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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心嵐    


  初睛驚惶地膛大眼,眸中水光流轉,幾欲落淚。在蕩漾的眼波中,他俊逸又略帶霸氣的容顏直抵在她眼前,眼中閃爍著狂肆邪佞的光芒,灼熱的雙唇覆在她唇上,毫不客  氣的將舌尖探入她口中,與她譴絕交纏。

  天啊!她竟然被這個不相識的陌生男子給輕薄了去,初晴只覺腦中一片空白,而他那越來越放肆、狂別的吻也讓她驚嚇得全身無法動彈,只能無助地任他採擷她唇舌問的  馨甜芬芳。

  玄鈺忘情地擁緊她顫動的嬌軀,再次低喃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低醇濃沉的嗓音有如魔魅,催眠著她的意識。初晴只覺身子忽冷忽熱。一切都難以自主。在他恣意深纏的吭吻中,吸取著他灼熱清測的麝香氣息,她腦中漸感暈眩迷亂  ,這樣的親匿接觸,撩動了她內心深處最幽微、全然陌生且羞於承認的情慾和渴望。

  旖旎的氛圍氣流中,她難掩芳心初動、春神蕩漾呵!神魂迷離間,粉亮的唇瓣緩緩吐語:「我……我性關,閨名初睛。」

  「關初睛!」他離開她唇畔,眷戀地低吟著,這名字似曾聽過,但此刻他無暇多想  ,軟玉溫香在抱,他根本無法好好思考。

  「貝勒爺可以放了我嗎?」初睛恍然清醒過來,雙手開始推拒著他的胸膛,卻是徒  勞無功。

  玄鈺反剪住她的雙手,唇畔揚起一抹邪魅笑容,「我還不想放了你,除非……你告  訴我你家住何方。」

  初睛驟然愣愕住,她如何能告訴他她棲身於青樓內,以賣笑為生。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她是「關初睛」,而非「柳憐心」,她該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無計可施之下,她睜著一雙水盈盈的大眼啾啾住他,焦急地輕喊:「貝勒爺放了我  吧!

  男女授受不親,我們這樣是不對的。」她開始後悔讓小青等在梅林外,若有小青伴  在身旁,她也就不至於落入這等困境。

  「要你說出家住何方有這麼為難嗎?」他在她耳畔親匿地低語,長指愛憐地劃過她  芙嫩的水頰。

  初睛猛搖頭,無論如何,她斷不能說出自己身居青樓,否則難保不會引起他更猛浪駭人的舉動,但此刻她該如何脫身呢?

  正當她慌亂無措時,小徑上忽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呼叫聲:「小姐,我們該走了!」

  是小青!初睛如釋重負地經呼了一口氣。忙道:「我的婢女來了,請你放開我吧!  」

  玄鈺驟地一愣,心裡竟湧起一股想擄走她的衝動,但他身為皇親國戚,萬萬不能做出這等知法犯法之事。條地,他掏出一隻和闌玉雕成的飛龍環珮,放至她手中,堅定地  在她耳邊道:「你命定了要成為我玄鈺的女人,這是定情物,你收著。我不會在此刻強行擄走你,不過,不出三天,我一定會找到你,實現我的的誓言。」

  語畢,他迅速地又吻一下她的朱唇,「記住,你只能是我玄鈺的女人!」在見到小  徑上飛奔而至的人影時,他立即閃身,消失了蹤影。

  初睛怔怔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仍為他方才決斷的宣誓而惶然心驚「小姐,你怎麼  了?

  」小青來到她身旁,關切地問道。

  她緩緩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嘴裡雖說得如此鎮定,然而,心中卻  是百味雜陳,滿是厘不清的思緒……自從那日於梅林中懈詬了關初睛之後,玄鈺竟像犯  了相思病的毛頭小子般坐立難安。一向閒適矜淡的心湖鎮日翻湧不休,泛起陣陣璉漪,他從不曾如此失常過。

  已經是第三天了,他在梅林方圓十里都打聽過,就是沒有姓關的人家。若不是曾將她擁在懷裡。吻過她甜美的唇,他幾乎要以為那只是一場美麗的夢罷了!

