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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小可 「這兒是深山,莫說人了,連隻鳥都沒有!」 她才剛吼完,林稍突然湧出一片鳥群,嘰嘰喳喳,彷彿在嘲笑她的話。 「有鳥呀!」他淡淡說道。 「別慪我!我們到底要上哪兒?」她快氣暈了。 「稍安勿躁,就快到了。」他專心駕車不理她。 無奈,她只好跌回車內蒙頭大睡。醒來才發覺早已離開朱鳳國,到了與玄龍國交界的寂天山,心下十分詫異。 「你帶我到玄龍國做什麼?我可是朱鳳國郡主,你是想害死我麼?」 玄龍朱鳳兩國談不上仇敵,但也絕對不是友邦。 「你不是說死活都要跟著我麼,何必問這麼多?」他一句話堵住她的口。 她臉紅了,當時是自己急著表明心態,才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來。 寂天山位於朱鳳、玄龍國界,武林第一幫會寂天門正建立於此。據說寂天門有著與南北兩國抗衡的實力,因為地點特殊,三方形成某種不明的鼎立狀態。 車過寂天山,隨即有許多寂天門眾出來迎接。 她乖乖待在車內連偷觀都不敢,寂天門據說是女人的禁地,入者有死無生。 「左長老。」她聽見江羽寒恭敬請安。 「事情都辦穩妥了?」一個蒼勁的聲音說著。 「無憂郡主失蹤,炎焦兩家聯姻自然不成。」 她聽見有人用手敲著馬車。 「車內是只小野貓吧?要不要無情來鑒定一下?」 「不用,我心裡清楚她是誰。」他的口氣無比肯定。 「你打算帶她上哪兒?」 「朱鳳國上下此刻急著找無憂郡主,我打算回公爵府去,順便看看叔父。」 「是呀,你大概五年沒回去了。」那人的語氣有些感歎。 「左長老,這些日子門中的事務請您代勞了。」 「你嬸娘……」那位左長老突然有些遲疑。「聽說最近身子不太好,你去瞧瞧嚴不嚴重,必要時讓天水去看看她。」 「是。」江羽寒應諾。 經過寂天山,隨即進入玄龍國領地,車行輔挽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迎面而來是一座豪門大宅。 「這是玄龍公爵府?你是公爵府的人?」她很訝異。 但江羽寒並不從正門走,拉著她飛過高牆進入府中,觸目所及是一片寧靜寒塘,幾隻水鳥在池畔歇息。 又是一陣強烈的熟悉感襲來,令她幾乎要錯亂自個兒是否夢裡來過這個地方。 江羽寒沒錯過她臉上稍縱即逝的迷惘神情,絲絲毫毫皆納入眼底。 「觀月樓,這兒是哪?」她喃喃念著門匾上的字。 「是我長大的地方。」 他打開門,屋內仍維持一貫的清淨明亮,不因他的離去而蛛絲灰塵佈滿屋。 「那你真的是公爵府的人?你父親是誰?」她的心猛然一動。 「玄龍一等公爵江龍天。」他背對著她,站在屋內彷彿不知在回憶什麼。 她聽了幾乎沒高聲叫出來。原來他的身份竟然如此高貴,如果兩人要成婚的話,阻力自然減少了。想著想著,不禁臉紅起來,她竟然會想嫁他!這也難怪,看到焦飛鵬被江羽寒打得一敗塗地,她心中自然分了上下,英雄丈夫誰不愛呢? 突然,他轉過身來,雙眸緊緊盯著她瞧,害她以為自己臉上長了東西。 「珂……」他差點又喊錯了。「無憂,我要去瞧我嬸娘,你在這兒等著。」 「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她欺近他,不想離開他身邊。 「那你好好跟著。」他說完立刻走出樓外,也不等她一等。 她拼著小命跑,兩人經由九曲橋過了那片寒得嚇人的水塘。 迷宮般偌大的公爵府對他來說十分熟門熟路,只見他左拐右彎往主廳堂而去。遇到許多管家僕人奴婢之時,江羽寒要他們噤聲別通報,獨自領著她往內廳走。 「羽寒大哥……」首當其衝是一名衣飾華貴、珠圍翠繞的年輕女子。 「小菊,好久不見了。」他淡淡說著,不帶一絲懷念。 「你是哪兒來的無禮漢子?竟敢直呼梁姨娘!」一名丫環挺身出來訓斥。 「蘭兒別多嘴,這位可是離家五年的羽寒少爺!」這位名叫小菊的梁姨娘連忙制止丫頭,目光含情地看著江羽寒。 「你成了姨娘!你嫁給我叔父了!」他這才有點吃驚。 「兩年前夫人病了之後,為了幫著管理公爵府,老爺才將我收入房內。」梁姨娘有些羞赧,低著頭不敢看人。 「我嬸娘到底怎麼了?」