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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心嵐 梅絳雪聽了不禁動容,更為自己的小家子氣感到羞愧,「雁哥哥,對不起!我、我只是……」 冷雁以食指輕點住她的嫣唇,柔情款款地笑道:「你什麼都不必說,我明白的;我只是要讓你知道,虹姐之於我就像是親姐姐那般,和我對你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話語未竟,他陡地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說! 一直以來,他總認定瞿虹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伴侶,只待報了仇、解開眾人身上的毒後,他便準備和她結為夫妻。他心裡應該是愛她的,可方纔那一番話卻駭著他了,因為那些話並非是他為了讓雪兒死心塌地而存心欺騙的,它們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自他口中冒了出來。 「雁哥哥,我完全瞭解你的意思了。」梅絳雪羞澀地垂眸一笑,完全沒留意到他的異樣。 突然間,一聲輕咳陡地響起,震醒怔愣中的冷雁。回頭一望,只見一名丫鬟攙扶著顫巍巍的瞿虹步入小花廳。 霎時,一股深深的歉疚感攫住了他,讓他立即放開梅絳雪奔向她。 「虹姐,你怎麼起來了?」 瞿虹雙眸恨芒一閃,隨即堆起一臉柔煦的笑,吃力地道:「我只是有些緊張,忍不住出來看看你們準備好了沒。如果雪妹妹改變了主意,那也不打緊的。」 「沒這回事!」冷雁趕緊回道,「雪兒她已經準備好了,等會兒便能為你進行換血。」說罷,他一把抱起瞿虹走進內室。 梅絳雪微怔了一會兒,隨即背起醫箱跟在後頭。 歷經了數個時辰,換血的療程總算大功告成,隨侍的丫鬟立即捧上以紫絛草熬製而成的湯藥。 「讓我來!」始終摟著瞿虹的冷雁接過湯藥,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餵進她嘴裡,完全忽視了坐在一旁臉色慘白的梅絳雪。 「雁、雁哥哥……」她虛弱地輕喊了聲。 然而,全副心神都放在瞿虹身上的冷雁卻像無所知覺,未曾抬頭回應。 連續喚了數聲後,梅絳雪終於放棄,轉身吃力地自醫箱中取出一顆自製的活血丸吞下,而後疲憊地閉起雙眼,盤腿而坐,努力調運著體內虛弱的真氣。 片刻後,她緩緩睜開眼,試著站起身,一陣暈眩卻忽地攫住了她,她不動聲色地頓住身子,待暈眩感稍稍減弱了些後,才勉強踏出步伐,慢慢地走出瓊苑。 直至她的身影即將消失,冷雁才緩緩地抬起頭來,深邃的黑眸裡淨是複雜難解的神情。 「怎麼?很捨不得是吧?」瞿虹的聲音突然冷冷地響起。 冷雁收回目光,淡凝著眸回道:「沒有的事,虹姐你多心了。」 「哦?真是我多心嗎?」瞿虹目光灼灼地逼射向他,「今天早上你和她說的那些話我全聽見了!」 冷雁微微凝住身子,「虹姐,你別誤會,我說那些話只是為了哄她罷了!」 「真是這樣嗎?」瞿虹仍是一臉懷疑地盯著他,跟著忽地慼然一笑,「其實,我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你心裡始終存在著梅絳雪的影子,根本不曾忘記過她!也罷,若你改變了主意不想報仇,我也不勉強。等我的身子完全恢復後,我會自行離開這裡,不讓你為難。」 「不!虹姐,你別走!」冷雁抓緊她的手,神情黯然地道:「父母之仇我一刻不或忘;你對我的好,我更加忘不了。報仇之事我絕對不會改變主意,今早那一番話,確實是為了哄她而已,完全不具任何意義。」 聞言,瞿虹低斂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得逞的詭芒,而後幽幽地輕歎了一口氣: 「雁,虹姐並不想逼你,也非心狠之人,可你身上的毒實在教我不得不狠下心;除了她,我想不出還有誰更適合做你的替死鬼!俗語說『父債子償』,只能說,這是她的宿命吧!」 見他沉默不語,她抬起眼慼然地瞅著他,又道:「雁,有一件事你必須牢記在心,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絕不獨活!若你真捨不得你的雪妹妹,我也只好認了!唉,沒想到咱們終究鬥不過師父他老人家,最後還是他贏了!」 「不!他沒有贏,我不會讓他得逞的!」冷雁冷怒地低吼了聲,神情頓顯陰鷙深沉。「虹姐,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報仇之事我絕對會徹底實行!」 