  煩躁地合上書案上的公文,他起身於書房內來回踱步,接連三日來,他簡直無心於公事,腦中縈繞徘徊不去的淨是她絕美的臉蛋和裊娜的身影。

  玄鈺啊玄鈺!枉費人人稱你冷情貝勒,如今卻為了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縈懷失據。

  他不禁自嘲地搖頭苦笑,這事若讓德熙知道,他鐵定瞪大雙眼,震愣得三天都合不上嘴,然後高興得額手稱慶,等著看好戲。

  正凝思間,小六子在門外扯著嗓子稟報:「德熙貝勒來訪。」話剛說完,卻見德熙  貝勒已瀟灑自若地推開房門。逕自走入書房。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玄鈺心不在焉地脫了他一眼,「有什麼事嗎?」

  德熙沒好氣地回瞪他一眼,「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哩。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玄鈺凝思了一會兒。想起了曾答應與他一同去見識見識那位艷名遠播的憐心姑娘。  「我沒忘!」只不過在見過梅林中那似天仙般的關初睛後,任何女子對他來說,皆失去了吸引力,他的心思全在她一人身上。

  「耶敢情好,現在就陪我上紅樓春。」德熙二話不說拉著他要住門外走。

  玄鈺仍是文風不動地站立著,現在的他根本毫無興致去見那憐心姑娘,但德熙卻是一副不肯輕易罷休的模樣,他面有難色地啾著德熙,尚來不及說出婉拒的話,德熙卻好  似已看出他的意圖,連忙搶聲截住他的話頭。

  「喂!別想出爾反爾。」德熙收起折扇,猛點玄鈺的肩頭,「是兄弟的話就陪我去  !等了你三天,我可不接受會令人失望的答案。」

  玄鈺無奈地搖搖頭,事到如今,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他是拗不過德熙的。

  「走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德熙這才高興地例嘴而笑,一手環上他的肩膀,豪爽地朗聲通:「這才不枉兄弟一  場嘛!哈哈哈……」

  紅樓春位於北京城最熱鬧的大街上。

  玄鈺和德熙的馬車停在一幢精緻堂皇、門外懸掛著大紅燈籠的大屋前。

  這紅樓春果真是門庭若市。出入的全是一些達官貴人及商賈富紳,川流不息的客人幾乎要擠破那扇朱漆大門。

  「真今人難以置信,這紅樓春竟有如此大的魅力,全北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部  聚集在此了。」玄鈺嘴角擒著一抹諷笑。

  德熙以一種「大驚小怪」的誇張表情白了他一眼,「這你就有所不知,這些人全是衝著柳憐心而來的,只要紅樓春一開門,他們便迫不及待湧入大廳,等著競價,以求一  睹佳人絕俗的容顏和風姿。」

  「競價?」玄鈺揚高眉,這柳憐心好大的排頭,他倒要看看她是生得何等天姿國色  ,和梅林中那張絕艷的姝顏相較如何?傳聞若真言過其實,他定要她取消這種可笑的排頭。

  德熙輕展折扇,黑眸焰褶生輝、興致高昂地為他解說:「憐心姑娘一天只接見兩位  客人,競價高者得,但她可是賣藝不賣身,善詩詞、曉音律,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最難  能可貴的是還有一副如天籟般妙絕的嗓音,即使只是聽她唱曲子,也足以教人銷魂蝕骨哩!」

  玄鈺不為所動地輕嗤了聲,「你可別告訴我,這又是你聽說來的。」

  德熙不服氣地嚷著:「有沒有言過其實,等會兒你見了就知道。待會兒競價時,咱  們得一口價壓死其他人。兩人對半平分,若傳聞確有不真。那這筆帳就全額由我支付,這樣總可以了吧!」

  玄鈺看他這等認真模樣。不由得莞爾一笑,「就依你吧,反正我也沒啥損失。」

  話語剛落,紅樓春的老闆柳紅綿腰肢款擺地走進大廳,扯著尖捆的嗓門喊道:「各  位大爺,想和憐心姑娘共度一日的請開始競價。」

  「三千兩!」有人率先喊道。

  「五千兩!」第二聲叫價跟著響起。

  「八千兩!」

  「一萬兩!」

  「一萬五千兩!」

  此起彼落的叫價聲絡繹不絕。

  「三萬兩!」一名珠光寶氣的中年富紳開口喊道,席間頓時鴉雀無聲。

  玄鈺不禁氓嘴搖頭一笑,只不過兒個藝妓,總她唱唱曲子、彈彈琴,吟詩作賦,竟要花這麼多的銀兩,這些人難不成都得了失心瘋?

  「五萬兩!」德熙聲若洪鐘地喊道,吸引了大廳裡所有人的注意力,紛紛將眼光投  射在這一對有著威嚴氣勢、儀表非凡的俊朗男子身上。

  一時之間。竟沒有人敢再叫價,整個大廳裡靜寂無聲,彷若一根針掉落到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你瘋了不成?」玄鈺壓低嗓音白了德熙一眼。

  德熙只是爽朗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別大驚小怪,包準你物有所值。」

  玄鈺無奈地搖搖頭,他並非小氣吝嗇之輩,相反地,他一向慷慨大方,只不過為了見著佳人而一擲千金,未免也太過誇張。

  「二位爺兒,請隨奴家前往楓月小焰。」柳紅綿來到他們身邊輕柔地道。

  玄鈺和德熙一甩下擺,朝廳裡眾人一揖。「承讓。」德熙喜不自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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