他語帶沉痛地問。 「羽寒大哥!」梁姨娘猛地跪在他面前哭泣。「五年前夫人生下小少爺,老爺終於有後,公爵府上下歡喜無限,可是小少爺三歲那年竟然無故失蹤,夫人日夜啼哭,沒多久就病了……」 「竟然有這種事!我叔叔人呢?」江羽寒壓抑著震驚。 「皇上派他往西域聯邦去了,已經有一年多不曾回府,他離開時夫人的身子尚可,但現在……」梁姨娘用繡帕掩面哭泣。 「立刻帶我去見夫人!」他下令。 「是……」梁姨娘起身,抬頭一見江羽寒背後的女子,竟失聲叫了出來:「珂羅小姐!」 又來了!剛剛公爵府的人見到她就像見鬼似的,沒想到這姨娘竟然直接這樣叫了出來,弄得她滿心惱怒。 「我不是……」她正要辯駁,卻被江羽寒阻止。 「梁姨娘,請帶路。」他沉聲命令,不給她機會澄清。 梁姨娘帶著侍女蘭兒往府後走去,來到一座荒涼的院落。 他看了緊皺雙眉。 「這裡從我離開前就沒住人了,你竟讓夫人待在這裡?」 「羽寒哥哥,我這都是不得已呀!」梁姨娘倚著蘭兒,渾身彷彿脫力。 江羽寒猛地拉開斑駁的大門,穿院過堂來到主屋,正要打開房門。 「羽寒哥哥小心!」梁姨娘出言警告。 他不管那麼多,一徑打開大門踏入屋內,隨即一陣凌厲的掌風劈向他來。 微微側頭避過,他伸出雙手準確擒住襲擊者的兩臂,定睛一看,才知那人竟是他嬸娘,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金蝴蝶。她的頭髮已然半白,容色慘澹,目光渙散,身子瘦得只剩骨架,手足皆被鐵鏈銬起來,猶如坐困愁城的狂獸。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江羽寒目眶含淚。 「小少爺失蹤後,夫人的精神一日差似一日,老爺出任後,某天夜裡夫人凌厲狂叫,整個人就這麼瘋了……夫人的武功好強,傾合宅之人通力才將她制住,為了怕她傷人這才將她鎖在院落。我曾寫了無數信函要老爺回來,但總是音訊全無……」梁姨娘低頭拭淚,一副矯揉做作的模樣。 江羽寒一雙利眸瞪向梁姨娘,駭得梁姨娘幾乎要昏厥。 「好、好……今後夫人就由我來照顧,不用你費心了。」他用力扯斷那些鐵鏈。 「羽寒哥哥,我實在無法可想了呀……」梁姨娘還想爭辯。 他理也不理,拉著金蝴蝶往屋外跨去,迎面碰上靜靜站在一旁的無憂,兩人忽爾對視無語。而金蝴蝶看見了她,竟使勁擰開江羽寒往她身上撲掠過去,要阻止已來不及。怪的是,金蝴蝶並沒有傷害她,反而投入她懷中嗚咽哭泣。 「姐姐、姐姐……我的寶寶不見了……不見了……」金蝴蝶哭得像小女孩般。 她詫異望著江羽寒,他輕聲回答:「她把你當成珂羅的母親了。」 又是珂羅!為什麼事事都要牽扯上珂羅?簡直讓她這個無憂郡主毫無立足之地!但懷中哭泣的這名瘋癲女子,竟那樣地牽扯她的心,這是個失去孩子的可憐母親啊…… 「你別傷心,寶寶一定找得著,別哭……」她柔聲出言安慰。 她的話奇跡似的安撫了這名女子,金蝴蝶在她懷中昏厥過去,江羽寒接過她來橫抱在懷中。 「我們回觀月樓。」他抱著金蝴蝶離開。 她回頭看向梁姨娘主僕,發現她們臉上悻悻之色,頓時怒火燃胸。 「好一對奸妾邪婢,別以為旁人不知你們的企圖,夫人如果死了,你這姨娘就能扶正了是不是?哼!將來算賬的日子還有的呢!」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 她終於弄懂江羽寒和公爵府的關係,原來現任公爵是他叔父,江羽寒是理所當然的繼承者,如果金蝴蝶和梁姨娘沒生子嗣的話…… 「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她問。 他卻不回答,望著沉眠的金蝴蝶默默不語。 「難道你並不願襲爵,想將爵位讓給你叔父的兒子?」她只好自行猜測。 他還是不說話,整個人凝聚著壓抑的憤怒情緒。 「她怎麼會將我錯認?」她乾脆走到他跟前,讓他無法不看她。 「珂羅的母親和我嬸娘是姐妹,珂羅長得像她母親。」他低聲說著。 「你還是認為我像珂羅?我都說過我不是了!」真是令人窮於解釋。 「只要看過珂羅的人,都會這麼認為。」他定定注視她。 「珂羅、珂羅!她是她,我是我!」她還是如此堅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