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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蘇浣兒 楚聿豐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這次受傷比前幾次都來得嚴重,一來南宮朱衣那一刀真是趁其不備、正中要害;二來他原本就有傷,傷上加傷,讓他體力透支。 但一聽到南宮無咎的問話,他還是強打起精神,「聽過,是西域那一帶傳過來的邪術,能攝人心魄,使人在不知不覺中,乖乖地聽對方的話,為他辦事。」 「我懷疑朱兒是中了攝心術。」 楚聿豐一怔,「你是說……有人對她施了攝心術,所以她才會拿刀子刺我?」 「嗯!不然以這丫頭膽小怕事的個性,是不可能傷你的。」 「可是你怎麼知道?」 「我是聽你父皇提起的。」 提起閻劭,楚聿豐臉上閃過一絲古怪,卻還是承認了閻劭就是他的親生父親,「我……我父皇他說什麼?」 「他到香雪海來向我借九鳳玦時,曾經提過你母后的死因;他說以你母后溫柔善良又膽小的個性,根本不可能仰藥自盡,尤其那時候你才五歲,愛兒子勝過愛自己的她,更不可能拋下才五歲的你,所以他懷疑你母后是中了攝心術。」 楚聿豐忍著痛,想起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父皇時,父皇也曾對自己提過母后的死因,他並懷疑到黎妃黎容雁身上。只是當時查無實證,就隨便找了個罪名,把黎容雁驅逐出宮,免得她再禍亂宮廷。 「無咎,既然你懷疑我母后和朱兒都是中了攝心術,那你知道用攝心術害人的人是誰嗎?」 南宮無咎上好藥,在楚聿豐身旁坐了下來,從懷中取出藥瓶,倒出藥丸遞給楚聿豐,「絕不會是閻碔,因為當年閻碔和你一般大,一個五歲大的孩子,怎麼會攝心術?」 楚聿豐拿起南宮無咎給的藥,又喝了他遞過來的水才說道:「那是誰?難道是……」 兩個男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道:「黎容雁!」 南宮無咎沉吟片刻後,「我聽說閻碔登基後的和太后,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我聽說她在宮外,就有和一些西域人過從甚密,待她回宮掌權後,還把其中兩個西域男人帶進宮,名為作官實為面首,所以很有可能就是她!」 「那該怎麼辦?這攝心術有法可破嗎?」 南宮無咎眉頭一擰,「有法就有破,只是要怎麼破而已。」 楚聿豐知他甚深,豈會不懂他的話中話。「你一個人破不了這攝心術?」 「嗯!這需要你大姐出面,我和她一起聯手,才有可能破攝心術,否則可能反為其害。」 楚聿豐頓時陷入兩難的局面。 他知道大姐對南宮無咎的成見極深,誤會更深,她甚至因為南宮無咎之故而立下三絕誓,所以要大姐出面和南宮無咎聯手救南宮朱衣,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若不救朱兒,難道就任憑這丫頭被攝心術所制,終生不得其解嗎? 今天,他們只是利用朱兒來傷害自己,他日,難保他們不會利用朱兒去做其他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非救朱兒不可,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朱兒被控制,只是該怎麼救她呢? 南宮無咎輕歎口氣,伸手拍了拍楚聿豐,「別急,這事我會想辦法。你現在閉上眼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藥鋪幫你買藥。朱兒這一刀捅得可不輕,得多費些時間才能治好。」 楚聿豐點頭,目送他離開後,目光又回到南宮朱衣身上。 他輕撫著南宮朱衣披散在枕頭上的長髮,心中愛憐之情橫溢。 小朱兒,你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如果你有什麼閃失的話,聿豐哥一個人怎麼活得下去?你是聿豐哥的寶貝啊!雖然你膽小、怕事,還喜歡大呼小叫,但這絲毫無損於你的善良、你的倔強和你的美麗,以及你那固執到近乎傻氣的執著。 為了聿豐哥,你一定受很多苦,對不對?先前在皇宮裡當宮女,每天侍奉別人;後來到醴泉觀當小道士,又為了九鳳玦被欺負、被恐嚇,還被人丟到古井裡去;現在又為了聿豐哥被倒吊、被賞巴掌,還被人施了攝心術。 我的寶貝朱兒,聿豐哥對不起你啊!為了我,你這小小的身子,居然承受了那麼多的折磨與苦楚,而樂觀如你、純真如你,依然每天嘻嘻哈哈、開開心心的,毫不怨天尤人。 朱兒,不管付出什麼代價,聿豐哥一定會治好你的!