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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頁 季月 但是,他已經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船上尋歡作樂的賓客將陳夢殊當成玩物了,更別說將她推上人肉市場那樣論斤秤兩地出賣! Party999一如往昔,很成功地結束。 一切都恢復平靜了,至少表面是如此。 聶橫縱才剛回到外雙溪的住所,管家阿黑便迎上前來。 「主席,阿嬸跌倒了,現在人正在醫院的加護病房。」 阿嬸?走在後面的陳夢殊不由得停住腳步。阿嬸?她想起了那個在靠山近海的小屋裡,那位抱著玩具熊,總是哼唱不停,卻神情呆滯的老婦。 在過去被監禁的兩年裡,被「七海幫」的弟兄發現她曾好奇地探訪了兩次後,便不准她再靠近那裡了,難道阿黑口中的阿嬸,就是那位老婦人?陳夢殊在心中惴想。 「知道了。」聶橫縱淡淡地說了一聲,便轉身走向書房。 「還記得原來睡的那間房嗎?」阿黑對她的出現沒有絲毫訝異。 陳夢殊點點頭,朝兩年前曾待過的房間走去,打消了原本想問阿黑「阿嬸是誰?」的念頭。 驀地,她聽見背後響起腳步聲,回頭一看,聶橫縱正朝門外走去,看來像是要出門的樣子。 「你……」陳夢殊忙追上去。「你是不是要去看阿嬸?」 「沒你的事!」聶橫縱微蹙起眉道。 「我也要去!」她潛意識地認定那位「阿嬸」就是那位小屋裡的老婦。 「給我滾回房裡去!」聶橫縱陰沉地睨了她一眼,暴躁地說完,轉身便走。 「我要去!」陳夢殊固執地跟上去。「除非你告訴我那位阿嬸是誰。」 聶橫縱毫不理會地繼續往前走,神色卻變得更森寒了。 司機打開了車門,他正要坐進去,卻被陳夢殊死命地拉住衣擺。 「我要去!」 不知怎地,她對那老婦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同病相憐之感。 聶橫縱狠狠瞪視了她好一會兒,咬了咬牙,才說:「如果你到那裡,敢開口說一個字,我就拔掉你的舌頭!」 陳夢殊抿緊嘴,迎視他冷峻的目光。 「進去!」他把頭朝車內微微一偏,低喝道。 陳夢殊沒有料錯,「阿嬸」就是那位小屋裡的老婦。 她猶豫地站在加護病房的門口好一陣子,終於怯怯地走進去,正巧看見那老婦緩緩睜開眼睛。 「……」陳夢殊本能地張開嘴想打聲招呼,但想起老婦是不會回應的。 「寶……寶寶?」老婦發現懷中空無一物,臉上立刻現出焦慮之色,「寶寶,我的寶寶?我的寶寶呢?」 陳夢殊怔立在那裡好一會兒,眼光朝四周溜了一圈,看到椅子上的玩具熊,隨即不假思索地拿起,遞給老婦。 「寶寶乖!寶寶快快睡!」老婦接過玩具熊,便安靜下來,口中又開始哼著破碎的搖籃曲。 「小姐,」一位護士走進來。「她的情緒還不能太激動……」 「噢!」她點點頭,朝老婦告別似的看了一眼。「護士小姐,她……怎麼樣了?」 「年紀大了,摔一下,就難免會有骨折什麼的,」護士笑著解釋。「休息幾個禮拜就會好的,不過她的其他身體機能已經衰退了,所以還是得小心照顧。」 「嗯……」不知何故,陳夢殊感到鬆了一口氣。 「你是她女兒嗎?」護士好奇地問。 頓時,陳夢殊的心像被刺了一下似的,她多希望自己的父母尚在人世! 「不是!」 她勉強對護士笑笑,唐突轉身走出加護病房,看見聶橫縱站在走廊的另一端。這時,她才發現,聶橫縱從頭到尾都沒有踏進加護病房一步,更別說去看那位「阿嬸」。 他的態度為什麼如此冷淡?陳夢殊想不通。 「你為什麼不進去看她?」在車上,陳夢殊突然開口了。 他轉過頭來看她,目光森冷。「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嗎?」 「我……」雖然他的表情令她感到害怕,但是,那老婦孤零零的模樣實在教她難過。「她一定是你什麼人,對不對?要不然,你不會特地跑這麼一趟。可是,你竟然連看都不願去看她一眼!」 「你是覺得待在這裡不耐煩,對人肉市場開始嚮往了嗎?」他猙獰地低喝。 「我……」她不由得垂下眼簾,把視線移到車窗外,聲音低沉。「我覺得我和她一樣……都不被當人看……」 「……」 聶橫縱沒說話、眉心卻狠狠一蹙,別過頭去,肅殺的眼神中有著一絲不自覺的迷亂。 