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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宋思樵 韓孟禹立刻心痛的吻拭那顆輕錠在她睫毛上晶瑩剔透的淚珠說:「是我不好,我讓自尊和怒火蒙蔽了理智。你不知道,自從認識你這位雙面嬌娃之後,我每天就好像輪迴在天堂、地獄飽受煎熬的人一般,被良知和醋火狠狠切割著,一方面嚴厲的呵責著自己的用情不專,一方面又克制不住的周旋在沈娉婷、蘇盼雲這兩個冰與火的女人中間,像兩頭燃燒的蠟燭拚命做垂死的掙扎,整個人都被捲進你設下的泥沼裡無法動彈、也無法呼吸,在狂愛和痛苦那份剪不斷、理還亂的波濤裡翻滾打轉載沉載浮,狼狽得毫無招架之力——」 蘇盼雲歉意油生的垂下眼瞼,「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但孟禹,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蓄意要欺騙你,傷害你的,我真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接著,她想起了蘇曼君,一團濃厚的烏雲瞬息籠上了她的心頭,讓她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生怕她和韓孟禹這段歷經艱難、掙扎的感情會如鏡花水月、南柯一夢般的脆弱、短暫而不堪一擊! 她的顫抖立刻引起韓孟禹的關切,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細細梭巡著她,即刻從她靈秀動人的明眸中,讀出了她的恐懼和不安。「你在怕什麼?怕你姑姑會責罰你,不准你嫁給我?」 蘇盼雲心願一震,呼吸立刻被狂喜和震愕兩種同時湧來的情緒弄得急促而不順暢了,「你……要娶我?」 「是啊!你願意把沈娉婷和蘇盼雲一塊嫁給我嗎?」韓孟禹柔情款款又不失幽默的含笑問道。 蘇盼雲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地臉色由紅變白,蘇曼君的臉孔立刻將她從狂喜的巔峰上推落下來。 「怎麼了?你真的怕你姑姑從中阻撓嗎?」韓孟禹憐惜地輕拍她那冰冷而充滿憂鬱的小臉。 「你怎麼會知道是我姑姑慫恿我來對你演戲的?」她強壓下自己的疑慮和擔憂,淡淡問道。 「是你的好朋友溫可蘭告訴我的。」韓盂禹坦率的回答她。 「所以,你才會在今天下午帶著你的護士小姐對我演了這出試情記?!」蘇盼雲即刻領悟過來,對於溫可蘭的義氣她實在感動得無以言喻。但,芳心深處對於韓孟禹竟然是在真相大白之後,才肯和她盡釋前嫌,重歸舊好的作為,不禁有些許受傷的感覺。 韓孟禹也敏感地洞悉到她的感覺,他握著她柔若無骨的一雙小手,認真地對她剖析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溫可蘭的解說只是順手送了一把梯子來給我,讓我有個台階從傲慢、負氣的心結下走出來,鼓足勇氣來找你,正視我們這段其實早已糾葛不清、椎心刺骨的感情。」他稍稍停頓一下,眼中的摯情令人酣醉不起,「盼雲,我愛你,我相信你也是一樣,那麼,即使你姑姑有再大的力量也無法阻撓、破壞我們廝守在一起追求幸福的決心和勇氣,對不對?」 蘇盼雲被他的真情感動了,她霧氣濛濛地緊閉了一下眼眸,「我也希望如此,但,我姑姑……她似乎很恨你們,她甚至還說你父母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要我來接近你們伺機報仇!」 韓孟禹眼睛閃爍了一下,「你相信你姑姑的說辭嗎?」 蘇盼雲輕輕地搖搖頭,「不是很相信,因為我跟你父母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們是我見過最好、最懂得愛的人了,透過你爸爸的手札,我幾乎可以確定他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除了被人家陷害之外。」接著,她又把矛盾和可疑之處款款地向韓孟禹道來。 韓孟禹深思的蹙起眉頭,「看來,要弄清楚事實的真相,只有去請問你姑姑了——」接著,他雙手握住她的肩頭,以無比嚴肅、無盡柔情的臉色深深望著她,「盼雲,你有勇氣和我攜手奮鬥嗎?去向你唯一的親人抗爭,爭取我們的幸福嗎?」 望著他那雙燃燒著痛楚和深情的眼眸,蘇盼雲心中的疑懼和爭戰都被燒炙得一乾二淨了。