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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小葵子    


  白廷育一臉惋惜,黑眸更加熾熱。「裴蕾知道我是你的學長後,才肯說你已離職去了日本,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肯多說。」

  因節目中優質男主角較難尋,為此身為製作人的裴蕾只好祭出美色,亮出「堂皇四美」的王牌,引來更多男性報名參加。

  因而有不少男性想透過節目進而與「堂皇四美」交往,而白廷育的目標自然是夏芸。

  「你說兩年前,不是最近?」她這才恍然明白,她差一點就錯怪了裴蕾。「可是……那時你怎會誤以為我在堂皇男女,難道你曾經見過我?」

  「說來也真是巧,那次裴蕾拜託易俊宜,希望秦大哥能夠參加她的節目,但是他壓根兒沒那個意思,所以就求我幫他擋一擋,我可是兄命難為!於是我要他先去面談會場瞭解狀況,我再抽空到現場填寫資料,萬萬沒料到會在那裡看見你!」

  好不容易白廷育終於面露喜色,但沒多久又被一層愁雲慘霧掩蓋了。

  「當時你正在面談室一角密談,我還告訴秦大哥我遇見了初戀情人,可惜……我填好資料進去面談的時候,你已不見蹤影。」

  就在白廷育五味雜陳地回憶往事時,夏芸卻被嚇得俏臉陣青陣白,一個極具戲劇性的驚悚畫面浮現在她腦海。

  不會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兩年前的農曆正月,幸福百貨公司的十樓,「堂皇男女」節目製作會場。

  夏芸形色匆匆地離開會場,慌慌張張地衝向電梯,然而電梯口卻是人滿為患,在情況急迫之下夏芸只好選擇手扶梯,倉皇地在手扶梯上一層接一層的疾走著。

  而被邀來參加「堂皇男女」節目的秦惟岑,在會場入口碰到白廷育,獲悉白廷育的初戀情人在裡頭,為了重拾舊情已決定頂替參加節目,秦惟岑自覺重任已了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於是轉身搭乘手扶梯下樓離去。

  啪噠啪噠的腳步聲在手扶梯間迴響,不料一個踩空,夏芸踉蹌地就要墜落之際,一隻伸長的臂膀及時將她撈進懷裡,連她那鬼哭神號的尖叫聲也一併沒入他懷中。

  「你還好吧?」秦惟岑耐住性子,等待這冒冒失失的美嬌娘抬起頭來謝禮。

  雖然裹著一件長大衣,他仍能感覺到懷中女子纖細的柳腰、玲瓏有致的身材,波浪般的烏黑長髮,還有渾身透著一股誘人的清香。

  糗大了!夏芸豈敢抬頭面對眼前的英雄,她早已羞得面紅耳赤不敢面對現實了。

  「你不看我也得看前面,要不然再摔跤,我可不一定來得及再抱你一把。」秦惟岑咧開一口白牙,取笑她。

  「對不起!謝謝你拉我一把,我……」

  夏芸被嚇得連忙推開他,仰望比自己高了整整一個頭的秦惟岑,他墨綠色鏡片下的凝眸教她驀地一怔,同時,秦惟岑也被她的容貌給驚愣住!

  竟然是她!是那個讓他翹首佇望整整找了一年的淚人兒,那個能教他禁慾五年之久的小美人。而今她那哽咽啜泣的可憐模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桃腮杏臉,分外引人心動!

  這分從天而降的喜悅讓秦惟岑忘卻週遭的一切,也忘卻自己的姓名,視線緊鎖住她的雙瞳,為她傾心不已。

  他眨也不眨的直瞧著夏芸,直到她甩開揪住她手臂的大掌,他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抱歉,我得盡快趕去演唱會,我的朋友還在等我,有機會再重重地酬謝你。」

  說完,她的身影已奔出百貨公司大門,縮進招來的計程車裡。

  秦惟岑扯開嗓子對她急急呼叫:「誰的演唱會?」

  紛擾不休的喇叭聲和緊閉的玻璃窗阻礙了夏芸的聽力,她看到鶴立雞群的他嘴裡不知在嚷嚷著什麼,於是她按下車窗大聲回應:「你說什麼?」

  「我說你去看誰的演唱會?」

  「安海諾的,在足球場——」夏芸就這樣看著穿著駱駝色皮衣的他身形漸行漸遠,秦惟岑嘴裡似乎還在說些什麼,可惜她卻再也聽不清楚了。

  「你叫什麼名字?噯!你有沒有……聽到?」秦惟岑猿臂直揮著,眼看無法得到他最想得到的答案,所有的氣力恍若在瞬間消失,僅能默默看著她隨風而逝。

  夏芸恍然大悟,秦惟岑魁梧頎長的身影還映在她的雙瞳中。

  原來他倆早在兩年前就有過一面之緣,難怪當初乍見他時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要不是那時他掛著一副太陽眼鏡,擋住了他迷人深邃的湛藍眼瞳,她一定會當場想起他來。