夜深了,在書房裡看著公文的聶橫縱感到有點疲倦,卻完全沒有睡意。 他心不在焉地坐在書桌前許久,終於將桌上的文件一推,準備到外面透透氣。整棟房子除了守夜的弟兄外,所有的人都睡了。 走過幽暗的起居問時,聶橫縱猛地停下腳步,裡面有人! 誰會在這時候待在起居間裡?他警醒地靠到起居間的門邊,悄悄朝裡望去,只見一個嬌巧的身影蜷曲在寬大的沙發上。 聶橫縱心一動,立即伸手將燈摁亮。 驟來的亮光讓坐在起居間裡的人嚇得倒抽了口氣,是陳夢殊!不知怎麼,那兩排密長的睫毛沾著淚珠。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習慣性地對她蹙起眉。 「我只是睡不著。」她立即站起來,扯了扯身上的睡袍,準備離開,不想跟他有任何接觸。 在擦身而過之際,聶橫縱一把攫住她的手臂,抬起她的臉,注視著她低垂的眼簾好一會兒,用指尖緩緩劃掉她眼睫上的淚水。 他想問她為何流淚,卻沒開口。 陳夢殊卻將頭猛一偏,甩掉他的手。「放心好了,這回我的眼睛沒哭腫。」 聶橫縱歪斜一笑。「怕我再把你鎖起來?」 「儘管鎖好了!」她傲然地昂起下巴。「我從二樓跳下去,結果也是一樣!」 二樓?對了,她的房間在二樓!聶橫縱的眼睛狠狠瞇了一下,這小鬼!她在要脅他嗎? 他冷哼了一聲,這丫頭太頑劣了!非教訓她不可。 「要跳樓,就要跳得徹底一點!」話一說完,聶橫縱便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臂,跨著大步往三樓走去。 「你……你要幹什麼?」陳夢殊知道他的臥室在三樓,不由得心驚地問。 「你不是要跳樓嗎?」他推開房門,將陳夢殊攔腰抱到窗抬上。「我成全你!這裡夠高了吧?」 陳夢殊往下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儘管是夜晚,院子的燈還是十分明亮。這裡雖是三樓,但由於建築物本身天花板做得高,所以三樓等於是五樓的高度。 「這下面鋪的是石板,」聶橫縱冷冷地說。「從這裡跳下去,保證你必死無疑!我也不會再救你一次!你可以大大放心!」 陳夢殊感到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這裡比在看不見高度的船上更接近死亡!但繼而一想,若能從此脫離聶橫縱的掌控J怎麼說也划算! 你是籠中鳥,我不叫你飛,你不能飛,我不叫你死,你死不了! 他不是這麼說過嗎?她驀然感到一陣無名的痛劃過胸口。 「你……你放手!」她強忍著對這高度的恐懼,倔強地說。 夜風徐徐地吹著,站在窗抬欄杆上的陳夢殊不禁閉起眼睛,感覺聶橫縱鎖在她腰上的力量退了,便一咬牙,往下一縱—— 她的腳才離開窗台,一股力量就將她攔腰捲了回去,下一秒鐘,她便感覺自己整個人倒在地毯上。 當她緩緩睜開眼時,她看到了聶橫縱正狠狠瞪視著她,臉色卻微微發白。 「你這個呆子!」那憤然的聲音自他齒縫迸出。「這麼想死嗎?」 陳夢殊頓時喉頭一緊,鼻子一酸,淚水漣漣地自眼角流出。「我不想死,是你逼我的!」 「胡說!」他的手重重撫著她的臉頰,眼神陰森。 「我不要當貨物被賣來賣去!可是你卻三番兩次要出賣我!我……」她泣成不聲。「我死了總比不被當人看好!」 聶橫縱心頭一凜,難道她剛剛在起居間流淚,就是這個原因?想著想著,他不由得俯下身去,將唇貼附在她耳畔。 「答應我,不管怎樣,絕不能再有尋死的念頭!」 「……」陳夢殊情緒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哭著猛搖頭。 「答應我!」他心急地命令道。 她依舊流著淚搖頭,嗚咽地說:「我爸媽……疼我愛我的人都不在了,我幹麼要活得這麼痛苦!」 「因為我要你好好活著,笨蛋!」他恨恨地罵道。 「你是豬!你是魔鬼!」她忍不住哭罵起來。 「什麼都好!」他神色凝重地看著她,低低地說著。「我只要你好好答應我這件事!」 「為……為什麼?」他臉上的肅然令她感到不安。 「不為什麼,你答應我就是了!」他煩躁地說。 「……」她咬住嘴唇,制止了說「好!」的衝動,只是一徑地瞅著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