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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蕭宣    


  想到這裡,駱宣嗚咽的聲音愈來愈難以控制,傷心顫動著秀肩。

  「你又在哭什麼?」他討厭她像個受虐的小媳婦久,一丁點兒小事就哭得淒淒慘慘,惹得他的心刺痛連連。

  「我……我……嗚嗚……」駱宣哽咽的搖著頭。

  她怎有勇氣對他表白心意,明明知道他心裡沒有她,可是她不會跟他計較的。

  「不許你動不動就哭。」傅頤粗啞著嗓音命令著。

  盯著她淚雨交織的小臉半晌,僵硬的雙臂忽然笨拙的將她拉進懷裡。

  溥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翻騰的情感,瞬間化成了繞指柔,他溫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痕,吻著她的細眉、吻著她的粉腮,吻住了她的小嘴……

  「嗚……爺……嗚嗚嗚……」沒想到她卻愈哭愈慘。

  因為他的溫柔只會讓她倍感委屈,感情愈陷愈深罷了,依偎在他結實的懷裡,接受他擾人思維的熱吻,愛意再也無法自拔的借由淚水宣洩出來。

  「煩死了!不許哭!」傅頤挫敗的咆哮道。

  「哇!嗚——嗚嗚嗚……」

  哪有人像他這樣,前一刻還很溫柔的吻著她,下一刻就凶得像只吃人的老虎。他這一咆哮又惹來更多像下大雨般的熱淚,駱宣哭得淒慘無比。

  溥頤倒抽了一口氣,他真想甩頭就走人,可是他走不開。

  兩眼直勾勾地瞅著偎在自己懷中,哭得傷心不已的淚人兒好一會兒,才伸手抓起在床上的褲子,他解下佩戴的龍鳳玉珮,冷寒著一張狂怒的俊容,不自在的將龍鳳玉珮塞進她手裡。

  「這給你,別再哭了。我知道你費盡心思就是為了想得到這塊龍鳳玉珮,不管你半夜潛入我房裡,想偷這塊玉珮的用意為何,現在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紀念品。」

  駱宣吃驚的抬起小臉,臉上滿了讓人心疼的淚水。

  「爺,原來你早就知道那晚我潛入你房裡的目的了……」駱宣面紅耳赤的急忙垂下頭。

  她還以為自己的作為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雖然最終任務不但失敗了,還被他奪去了處子之身,但她一直都沒有放棄他這塊龍鳳玉珮。

  「別當我是傻瓜,你這個人一點腦筋都沒有。」他懶洋洋的哼出了他的揶揄。

  駱宣臉紅耳熱的破涕為笑了。

  開心的用纖指撫弄著手中的玉珮,心想有了這塊玉珮,老爺的病就可以不藥而癒,她便開心的忘了自己的煩惱。

  既然玉珮得手了,她就沒必要繼續留在頤親王府,因為她得盡快趕回蘇府,通知其他姐妹們——

  一想到玉珮代表的是別離時,駱宣馬上又忍不住難過的嗚咽起來。

  又來了!

  溥頤再也憋不住氣了,耐性全失的他狂怒地一把將她摜在一旁,狂暴的躍下床,披上衣,將兩腳伸入靴子裡。

  「你要的東西都給你了,你還想我怎樣?哭、哭、哭!頤親王府若不幸被你哭垮了,我惟你是問。」

  「嗚……人家……人家……」駱宣緊張失措的想解釋,可是她的舌頭好像被貓兒叼走了,支吾了老半天仍說不完整。

  溥頤感覺她似有難言之隱,雖穿好了衣衫,卻走不開身,「有話快說。」

  「人家就是想哭嘛!」駱宣哀怨的抽泣著。

  「真是夠了!」溥頤不悅的咒罵著,靴子一拉,甩頭就想走人。

  「爺!」駱宣委屈的大聲喚道。

  溥頤停下步伐,待她開口。

  駱宣的秀肩抽動得愈來愈厲害,哭哭啼啼的解釋著自己的困窘:

  「我……我確實一心想得到這塊玉珮,現在既然老爺的傳家之寶已找到,那我便得即刻趕回蘇府一趟,將玉珮親手交給老爺,這樣一來,老爺就可以不藥而癒了。」

  「什麼時候回來?我派人去接你。」溥頤體貼的提議道。

  「我自小就被賣入蘇府,是蘇府的丫環,蘇老爺待阿宣恩重如山,阿宣這一回去,恐怕不會再回頤親王府……」

  她也捨不得走啊,但既然已是蘇府的人了,她就得完成使命,再說,溥頤也不可能娶她,她留在這裡,每天傷心的飲泣,那種自卑感、那種心碎,實在令她心力交瘁。

  「混帳!你怎麼不早點說?」傅頤簡直快嘔死了,感覺自己笨得可以。

  他承認自己一點都不希望她離開頤親王府,至於原因,他實在懶得去想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再也顧不得顏面了,於是叱喝道:

