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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席晴 他飛也似地衝到浴室,緩緩地將她放人浴缸裡,不時地以手撥水,讓沒被漫到的部位也能散熱。 她仍舊沒有醒過來。 摟著半裸上身的她,他突然有股說不出來的依戀,宛如迷航的人尋到得以停泊的港灣,亦如久經奔波的旅人,終於回到家的懷抱,感覺安全又溫暖。 過去這些年,他在金錢、權勢及女人圈中不斷地打滾,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認為理所當然,直到她的出現,世界登時變得不一樣起來…… 楊金讓他發現金錢遊戲固然迷人,但有個相互瞭解的夥伴,更甚逐鹿競技。 漾晴讓他瞭解,纖弱綺美的背後仍可以堅強的珍貴,也為他開啟塵封已久的心扉。 水漾情使他重新瞭解,看一個人除了儀表之外,還要投注時間與精力,最後才能挖到"寶藏"。 漾情啊漾情,你以多變的方式接近我,只為了我是你的貴人嗎?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嗎? 不,不會的,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為她每每看他的目光,都充滿了愛與不愛的矛盾,也就是說,她對自己不是全然無情。 "叮咚!叮咚!"這時門鈴響起。 他匆匆忙忙將她以大浴巾包裹,小心翼翼地抱回床上,才去開門。 "金先生。"羅伯提著醫藥箱,身邊還跟著一名老護士。 "快!"他催促道。 羅伯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兩眼,他從沒見過金皓天這麼著急,跟著他趕至臥室,終於望見床上的可人兒,心頭的疑惑才卸除。 原來這個大金主墜人情網了! "她到底為什麼發高燒?幾度?要不要馬上送醫?或是打退燒針?"金皓天嘰哩呱啦地問了一長串的問題。 已近六旬的羅伯會心地一笑,"別急,我先量體溫。" "當然急!要是她有什麼意外,——"呸!說什麼渾話。 "三十九度,的確高燒。瑪麗小姐,先幫她打一針。"接著,他拿出聽診器打算聽診。 金皓天卻出聲阻止,"她沒有穿衣裳,你——" "我明白。"老羅伯又笑了,看來這小子真的很寶貝她。 於是他小心地不觸碰到水漾情的前胸,並撇過頭聽診。"肺有雜音,是急性感冒引起的發燒,最好住院觀察。 當然,我可以將瑪麗留下,並將所有相關的儀器搬到這裡,"老羅伯平靜地說。 "留下瑪麗,然後搬儀器到這裡來!"他不加思索地道。 老羅伯瞭然於胸地又笑了笑,答案早在他心中。 金皓天討厭上醫院!否則他會在第一時間送她去醫院,而非命令他至此。 在羅伯離去之前,他又慎重地交代金皓天與瑪麗需注意的事,同時也打了一通電話,要相關的設備盡快送來,這才離去。 送走了羅伯,瑪麗也在客廳忙於羅伯交代的事情,金皓天則為水漾情換上全干的衣褲。 一切就緒後,他發現還挺累的,於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也才有機會看看她的閨房,誰知觸目所及全是整齊有序的檔案夾,而且似乎是以顏色來區隔。 他有些想不通,為什麼有女孩子喜歡在臥室內擺"公事"? 基於好奇,他起身走近一瞧。 這一瞧,也打開了他心中的疑惑。 原來這些檔案夾是以時間作分類的,而且近殘年的檔案特別多,於是他打開其中的一本閱讀,首先入眼的便是 金大哥,恭喜你自波士頓大學畢業了! 小妹 水漾情 接下來便是她剪報的資料,而這家提供資料的雜誌社,暫毀於他父親金百年之手,而她竟然還能弄到這份圖文並茂的內文,真是用心良苦啊! 他瞄了一眼上方的文稿—— 五行貴公子的"金"—— 全皓天與其他四名貴公於齊聚在無名餐廳,慶祝他們大學畢業。 這五人可以說是波士頓大學之光,不但家世做人,成績更是優異,同以二十歲的年齡大學畢業。 他們五人各有特色,其中就屬金皓天不喜與媒體周旋,所以至今,尚無人拍得他的廬山真面目…… 那是他二十歲唯一公開的一張照片! 斗大的嘲世笑容,在舉杯的那一刻彰顯無遺。 之後,他又翻開其他的檔案夾,發現她非常細心地收集他的每一則新聞,而且每一篇均以護貝收藏。 他只有一句話說—— 她對他真用心! 而他卻忘了她,連她的名字也不記得。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為善不欲人知而記不得她的名字,而是為了自己的成績加分找個幫忙他人的理由罷了,自然也就不會花心思在上頭。 