聽到他斬釘截鐵、決絕冷斷的話語,瞿虹不露痕跡地輕勾起一抹淡淡的陰冷笑意,心裡暗忖:看來距離她復仇雪恨的日子不遠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必須加速計劃的進行,也許……她該提早讓梅絳雪知道她的身世。 第7章(2) 一連數天,梅絳雪都只能虛弱地躺在床上休息,失血過多的她,身子的抵抗力驟然減弱,一不小心便染上了風寒。 這期間多虧柳兒的細心照料,以及杜鶴和俞一飛輪流將真氣輸入她體內,幫助她抵禦風寒,才讓她的病情逐漸轉好。 然而,這數天以來,冷雁卻從未踏進凝霜樓探望她,她不免感到有些失落悵然;幾天不見,她的心思不由自主的全繫在他身上,根本容不下其他事情。 怔忡發呆之際,房門咿呀一聲被打了開來,只見柳兒端著一碗湯藥笑盈盈地走進房裡,身後還跟著俞一飛。 「梅姑娘,俞三爺又來看你了。」柳兒調皮地眨著眼揚高聲音道。 梅絳雪這才回過神來,朝臉色微微赧紅的俞一飛綻出一抹淺笑,「俞大哥,多謝你的關心,我已經好多了!」 說著她便要起身,雙腳才剛觸地,俞一飛便一個箭步迅速來到她身邊。 「梅姑娘,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千萬當心點!」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走到圓桌旁坐下。 一旁的柳兒見狀,忍不住噗哧一笑,掩嘴笑道:「三爺,瞧你緊張成這副德行,好像梅姑娘是尊玻璃人似的!」 俞一飛霎時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道:「話、話不能這麼說啊!梅姑娘失了不少血,又、又感染了風寒……自然得當心點呀!」 柳兒沒理會他的說辭,逕自轉過身朝梅絳雪淘氣地眨眨眼,「梅姑娘,你可得趕緊好起來,你這麼一病,著實急壞俞三爺了,這幾天你喝的藥,全是他親自熬煮的呢!」 俞一飛的臉登時紅得更加厲害,目光怎麼也不敢望向梅絳雪,只是瞪了柳兒一眼,輕斥道:「臭丫頭,誰允許你這麼多嘴的!」 「三爺別生氣,我不說就是了。」柳兒趕緊陪著笑臉,識相地退到一邊去。 「梅、梅姑娘,趕緊把藥喝了吧,涼了可就更加難以入口。」俞一飛紅著臉叮嚀。 「謝謝你,俞大哥。」梅絳雪露出一抹感激的笑,而後捧起藥碗,才剛就口,卻又忽地停頓住,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她抬起眼認真地注視著俞一飛問道:「俞大哥,虹姑娘她可好?是否已完全恢復了原來的容貌?」 「梅姑娘,說到這件事,我實在對你佩服得不得了,師姐她經過你巧手醫治,已恢復原來的樣子了,氣色還挺好的哩!和先前垂垂老矣的模樣相去十萬八千里!」俞一飛笑呵呵地回道。 「是啊,梅姑娘你好厲害喲!」柳兒接著讚道,「我聽瓊苑裡的丫鬟姐姐說,虹姑娘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容光煥發;加上這幾日門主片刻不離的陪伴她,整個人就像朵盛開的花兒,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梅絳雪聞言甚感欣慰,「我總算不負雁哥哥所托,治好了虹姑娘體內的毒。」 俞一飛卻突地沉下臉,不悅地輕嗤一聲,「哼,大師兄也真是的,要你冒險救虹師姐也就罷了,可你臥病的這些天他竟然不聞不問,更不曾來探望,眼裡就只有虹師姐一人,真是太過分了!」 梅絳雪臉上的笑容頓時凝住,卻又忍不住為他辯駁:「雁哥哥他不是存心的,虹姑娘是他的師姐,又恰逢毒傷初癒,他自然得多關照些。」 「哎呀,梅姑娘你不明白,大師兄和虹師姐他們兩人其實是……」話到嘴邊,俞一飛倏地煞住了口,不甚自然地撇開眼。糟糕!他差點抖出不該說的事情,雖說他非常不能贊同大師兄的作法,可他也不能背叛大師兄呀! 梅絳雪微蹙起眉不解地望著他,「俞大哥,你怎麼了?怎麼話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 俞一飛有些不自在地搔搔頭,趕緊轉移話題:「沒什麼,梅姑娘,藥涼了,你快喝了吧!」 看著她皺著眉喝下苦澀的湯藥,俞一飛不禁暗自心疼。究竟大師兄對她做何打算?他說對她另有計劃到底是什麼意思?唉!任憑他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事還真傷腦筋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