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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蘇浣兒 沒辦法,他也不喜歡這樣,實在是這丫頭太會叫了,如果不塞住她的嘴巴,只怕還出不了道觀,全京兆府的人就已經圍過來看熱鬧了。所以他只好拿出身上僅剩的一粒饅頭塞住這丫頭的嘴,讓她稍稍安靜一下。 南宮朱衣氣得比手畫腳地抗議,小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副很想找楚聿豐打上一架的凶悍表情。 可她手腳都被綁著,嘴裡還被塞粒饅頭,更重要的是她好冷,冷得直發抖,如果再不換下這身衣服,她怕自己撐不到敦煌九鳳來,就已經先死翹翹,見老皇帝去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睜大的眼眸中閃著一簇小小火焰。 楚聿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先拿下她嘴裡的饅頭,讓她可以喘口氣。 哪知小丫頭說話不算話,嘴巴才剛得到自由,立刻扯開喉嚨尖聲大叫:「救……」 不過她快,楚聿豐更快,在她一個字都還沒喊完時,便用手摀住她的嘴。 「該死!你想把全部的人都叫起來嗎?」 南宮朱衣咿咿呀呀地抗議著,眼睛瞪得快要掉下來了。 「如果你答應我乖乖的,不再亂喊亂叫,我才會放你;否則我們就這樣子耗下去,反正衣服濕的人不是我,冷的人也不是我,被凍死了的人也絕對不會是我。」 南宮朱衣又氣又冷,卻仍舊無法可想,只好又點頭了。 楚聿豐緩緩移開手,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南宮朱衣。 這次她果然乖乖坐著,沒有亂喊亂叫,嘴裡倒是迸出了三個字:「膽、小、鬼!」 楚聿豐濃眉一揚。膽小鬼?他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他。 南宮朱衣不待楚聿豐詢問,自己便解釋起來:「你是個大男人,卻只會欺負女人、嚇女人,而且還是半夜裝鬼嚇人;現在又趁我被人綁得像粽子,完全不能動的時候欺負我,這不是膽小鬼,又是什麼?如果你有膽的話,就把我放了,犯不著欺負女人逞威風。」 楚聿豐翻了翻白眼,裝鬼嚇人?欺負女人?什麼跟什麼嘛!是他救了她的命耶!如果不是他,她早變成冰粽子了,哪還能在這兒胡說八道講歪理? 可他懶得跟這小丫頭爭辯,因為打從他遇見這丫頭開始,就聽她一張小嘴嘀嘀咕咕講個不停,彷彿都不會累似的。依他的個性,他根本懶得理這種得理不饒人,又喜歡強辯的小鬼頭,只不過聽她講到九鳳玦,又知道九鳳玦的秘密,她甚至因為九鳳玦被人像下餃子一樣丟到古井裡再撈起來,所以他才動手救她的。 一想到這兒,他問道:「我問你,你說你知道九鳳玦的秘密,你到底知道什麼九鳳玦的秘密?」 提起九鳳玦,南宮朱衣原本抱怨連連的小嘴猛地一閉,俏麗可人的小臉上也露出一絲戒備之情,「什麼九鳳玦、十鳳玦的,我聽不懂!」 楚聿豐冷笑,「不懂?不懂的話,你會被人綁起來丟到古井裡去?」 南宮朱衣哼的一聲別過頭,「我說不懂就是不懂,你再問一百遍也是一樣,不懂、不懂、不懂!」 楚聿豐不在意地笑了笑,抬起南宮朱衣就往外走。 南宮朱衣緊張得哇哇大叫:「你想做什麼?」 他輕描淡寫地道:「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南宮朱衣聽了可更緊張了,「什麼叫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 楚聿豐又是一笑,那笑容瀟灑得過分了,「我說我從哪裡把你救起來,就把你放回到那裡去。」 南宮朱衣霍地睜大眼睛,像只小毛毛蟲似的拚命地扭來扭去,「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反正你本來就在古井裡,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過是看在九鳳玦的份上才救你的。既然你不肯把九鳳玦的事告訴我,那我也沒有必要救你,當然是把你放回古井裡去了。」 「我……」 第二章(2) 南宮朱衣話都沒說完,楚聿豐已經抬著她來到古井邊。 在古井邊,那個逼問南宮朱衣的男人依然昏迷不醒,而楚聿豐對那人視而不見,提起南宮朱衣,就真的要往古井裡扔。 南宮朱衣嚇得放聲尖叫:「我說了、我說了!你要我說什麼,我都說。求求你,別把我扔下去,如果你把我扔下去的話,我不但會淹死,還會冷死、凍死,求求你,別把我扔下去。」 