他實在不配得到她如此多的關注! 如果說,她欠他;倒不如說,他欠她欠得更多。而且那多的部分,恐怕不是他一時半刻可以償還得了的。 因為,那是一份真情。 忽然間,他明白那晚她突然憂傷離開的原因了。 因為,他不記得她!一點都不記得。 也明白,她所說:"如果金石願意拿真心來換,才來找她。" 正因為,她一直是真心地待他,十二年如一日,直到她長大,才敢站在他的面前。 太多的感動迅速彙集成河,衝破他心海的閘口,一發不能收拾…… 他自責地席地而坐,進而躺在地毯上,卻在這時看見天花板上,有一幅噴墨的印刷畫像! 天!這畫像正是他那張唯一公開的黑白照片! 是什麼樣的情,可以讓一個女人如此敞開心扉,讓一個未曾謀面的男人進駐她的閨房、她的心間,甚至是她的靈魂? 這只說明一件事—— 這個女人愛他,而且以超乎任何想像的力量在愛戀著他!他真是……何德何能? 每個月幾十塊美金的贊助,竟能得到這種厚愛!? "鈴……"這時,她家的電話突然響起,他一躍而起,趕緊接起電話,不想讓鈴聲干擾她的休息。 "喂!"他冷冷地道,彷彿當這裡是自己家似地。 對方也是一怔。 因為,漾情絕不可能讓人進她家,更別說是男人了。 那人於是問了一句:"這裡是水小姐的家嗎?" "是。"他也在猜對方是誰。 "你是哪一位?"馬克溫更疑惑了。 "那又該如何稱呼您?"他故作客氣地反問。 "你若不說明是誰,小心我報警!"馬克溫又急又怒。 "你才該先道明是誰名誰!"他反將他一軍。 這種對話太熟悉,而且腔調也很熟悉。 同時間,兩個大男人突然低聲驚呼—— "是你!?" "你是金皓天先生吧?"馬克溫猜道。 "你就是那個和我鬥嘴的男人?"他也問。 "我叫馬克溫,正好也是金氏的員工,也是漾情的異姓兄長。"他自我介紹著。 "你們?"他忽然想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我們因為同為孤兒,曾一起被國際紅十字會收養……"他開始說著他與水漾情的過往。 "謝謝你照顧她。"聞言後,金皓天放下芥蒂,間接也宣誓他的所有權。 馬克溫只能苦笑,"我希望可以永遠照顧她,但她卻選擇你。"話至此,突地打住。 金皓天也不知如何接口。 "她的房子一向是生人勿近的,連我都不曾踏入,你能進去,表示你在她心中的份量絕非尋常。" "那是因為她病了。"他解釋。 "她怎麼了?有沒請大夫?"話落,就察覺自己問得多餘。因為金皓天出現,就表示她無慮。唉!他該放手了! "現在已經平穩了。" "謝謝你。"這次換馬克溫致謝,卻是以兄長之姿發言。 金皓天不敢居功。 "金——" "叫我皓天吧!"既然是水漾情的"哥哥",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 "總之,我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很愛你,卻又不敢上前,因為她怕自己配不上你,也不願和許多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我們從小就窮,也可以說是一無所有,所以對能夠擁有、或是想擁有的東西或人,是特別珍惜的,甚至到了獨佔的地步。 不要怪她,她求的不多,只是要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且讓孩子在愛的家庭孕育與成長。這個心願對平凡的男子,也許容易得多;但——我或是她對你都沒把握。"馬克溫說出了他的隱憂與她裹足不前的理由。 "我也是個平凡的男人!"他一語雙關地保證著。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把她交給你。可你要記住,你若失信,我會不計任何代價將她搶回來的!"馬克溫半威脅道。 "你不會有機會的!"他自信地說。 "我該欣慰還是遺憾呢?"馬克沮有些無奈,但一想到水漾情終於守得情定花開,也就釋懷了。 "謝謝你。"他又說了一句感激。因為他相信馬溫已經完全退出戰場,僅以兄長之愛關心水漾情。 收線後,他滿足地俯近她,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 "睡美人,王子來了,你快點醒來,我們要回城堡結婚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