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子雁 > 癡心瑣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3頁 子雁 莫離擋在他的身前,阻止他進入。 柳逸凡推開他,不顧他的阻撓,硬是打開門,見到床上根本沒人後,他心慌地向莫離詢問郁心人到哪去。 莫離冷哼了聲,他是在作戲嗎?現在才來假裝對小姐好,不嫌太遲了嗎?不過他還是對他說:「你來晚了,小姐已經送到手術室了。」 「手術室?為什麼動手術?」他臉色瞬間蒼白,是孩子提前來到嗎? 「你該不會連妻子有心臟病都不知道吧?」莫離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想弄清楚小姐究竟欠了他什麼,才會這般不被珍視。難道只是因為小姐主動說愛,才讓他如此不屑一顧嗎? 「心臟病?」 柳逸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回想她心痛的模樣,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他老是認為她在作戲,所以沒有多加注意。原來她是真的身體不適,而非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難道她早就知道了,才會執意的追求真愛,要在這短暫的一生中,無悔無憾? 「她早就知道了?」 莫離搖頭,「董事長把病情壓下,沒敢讓小姐知道。不過,上回小姐回來的時候,曾經問過老爺,可能小姐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對他的休離坦然接受,不似以前那般纏著他?只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不能陪他到永遠,才會選擇放棄……她什麼都替他想好了,可是他呢?又對她做了什麼? 「手術成功的機率多高?」他緩緩問出心中的疑問。 「這已經和你沒關係。容我提醒你,你和小姐已經離婚了。」莫離不打算告訴他,他已經告訴他太多事了,剩下的就不是他可以過問的範圍了。 「那不算數。」 那張離婚協議書已被他撕毀,他不承認他們已經離婚,只要她願意,他甚至可以再舉行一次婚禮。 莫離不相信他,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後悔的模樣,彷彿這樣可以替小姐出氣似的。 「沒錯,一開始我是傷害了她、誤會了她,可是那也是因為我愛她!就因為愛她,所以在意她的一舉一動。當我誤會她做了那些事後,我又處在矛盾中,為自己的錯愛而心痛,我要她也和我一樣受傷,讓她也知道我心中的難受,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傷害她,我比她更痛苦。」他懊惱的捶著牆壁,這番話似在對莫離說,也似在說服自己。 正如他所言的,他發覺自己愛上了一個耍弄手段的女人後,他的心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她是怎樣的女人!他就是沒辦法釋懷,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到的更甚於她的辯解。 如果當時信了她的話、善待她,現在也不會變成這樣。 現在才覺悟,會不會太晚?他還有沒有機會彌補他所做的錯事? 莫離望著他佈滿悔恨的臉龐,知道這種事還是要當事人自己去解決。他沒有立場干涉小姐和他之間的事。「這些話你留著對小姐說吧!如果手術順利的話。」 「什麼意思?」是不是手術成功機率微乎其微?他沒辦法冷靜思考,搖晃著莫離,請他告訴他。 「還需要我說嗎?這可是開心手術啊!」 是啊!這是開心手術,其中的危險性可想而知,那麼他可還有彌補的機會? 如今,只能聽天由命。 *** 言 八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大批的醫療人員陸續走出來,跟在後頭的是顏郁心的病床。 情「顏先生,手術很成功。已經順利將人工心臟移植了進去。稍後,我們會有專業人員替您解說。」醫師找到顏培宏,對著他說。 小 顏培宏感激的握緊醫師的手。 說「謝謝你,謝謝。」 獨 感謝老天保佑,終於順利讓顏郁心的心臟給換了過來。之所以會如此緊張,是因為郁心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在這麼危急的時刻,他替女兒的生命下了賭注、冒險地替她決定了生死,所以他比任何人都來得心慌、害怕。 家「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病人稍後會送至加護病房,將開始限制會客的時間,您老就先過去等好了——」 「好、好。」顏培宏趕緊往加護病房去了。 轉角有個身影吐了口氣、放下了整晚擔心的情緒。 *** 柳逸凡握著顏郁心纖細的小手不放,一雙宛若無骨的手此刻被針扎得青青紫紫,他心疼地將它輕柔的放在頰邊。 「十天了,已經整整十天了,你還不願意醒過來嗎?」 躺在床上的她依舊閉著雙眼,削瘦蒼白的臉上平靜無波,若非胸前緩緩的起伏,幾乎讓人以為她只是一隻玻璃娃娃。 「郁心,你聽得見我在喚你嗎?我等了你十天,你忍心讓我等這麼久嗎?」他的雙眼雖閃爍著驚懼,卻也佈滿著血絲。這些天以來,只要到了會客時間,他必定來到她的床邊,跟她說話,試圖用言語來喚醒她,只是她一直沒反應—— 他心下一緊,她曾經對著他許諾,她要他愛上她。當時的他是怎麼對她嗤之以鼻的,他早已不復記憶。此刻只有滿滿的歉疚和對她的深深的愛意糾纏著他。 「在我明白自己對你的心意後,你卻陷入昏迷,你怎麼能這樣待我?你是不是恨我過去那般無情的待你!求你醒來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不要這樣折磨我!」他沙啞地朝著她低吼。 醫生說她在手術時,腦子曾經一度陷入缺氧的狀態,但還不至於影響到整個手術的進行,沒道理過了這麼多天都還不醒。除非她在手術前就已經失了求生的意志;她都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他,這樣的不愛惜自己,是要讓他一輩子難過嗎? 那麼,她辦到了! 他的確心痛得要死,那刺痛的滋味竄入了他的心、他的骨,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 他難掩激動的情緒,哭了出聲,這些天來在恐懼中難熬地等待,全化成失控的低泣,他終於在她面前承認——他愛她! 顏培宏透過玻璃窗看到柳逸凡如此折磨自己,他也不忍心再在此時落井下石, 他不禁替女兒遺憾。難道非要等到她昏迷,她才能得到丈夫的關懷嗎? *** 有人在叫她,在哪裡呢? 她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第二個人影。 逸凡,你在哪裡? 不要嚇我,你快出來啊! 她微微喘氣,目光盯在眼前一道白色光束上,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只遲疑一會兒,便上前走去。 就在靠近那道白光時,她頓時覺得腳下一空,深深地墜落…… 許久,顏郁心睜開沉重的眼皮,她記得她跌倒了,跌入一個深淵裡,好深、好深。 「嗯……」 「郁心,你醒了?」守在床邊的柳逸凡狂喜不已,他見她醒來,不禁感動了起來。 她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睜開眼好像看到了逸凡,她應該是看錯了吧? 見她又要閉上眼,一個聲音急急地打斷了她,「別閉上眼了!」 一個滿臉鬍渣、眼裡佈滿血絲、神情疲憊的柳逸凡,她沒看錯吧! 「逸凡!?」 他握緊她的小手,深情的回應:「是的,是我!」 「你怎麼來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不習慣他這麼對她說話,他一向對她都是冷淡的。突然對她好,是不是又要傷害她,就像奪去她初夜的那晚一樣…… 看到她突然發顫的唇,他急了,難道是心臟又不舒服了嗎?「怎麼了?心頭泛疼嗎?我去找醫生。」 「不、不是的。」她由他話中知道原來她人在醫院,而他是來看她的。 也許是爸爸要求的,她昏過去的這段時間,爸爸一定找他算帳了!她這樣的想著,渾然不知自己曾經昏迷了大半個月。 柳逸凡被她瞧得渾身不對勁,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在她恢復健康的那一天,再舉行一次婚禮,讓她再當他的新娘。只是不知道她心裡的打算——「郁心,我要求你的原諒。」 會客的時間所剩不多,他決定先向她道歉。 「咦?」在聽到他如此溫和的喚她時,她驚愕得不知該做何種反應,尤其是他又向她道歉。 「過去都是我誤會你了,初晴也承認一切的詭計都是她指使徐嫂做的。」 「所以……」 她看著他,暗自猜測他的決定。是原諒她嗎?還是…… 「所以,對不起,是我該死。」柳逸凡想起以前種種,他就沉溺在自責當中,「讓我彌補你,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嗎?」 她有沒有聽錯?逸凡說要愛她! 她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夢都成真了。 「這回,換我來追你。」他肯定的語氣,訴說著他的決心,「你願意和我重新來過嗎?」 此時,她的心頭漾滿了驚喜,她想起了盼月的男女戀愛法則——太容易得手的,往往不被珍惜,惟有得不到,才會顯得珍貴。 所以,她丟給柳逸凡一個頭痛的答案,「我要考慮考慮。」 逸凡正想說服她時,護士絲毫不給商量的走進來,「會客時間結束,請四個小時後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