  「夏芸……夏芸你怎麼了?已經到了。」白廷育輕搖她的肩頭,搖醒了她的神志。

  「沒、沒什麼,想著想著就出神了。」初初回神,她的聲音仍有點恍惚。「當時我有事先走了,而且那個時候我已經……」

  「你已經離職了,那是你最後一次幫裴蕾對嗎?這些裴蕾都說了。」白廷育並不怪她,只能說是上天有意捉弄他。

  「先走吧,逸傑和他爸爸一樣急性子,一會兒等不到你肯定電話接不完,過兩天我們就見面了,再聊。」

  其實白廷育很想拴住她,聊個三天三夜也不夠他傾吐積壓甚久的相思。

  仲夏之夜,夏芸自逸傑睡著後,她就一直坐在書房、秦惟岑的電腦前,在網路世界裡閒晃,雙眸乾澀地猛眨著,雖然覺得累了一整天,但她居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耳邊傳來悅耳的旋律,可是她卻不自覺地悄悄豎起耳朵提高警覺,聆聽有無電話在呼喚她。

  今夜是秦惟岑去東京的第四個夜晚,至今他都沒有主動給她任何的消息,幾次連繫僅簡短報告公事的進度而已。他就這麼放心地把公司和逸傑交給她,連一通額外的慰問電話都沒有?!

  他在做什麼?睡了嗎?兩點了,東京那邊是三點,應該早睡了!電腦一隅的計時器,提醒她已經很晚了。

  夏芸終於肯離開電腦桌前,推開日式格門,慵懶地往床鋪上一躺,將自己埋進薄被裡,然後自動地滾到床的右邊,這是她睡的位置。

  眨一眨乾澀的眼睛,夏芸靜靜地望著天花板,這才發現頂上雕有片片栩栩如生的白雲,飄浮在湛藍的天空,她彷彿見到他眸裡的湛藍。

  然後,她不禁轉身看著另一側空曠的大床,兩個純白的軟枕飽滿相互依靠著,那是秦惟岑的枕頭。

  他和葉蘭 是分開睡,還是睡在一起?夏芸覺得腦袋裡似乎有幾千幾萬個幫浦在運轉,鬧烘烘地爭吵不休,煩透了!

  鈴——鈴——

  夏芸身體一緊、心兒狂跳著,她直覺地知道這一定是秦惟岑打來的,立刻接了起來。「喂。」

  「吵到你了?」終於聽見他最想聽的聲音,可是夏芸卻只是淡淡地「喂」了一句,令他的心涼了大半。

  這幾天秦惟岑不是被麗水堂的社長大野拖去銀座、六本木的大酒店,就是被葉蘭 纏著脫不了身,等他有空拿起電話時,多半已是午夜了。

  這晚,他同樣在床上輾轉反側好幾回,睡睡醒醒一直做著噩夢,他實在無法安下心便硬著頭皮撥了這通電話。

  「還好。有事嗎?」聽到他的聲音,夏芸的心應該就定了,但是卻有一股無名火直往心頭上竄,教她怎能輕易地對他溫柔軟語起來。

  「我已經看過你FAX過來的向陽集團廣告企劃案,關於這個兒童成長慈善基金廣告你有什麼想法?」就算是淡如白開水的平靜,她的嗓音還是這樣令人悅耳,他藉著討論工作繼續聆聽她發出的催眠曲,盼能一掃這幾天沒有她的夜晚。

  遇上秦惟岑之後,她無時不刻都在為他工作,就連遠在天邊的此刻,他也要透過電話遙控她!難道他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讓她好好安心地睡個覺、補充一點體力嗎?

  「我沒有想法,也請你別在三更半夜提起有關鄭萬邦這個人的事好嗎,我不想因為他而不得好眠!」

  「為什麼?難道說鄭萬邦也是讓你逃離堂皇的原因之一?」秦惟岑萬萬沒想到那個豬仔居然有這種本事,夏芸簡直就是眼睛黏到蜆仔肉,未免太沒品味了。

  「別將鄭萬邦和我扯在一塊,不要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亂說一通!」

  他從來不是這般不分青紅大已白的,只要」提到「堂皇」他就像發了狂一樣,一直想探究她離職的原因,夏芸已被他惹惱了。

  「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會為了鄭萬邦、不會為了易俊宜,以及任何的男人,我只為我自己離開傳播界。因為我討厭為了收視率爾虞我詐,我討厭為達目的訛言奉承。」

  說到爾虞我詐、訛言奉承,夏芸回溯當時鄭萬邦惟利是圖地想盡辦法,急於帶領旗下公司的十位男、女精英主管,分別包辦兩集節目內容。還誇下海口,企圖以腥辣聳動的話題來增加節目的可看性,保證收視率衝破堂皇男女播出以來的最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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