相信聿豐哥,你曾經為聿豐哥所做的一切,聿豐哥銘記在心;聿豐哥能給你的,就是治好你,讓你變回那個成天歡歡喜喜、開開心心的小朱兒。 想著想著,楚聿豐低頭在南宮朱衣的唇上輕輕一吻,又從懷中取出九鳳玦放在南宮朱衣身上,然後下床披上衣裳;他趁南宮無咎不在,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離開客棧,朝皇宮方向而去。 興慶宮裡,閻碔雙手背在身後,不耐煩地走來走去,等著侍衛的回報。 真奇怪!為什麼派出那麼多人,卻連一個受傷的人都捉不到?更何況他還帶了個神智不清,隨時都有可能再傷人的小丫頭。 難不成這敦煌鳳宮真有異能,能將一個平凡人變成神人? 不可能!縱使敦煌九鳳再怎麼厲害,人畢竟是人,是不可能變成神的,所以楚聿豐一定另有奧援,否則他都快把京兆府翻過來了,怎麼還是找不到人? 這時,一個相貌美艷的女子,走到閻碔身邊嬌聲道:「皇上,休息一下吧!你已經走一上午,腿一定酸了吧?這是臣妾親自為皇上熬的補中益氣湯,皇上試試可好?」 閻碔頭也沒回,端過那湯便往嘴裡送,卻又像是被什麼燙到似的,急忙吐了出來,「如妃,這湯從哪裡來的?」 這個叫如妃的女子一愣,「是臣妾親自熬的,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這湯是你親自熬的?」 「是啊!」 「那藥方呢?是太醫開的嗎?」 「不,這是太后給臣妾的藥方,要臣妾每日熬給皇上喝,說是可以補充益氣、強壯身子。」 一聽是母親所準備的藥方,閻碔立即大手一揮,將那碗湯打翻在地上,嚇得如妃臉色大變。 第九章(1) 「皇上?」 閻碔瞪著如妃,「這湯根本不是你熬的,而是母后叫人熬的,對不對?」 如妃秀眉一蹙,柳腰輕擺地晃到閻碔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地道:「皇上聖明,不是臣妾要自攬功勞,而是太后吩咐過,不許讓皇上知道這湯是她叫人熬的。」 「既是她要熬給兒子喝的,那又為什麼怕我知道?是不是這湯裡面加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妃笑得迷人極了,眼角含春,連十根纖纖手指也在閻碔身上摩挲輕撫著,「這臣妾可就不知道了,臣妾只曉得伺候皇上,讓皇上高興。如果皇上喝了湯高興,那即使要臣妾天天熬給皇上喝也無妨;如果皇上喝了不高興,那就甭喝了,不過也別讓太后知道,省得太后不高興。」 對於母親,閻碔確實有滿肚子怒氣,因為她說有把握讓南宮朱衣殺了楚聿豐,並得到九鳳玦,但是到現在卻連個鬼影子也沒有,這教他如何不生氣? 可他的怒氣在碰到如妃的溫言軟語時頓時沒了,他捏住如妃的臉,湊過嘴就是重重一吻。 如妃申吟一聲迎向閻碔,柔若無骨的身子整個偎進閻碔懷中,「皇上,你不是在等人嗎?」 「我是在等人,不過我等的這個人沒有你來得重要,況且我現在如果不能馬上得到你,那我會暴斃當場。如妃,你希望我暴斃在你面前嗎?」 如妃咯咯一笑,摟著閻碔往床上一倒,「臣妾何幸之有,能讓皇上忘了正在等的重要人物,但是臣妾想問皇上,臣妾和皇上正在等的那個人,誰比較重要?」 閻碔喘息著,無數的吻不住地落在如妃臉上、身上,雙手也忙碌的解開她的衣衫,「當然是你比較重要。」 「既然是臣妾重要,那如果有人威脅臣妾,要臣妾害皇上,皇上會不會怪罪臣妾?」 談話之間,閻碔已經將如妃剝得精光,上上下下地摩挲她嬌嫩□的每一寸肌膚,「不會、不會,不管你犯了什麼錯,我都不會怪你。」 如妃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真的?」 「當然是真的,天子豈有虛言?」 如妃咬咬唇,眼睛瞟向簾幕後面,似乎在思索什麼,最後還是忍不住推開閻碔,跪在床上向他請罪,「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恕罪!」 閻碔先是一愣,繼而笑了出聲,猴急地將如妃壓在身下,「你是說你端太后熬的湯給我喝的事?那件事我不怪你了!太后不過是加了些助興的藥,一會兒你就會知道太后的藥有沒有效……」 如妃雙手一擋,阻止閻碔的行動,「不,那湯不是太后熬的,是……」 「是什麼?」 「是我叫她熬的!」 突地,一道閻碔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子聲音自簾幕後面響起,一道高大瘦長的身影走了出來,那正是閻碔亟欲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的楚聿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