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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夏夜 少炎連忙替月蘅公主解釋。對於月蘅公主的心思,他當然無從瞭解,但他知道,一旦讓王存有這樣的想法,恐怕月蘅公主日後在秋之國的日子會很難過。 「王上,我想公主是因為擔心她的母親,所以暫時無法將心思放在其它事情上。聽說春後重病,命在旦夕……」東潞也開口替月蘅說話。 御虎王不應聲,神情若有所思。 「罷了,暫時不管她。東潞,西邊邊界用以抵禦蠻族的城牆碉堡已經有所毀損,你即日前往整修重建。另外,西北防線增兵五萬,傳令戍防要塞的將領不可一刻輕匆。」 「遵命。」 「少炎,大婚之事由你負責籌備。須顧及伏龍帝的顏面,不可草率。」 「臣遵旨。」 兩人接獲命令之後,各自退下行事。 等兩人離開之後,御虎王召來一名貼身侍衛—— 「前往春之國,密切注意春後的情形,有任何狀況,立刻遣人回報。」他下令道。 「是。」 御虎衛轉身,面對近日內他特地命令宮廷畫師所繪製的月蘅公主畫像,不禁出神—— ☆ ☆ ☆ ☆ ☆ ☆ ☆ ☆ ☆ ☆ ☆ ☆ ☆ ☆ 獨自用過晚膳之後,月蘅放下長髮,準備就寢。 就在她甫換上薄羅睡衣之際,宮女們卻傳來御虎王駕到的消息。 月蘅本想迴避,但那高大的身影卻早已長驅直入,俊鋌而跋扈的姿態如入無人之境。 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令月蘅有些失措,他身上所散發的氣勢更讓她不禁退縮。然而,一想到他未經她的同意就擅闖進來,她不由得又感到些微惱怒。 「御虎王有什麼要事,遣人吩咐即可,何需勞動您本人大駕,闖進本公主的寢宮?」 月蘅心裡有些氣,因此一開口就帶著明顯的敵意。 御虎王聽得出她的話中帶刺,卻也不動聲色。 他冷冷一笑,眸光冷冽。 「月蘅公主好大的架子,本上如何敢『吩咐』什麼?公主真是說笑了。」 「你……御虎王,你不會是特地來冷嘲熱諷的吧?」月蘅轉過身去,不願多看他一眼。 「哦?聽得出來?」 「本公主有耳朵。」 「那好。本王也想請問公主,你是特地到敝國擺臉色給本王看的嗎?」 自他剛才一進門,她的神情就極為冷漠,就算他御虎王瞎了眼,也感覺得出她不善的態度。 被御虎王說穿心事,月蘅不禁有些尷尬。 她確實從一開始就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她根本就不想結婚! 「我……我有嗎?」 「本王有眼睛。」 立刻被反將一軍,月蘅也不能說什麼。 她深吸—口氣。「如果你覺得我的態度不佳,本公主在此致歉,你可以離開了嗎?」 御虎王冷冽的眼眸瞬間轉黯。 他上前攥住月蘅的手腕,將她拉近自己。 「為什麼一直不肯見我?為什麼一直違抗我的命令?」 兩人間的距離突然縮到這麼近,近得她幾乎感受得到他吹拂在她頰邊的氣息,月蘅頓時感到相當不自在。 「請放開我!」她掙扎著。 「給我理由。」他堅持不放人。 「沒什麼理由……」被攥緊的手感覺到痛,卻不敢直說。 「沒什麼理由,那你為何用此態度對我?」御虎王從來不受窩囊氣,他堅持問到底。 「我……你先放開我!」她越是掙扎,自手腕傳來的痛感越是加劇。 御虎王不語,手上的力道也絲毫不放鬆,只是定定地看著她;"蘅雖痛,卻始終不肯求饒。 兩人就這樣一直僵持不下。 御虎王望著她生氣的絕美面容,許久,突然問道: 「你不肯嫁我?」 他彷彿從她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中,讀出這樣的訊息。 「就算是,又如何?」她忍著痛說道。 如果可以由她自己決定,她確實不願意嫁給他。可是,她頂著春之國長公主的頭銜,正是二國聯姻最有利的籌碼,哪能容得她說終身不嫁就真的終身不嫁? 手腕傳來的痛楚讓月蘅幾乎流出淚來,但她仍是一臉倔強,硬是和御虎王槓上。 她的回答讓御虎王不覺增強了手掌的力道。 他漠然地和她對望,俊顏匆爾出現了一絲冷冽的笑意。 「不可能。」他說。 「什麼不可能?」 「你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即使你不願意嫁我。」他如宣誓一般篤定地說。 「你在說些什麼……」 一語未完,御虎王驀然低頭攫取她的唇瓣。等到月蘅驚覺,已經逃不了了…… 他的狂恣和力道令月蘅驚慌,卻完全無力抵抗。 許久之後,他惡意地在她的唇瓣咬出一道血痕,才放開她。 「從你來到秋之國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水遠都是。