真愛給了她莫大的勇氣,讓她像不畏暴風雨摧殘蹂躪的小草一般,堅強地挺直了背脊,對她願意以身相許、鍾愛一生無怨無悔的男人綻出了生動、堅定的笑顏。 「我願意,即使是為你去向姑姑下跪,懇求她的諒解和成全。」 韓孟禹聽得鼻頭一酸,眼睛發熱,一時感動莫名,然後他帶著滿腔痛楚的激情,迅速地擁緊了她,像擁住世界上最美麗昂貴的珍珠一般,小心的、虔誠動容的印上了自己的唇,和她交換了淚雨交織、生死相許的山盟海誓。 曲璨揚站在溫可蘭的住處走廊外,他背靠著牆壁,落落寡歡、心事重重的低頭抽著煙。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像個守門員一般佇立她的門外,彷彿正期待她的歸來,卻又滿心躊躇,不知道見了她又該說些什麼。 他從來沒有這般困惑迷惘,懷疑著自己的感情,懷疑自己怎麼會在深愛一個女人的同時,又和另一個女人有了肌膚之親? 雖然,那是在酒後亂性、和失戀打擊的情況下發生的。 但,他畢竟是個私生活嚴謹、又重視責任感的男人,他做不到別的男人的瀟灑和無動於衷,把一夜纏綿當成家常便飯,吃過了只要擦擦嘴、伸伸腿就可以走得一乾二淨,完全不必負任何責任,也不必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但溫可蘭不是歡場中的女子,他不能用男人逢場作戲的那一套標準來對待她。 何況,他對她又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她的堅強獨立,她的妙語如珠,她的敢愛敢恨,她的豪氣坦率,在在令他心動而欣賞,只是,他心裡頭早有了蘇盼雲,而她和他心目中所渴望的夢中佳人是截然不同的典型。 她既不是蕙質蘭心的大家閨秀,更不是閉月羞花的小家碧玉,她是個讓人完全無法歸類,卻有她自己特殊風味的女孩子,跟她在一起常常讓人不自覺的放下緊繃或偽裝的一切,她的幽默爽朗、不拘小節,常教人忽略她的性別,而像個好哥兒們和她一齊談笑風生,分享所有不能和女性朋友分享的甘苦和黃色笑話。 他從來不曾正視到她是個女人,而且是個長得相當冷艷迷人的女人,直到和她有了進一步的肉體關係之後。他到現在仍可以感受到她那一身滑膩如羊脂一般的冰肌玉膚,那一團可以令男人噴火充血的軟玉溫香。 想到她,他不禁綻出一絲苦笑。他這個有眼無珠的木頭人竟然是藉這種實戰經歷才領悟她充滿柔媚蝕骨的女性魅力! 這幾天,他不止一次地反問自己,為什麼在取捨不下蘇盼雲這個令他魂牽夢縈,卻又令他黯然神傷的佳人,同時,他會矛盾不已地思憶起溫可蘭那張帶著幽冷淚珠的臉龐,並一再反覆地想起那一夜令他又冷又熱、後悔莫遲的激情畫面。 溫可蘭的臉和蘇盼雲的臉像兩張放大的特寫照片,不斷地在他腦海裡交錯出現,攪得他不勝苦惱,心力交瘁得快神經錯亂了。 於是,他放棄和自己的理智做任何疲憊的困獸之鬥了,他決定來找溫可蘭,進一步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到底只是歉疚和道義責任的作祟了還是,他真的對她產生了超乎尋常的感情? 他捺熄了煙,教自己稍安勿躁,靜候她的歸返。 終於,大廈的電梯停在六樓了,有幾個乘客陸續離開電梯,他站直身子,凝神以待,當溫可蘭那張憔悴而淤青紅腫的臉龐出現在他震動的注目之下,他連忙閃電似地伸出手臂制住她的蠢動掙扎,不讓她有任何閃躲的機會。 「是誰幹的?」他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怒氣和那股想揍人的衝動。 溫可蘭倔強的咬著唇不肯講話,一顆本已瀕臨破碎的心,又因為他的出現而弄得辛酸欲雨,幾近崩潰的邊緣。 「是不是他?那個應該千刀萬刮的空軍健兒魏君豪,他又對你動粗施暴了?」曲璨揚火冒三丈的詢問她。 溫可蘭忍住滿眼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意,「不關你的事。」然後,她速速掙脫他的臂彎,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並急忙關門,好讓自己有獨處療傷、冷靜思索的空間。 但曲璨揚手腳利落地在她關門前竄了進來。 溫可蘭又惱又恨的瞪著他,「這是我的房子,我又沒請你來作客,你不知趣的跟進來到底要做什麼?!」 「因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到底是誰打傷你的?是不是你那個該死的空軍男友魏君豪?」曲璨揚再一次沉聲問道,他臉色也比溫可蘭好不到哪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