫衣,」碧荷探吸一口氣,「我想離開爺。」

  「甚麼?」紫衣驚得跳腳。

  「再待下去,早晚和銀月姐姐一樣的下場。你記不記得她臨去之前看我們那一眼?」她手撫著胸口,「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眼神,有時半夜夢見還會驚醒。她在告訴我們及早抽身啊!現在走,帶著爺的骨肉,帶著對爺的癡心,還可以守著孩子過完下半輩子。再晚,我怕沒有銀月姐姐的氣度,我怕我會怨爺恨爺啊!」碧荷說著,已經淚流滿面。

  紫衣上前抱緊她,哽咽的喚一聲她的名字,也流下淚來。雲霓在旁邊傻傻的看看,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們才好。她不明白碧荷的想法,為甚麼離開爺比留在他身邊好呢?只要每次都乖乖吃藥,不是就不會像銀月姐姐那樣了嗎?她們既然跟著爺,便一輩子是爺的人,爺讓去哪兒便去哪兒,怎麼能隨便說走就走?

  紫衣抽抽噎噎的道;「你打算去哪裡?」

  「回鄉下吧,雖說沒了親人,到底是自己老家,等爺回來我就向他辭行。」

  雲霓忍不住問:「爺會放你走?」

  碧荷苦笑著摸摸雲霓的頭:「傻丫頭,你見爺留過誰?在意過誰?你若聽姐姐勸,就趁年輕找個人嫁了,別再跟著爺了。」

  「不,」雲霓的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是爺贖回來的,爺不讓我走,我就哪兒也不去,一輩子跟著爺。」

  碧荷無限惋惜的看看她歎道:「青春易老,年華易逝。你逞不懂得情滋味,等你懂了,就知道沒有女人能守爺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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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遙翔回府,疲倦得不想說話,閉目靠進床榻,有些昏昏欲睡,腦中還在思考如何從各大官爵皇府中摳出些銀子應急。早就吩咐工部加緊黃河沿岸的水利工程,偏偏從上到下一群貪官污吏侵吞朝廷下撥的銀兩,致使工期一拖再拖。這場水災,有萬餘名百姓無家可歸!數百里村莊房舍被毀,損失何止千萬!

  雲霓放下參茶,細心的幫他取下官帽,脫去官靴。遙翔翻身趴下,示意她給他捶背。她柔軟的小手不輕不重的幫他捏肩,不經意間,竟發現他髻邊生出兩根白髮。一股酸意沖上心頭,爺才只有二十七歲呢,正當年少俊朗,神采飛揚之時,卻早生華髮。平日旁人只見他位高權重,威風凜凜,誰又知他一副肩上擔著多少重擔,一顆心中裝著多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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