至於你肯不肯嫁我,那不重要。」他冷冷地說。 月蘅怔怔地望著他。 「靈征,即將成為你夫婿之人的名字,你要永遠記住。」 逕自說完之後,他鬆開她的手,拂袖離去。 月蘅看著自己手腕上那沭目驚心的紫黑色瘀痕,想生氣,卻找不回一絲憤怒的情緒。 她該發怒的,氣那個人的蠻橫、霸道,可是她卻不知道要如何繼續對他生氣。 ☆ ☆ ☆ ☆ ☆ ☆ ☆ ☆ ☆ ☆ ☆ ☆ ☆ ☆ 自那天起,靈征都沒有再來找她麻煩。 月蘅鬆了一口氣。她實在行點怕面對他,怕他粗狂的力道,還有—些她白己也說不上來的因素。 但,她並沒有輕鬆幾天,就聽到一個宛若青天霹靂的消息—— 她和御虎王近日之內即將大婚了。 對於這事,她雖不樂見,但卻是意料中的事。只是,隨著大婚之日的迫近,她越來越擔心母后的病情。 東潞已經將近十天沒有遣人入宮傳達母后的消息給她了,所以她完全無從得知母后的近況。 她深居王宮內院,沒有人能告訴她,為什麼東潞這麼久沒有音訊? 問遍宮女,她們自然也無從得知。礙於禮法,她雖貴為王妃,沒有王上的同意,她也不能擅自召見左大將進宮,只好一個人暗自著急。 大婚之日,她不言不語,任由宮女為她盛裝打扮,心裡大有死生置之度外的氣概。 反正,她從來也不曾奢望自己會過得多幸福。現在只希望,重病的母后別為她擔憂。 她好想請東潞替她派人送信給母后,告訴母后她要家人了,並且請她放心。可是她又不能親自出去找東潞。 東潞究竟上哪去了呢?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他會出現在喜宴上嗎? 不知過了多久,身為新郎的靈征終於出現在新房。 聽到他那陌生又似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月蘅幾乎是反射性地伸手將紅蓋頭扯下來—— 她知道這麼做很不成體統,但她寧願自己先把紅蓋頭取下,也不願讓他動手。否則,誰知道粗暴的他等會兒又會突然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月蘅縮在床角,一雙美目謹慎地盯著他。 「這麼急著見我?」 靈征明白她對他的防範,卻仍故意譏諷地說。 「東潞呢?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我有事找他。」 她知道在這深宮裡,唯一清楚東潞下落的人,就只有東潞的主人御虎王。 月蘅今晚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原本帶著嘲譫的靈征頓時冷了臉。 「你……」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心裡居然只記掛著別的男人? 相對於御虎王的極度不悅,月蘅心裡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她一心只想得到母后的消息,不然她無法安心入眠。 得不到靈征的回應,她繼續開口: 「他去哪裡了?我想找他。」 「如果今晚不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該把你吊起來鞭打。」他迫近她,冷冷地說。 「隨便你,我現在只想知道東潞在哪裡?」御虎王的態度越不客氣,她就越固執己意。 「別逼我動手打你。」靈征已瀕臨暴怒邊緣。 「我……」 月蘅本想繼續問;但看到他臉上已經是一副想殺人的神情,只好不情願地住了口。 不能否認的,即使她已經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打算,可面對陰晴不定的御虎王,她還是沒來由地感到恐懼。 她索性閉上眼,省得面對他。 靈征看著沉默的她,心中的怒氣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地消失。 她好美! 第一次在城牆上看見她,他就這麼覺得;此時此刻,更是如此。 他自認為從來不是耽溺美色的人,然而月蘅的美貌是如此不可思議地吸引著他。每次望著她的容貌,他就覺得無法自拔。 而這樣強烈吸引著他的美人,從今以後就完全屬於他了…… 靈征伸出手,卸除她華麗的外裳。 這樣的舉動驚動了月蘅,她倏地睜開眼。 「你想做什麼?」 靈征微勾唇角,神情似笑非笑。 「今晚是洞房花燭夜,你覺得我要做什麼?」 月蘅聞言,驀然紼紅了臉。 「你還是別開口說話,一切交給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