楚聿豐淺淺一笑,讓嚇得渾身發抖的小丫頭面對自己。 「早這麼聽話不就得了?」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應該是聽到南宮朱衣驚天動地的叫嚷聲而出來查看的人。 楚聿豐說道:「有人來了,你的房間在哪裡?」 南宮朱衣抖著身子說:「後面那排房子,左邊數過來第三間。」 楚聿豐足不點地,敏捷地拎著南宮朱衣來到她房間,將她整個人往床上一放,跟著在床沿坐了下來。 他劈頭便說:「九鳳玦的秘密是什麼?快說!」 哪知道南宮朱衣居然又說話不算話,別開頭,一句話都不吭。 楚聿豐有些失去耐性了,「你這鬼丫頭、小道士,你當真不怕我把你扔到古井裡淹死?」 南宮朱衣瞪著他老半天,終於忿忿不平地開口:「除非你讓我先換衣服,再喝一碗熱湯袪寒,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 楚聿豐一怔,看著南宮朱衣冷得嘴唇發紫、抖得不停的可憐模樣。 是啊!這小丫頭雖然倔強、狡猾,外加愛耍嘴皮子,老是說話不算話,卻仍是個弱女子,在正月天裡穿著濕衣服,就算不著涼受寒,也會冷得半死。 他點頭,解開南宮朱衣身上的繩子,然後很識相地轉過身,面向床鋪而坐。 南宮朱衣緊張地看著他,「你……你答應我絕不偷看?」 「絕不偷看。」 「你若偷看會變成臭蛐蛐兒,被人踩得扁扁的?」 楚聿豐忍俊不住,卻還是跟著小丫頭一起發誓,「我若偷看會變成臭蛐蛐兒,被人踩得扁扁的!」 南宮朱衣安心地吁了口氣。對她來說,變成臭蛐蛐兒,可是比萬箭穿心還要毒的誓言了。因為萬箭穿心最起碼還知道是個人,若是變成蛐蛐兒,那可真是慘慘慘……無數個慘排在一起,再加上被人踩扁,認不出原形,可是全天下最慘的了! 但她還是緊張得直盯著楚聿豐,小屁股挪啊挪的,終於挪到床邊溜下床,然後手忙腳亂地跑到衣櫃邊,拿出一套衣服和貼身小肚兜。 一直發抖的她一面褪下衣服,一面緊盯著楚聿豐看,嘴裡還不忘交代:「不准回頭,你千萬不准回頭喔!如果你敢回頭的話,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的……」 突然,只聽到南宮朱衣一聲尖叫:「啊!」 楚聿豐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覺得有個柔軟無比的馨香身子撲入他懷中,一雙小手緊緊抱住他。 「有……有……」 楚聿豐有些詫異,她又怎麼啦?又瞧見什麼啦?怎麼這回居然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怎麼啦?」 南宮朱衣將臉埋在楚聿豐寬闊溫暖的胸前,壓根兒不敢抬頭。 「有……蜘蛛,我……我最怕……最怕蜘蛛了。」 「蜘蛛?」 楚聿豐凝神看去,果然在衣櫃旁的牆壁上,有一隻大蜘蛛一動也不動地待在那裡。 他啞然失笑,「不過是只蜘蛛而已,怕什麼?」 南宮朱衣拚命搖頭,還是不敢抬頭,躲在他懷中小聲說著:「當然可怕,那種蜘蛛有毒,會毒死人的。」 楚聿豐眉頭一擰,可不是嗎?瞧這蜘蛛五彩斑斕,確實是一種懷有劇毒的蜘蛛。奇怪!一般而言,京兆府這地方應該是不會有這種毒物的,可現在不但有,還出現在這丫頭房間。 莫非……這又和九鳳玦的秘密有關? 想著想著,他順手取下南宮朱衣頭髮上的髮簪,輕輕投出,不費吹灰之力地將那毒蜘蛛釘死在牆上,接著伸手想將小丫頭推開。可他這才發覺,這丫頭竟是光溜溜地偎在自己懷中,不但光溜溜的,她那柔軟飽滿的乳峰,緊緊抵在自己胸前,而她的小臉窩在他肩窩裡,一縷她身上特有的香氣鑽進他鼻子裡,不斷刺激著他。 南宮朱衣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讓楚聿豐看光光了,依然怕得直打哆嗦。 「好了嗎?你有沒有殺死蜘蛛?」 楚聿豐沒有回答,只是睜大眼睛低頭看她。 南宮朱衣問了老半天沒得到答案,忍不住抬起頭,赫然對上楚聿豐那略帶著異樣光彩的目光。 她一愣,「你……你看什麼?」 楚聿豐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笑容卻讓南宮朱衣覺得毛骨悚然,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突地她想起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她沒穿衣服!而更糟的是,她居然沒穿衣服抱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