  「駱宣,把龍鳳玉珮還給我!」

  駱宣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沒想到他那一句「混帳」是因為他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現在甚至翻臉不認人要討回玉珮,駱宣連忙把手中的玉珮藏到身後,慌亂的搖頭。

  「哪有人這樣子的?送給人家的東西又要討回去。」

  「你不覺得自己很現實嗎?東西一到手,就想走人,你當我是什麼?」溥頤怒極了,他絕不容許她如此狡猾的把自己耍得團團轉。

  「人命關天啊,爺不能再把玉珮要回去的。」駱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好,玉珮我不要了。」溥頤的臉上閃著堅定不已的決心,「不過……本來我只打算關你三天,要你好好自我反省一下,現下我改變主意了,你得永遠給我待在這裡。」

  「爺!我家老爺等不及的——」駱宣頭搖得如波浪鼓般。

  「我管不了那麼多。」對她的處境他不會給予同情。

  「你沒良心!嗚嗚……」駱宣心亂如麻的咕噥著。

  「你說什麼?」

  見他擺出要殺人的表情,駱宣怎敢重說一遍。

  溥頤凌厲的直視著她,見她雙手掩在赤裸的胸上,嚶嚶哭泣著,渾身散發著誘人的風情,他腹下一緊,惱羞成怒的冷哼道:

  「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為免駱宣耍花樣逃得無影無蹤,溥頤不敢掉以輕心,臨離去時,還不忘把她反鎖在房裡。

  駱宣哀怨的拍打著門,哭得更淒慘了。

  ☆☆☆

  「我要阿宣,我要阿宣……哇嗚——」小貝勒爺抱著豬仔,在府內四處亂竄,凡看到不順眼的東西,便砸得它粉身碎骨,鬧得雞飛狗跳的。

  三天了,小貝勒找不到人陪他爬樹、讓他欺負,一時悶得發慌,不依的大哭大鬧。

  「小貝勒爺,乖乖聽福來的話,阿宣很快就回來了。」福來好言好語的安慰著。

  「你說謊,阿宣不要我了。嗚……」小貝勒爺早就吃定了駱宣,惟有她才會笨笨的被他耍得團團轉,任由他欺負,但她卻可以完全不把仇恨放在心上,像個孩子似的和他鬧成一團。

  「我要去找阿瑪,我要阿瑪把阿宣找回來。」

  「不行、不行啊!爺正和晉王在下棋,你別——啊!小貝勒爺!」福來喚不住他的腳步。

  小貝勒爺已奔進了大廳,見溥頤正和晉王坐在廳捨中有說有笑的品茗、下棋。

  小貝勒爺不顧一切的奔過去,小手一撥,一盤棋散了。

  「磊兒,放肆!」溥頤狂怒的躍起身,嚴厲的喝斥著,他連忙回過頭去向晉王賠禮。

  晉王笑了笑,忙揮著手,「不打緊,孩子調皮是正常的。」

  「阿瑪,我要阿宣,把阿宣找回來,我要阿宣當我的額娘,這樣一來,阿宣就永遠都跑不掉了,阿瑪,我要阿宣做我的額娘,我要額娘。」小貝勒仍任性的大吵大鬧著,拚命地用小手拍擊著棋盤。

  他打心底喜歡上駱宣了,雖然駱宣愛哭得要命,有時還挺囉嗦的,不過,駱宣卻帶給他一種像母親般溫馨的感覺。

  小貝勒纏她是纏上癮了,一天不欺負她就渾身都不對勁,更何況是三天都沒見到駱宣的人。

  「磊兒,你太無法無天了!你的額娘早就死了,不許你胡說八道!」溥頤在外人面前拉不下臉,他雙眸一凜,怒瞪著自己的兒子道:「看來我是真的把你寵壞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不可,否則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還真不知要鬧到什麼時候,給我跪下!」

  「阿瑪……」小貝勒爺看到阿瑪的怒容,被嚇壞了,小小身子微微顫抖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阿瑪這麼凶。

  「跪下!」溥頤斥喝著。

  「頤王,息怒,孩子不懂事。」晉王在旁說情。

  這更加深溥頤的氣焰,他怎能讓外人看笑話,躲在他背後閒言閒語的道磊兒的不懂事呢?

  小貝勒爺再也不敢遲疑,雙膝一滑,哭得呼天搶地,「阿瑪不愛磊兒了,磊兒不過跟阿瑪要個額娘也不行,這也要挨打……嗚嗚……阿瑪不愛磊兒。」

  這個該死的駱宣,打什麼時候起,竟收買了磊兒的心,讓磊兒來反抗他,甚至破壞了他們父子間的感情!?

  溥頤命人取來了細棍。

  「以後看你還敢不敢在我面前要額娘!」

  小貝勒爺一見到細棍,駭怕的一直瑟縮著小小的身子。

  「哇,阿瑪——不要!我下次會乖了,我再也不吵著要額娘了,我不要額娘了……嗚——阿瑪!哇!哎唷!好痛哦,嗚嗚——痛呀——」

  溥頤毫不留情的朝他屁股揮了下去,小貝勒爺沒受過皮肉之痛,哇了一聲,哭得驚天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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