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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宇璐 「王爺難道還看不清楚嗎?」暮紫芍冷冷地答,她的身上仍舊只披著一層薄紗,燭影中,那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 「先把這個披上。」他解下外衣,想遮住她的身體。 「別過來!」她退後三步,「我的指甲上塗有劇毒。」 「我不管你塗有什麼,先把衣服披上!」明若溪一聲怒吼。他彷彿明白了此刻發生的事——紫芍,他一直信任的、愛著的人,之所以來到他們兄弟身邊,只是為了這鮮血淋淋的一刻。她,果然另有企圖…… 暮紫芍沒有再拒絕,隔著一段距離接過外衣,裹住自己的軀體。 「現在我可以說話了嗎?」她微微笑著,語氣悠然。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若溪只覺得腦子昏昏沉沉,他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為二哥要侵犯紫芍,她不肯就範,所以傷了他。她這樣做,只是為了對愛情忠貞。但很顯然,他的猜測是錯的。自從他愛上她以後,無論做什麼,想什麼,都是錯的。 「我指尖塗的毒,除了東閣王晴如空,無人能解。倘若五日之內皇上拿不到解藥,必定全身潰爛,駕崩無疑。」暮紫芍緩緩地用那雪青色的外衣抹掉血污,一點,一點,他們的愛情,也就此污濁了。 「皇弟……」朧月夜掙扎著開口,「她想要什麼,都給她……先救朕要緊……」 「是嗎?無論我想要什麼,皇上都捨得給?」暮紫芍逼視地上垂死的人,「如果我要傳國玉璽呢?」 呵,答案終於浮出水面。原來,她費盡心機就是為了那一尊沒有生命的玉璽。的確,那是尊價值傾城的玉璽,有了它,就可以號令天下,名正言順地統領煜國疆上。但……他一直以為,他們的感情是凌駕一切之上的,無與倫比。 「原來……晴如空派你來,就是為了……要朕的傳國玉璽?」 「什麼叫做『你的』傳國玉璽?」暮紫芍伸開利爪,往那血跡斑斑的咽喉上又是狠狠一抓,「那本來就是我義父的東西,別忘了,他才是皇長子,而你是次子!當年,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奪去皇位,害我義父流亡天涯。現在你還有臉說那是『你的』東西?」 「紫芍,住手!」明若溪站在原地不敢亂動,怕驚惹了她,卻又不忍看她傷害自己的二哥。 朧月夜是他的二哥,縱然再奸再惡,也是他至親的恩人。 「當年篡位之事,我也有參與,你是否也要在我的脖子上抓上一爪?」他淒淒地問。 暮紫芍沒有理會他,只看著朧月夜。「皇上,事到如今還是把東西交出來吧,臣妾只要平安返回東域,解藥自會有人送來。」 「如果……你們言而無信呢?」 「那就隨你信不信嘍,」暮紫芍笑顏飛揚,「別忘了,解藥在我們手裡,你的命也掌握在我們手裡,所以,話是我們說了算。當然,你也可以吩咐手下將臣妾立即亂箭射死,但如果臣妾沒有回東域覆命,東閣王會將那粒舉世無雙的解藥投進火爐!」 「好……」迫於無奈的朧月夜終於點頭,「皇弟,你到內室去,在朕的書案底下,有一個暗屜……玉璽就在那兒。」 明若溪無話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這血親相殘的一幕。更讓他無話的,是暮紫芍臉上冷酷的笑容,猙獰、狂邪的,彷彿那是一個寄居她體內的鬼魅發出的笑聲。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她嗎?從前,距離再近的時候,他也把她看錯了嗎? 暗屜一抽,一隻錦盒呈現眼前。 「這就是玉璽?」暮紫芍露出懷疑的神色,「打開它!」 「你懷疑它是假的?」朧月夜痛苦地搖頭,「事情發生突然,就算朕想造假,這一會兒工夫到哪兒去找尊代替品?放心吧,紫芍姑娘,你不認得它,可你義父晴如空認得它,朕不會拿自個兒的命開玩笑的。」 「好,暫且信了你。」她捧過錦盒,「現在,臣妾得出宮了,煩皇上派個人送我一段,這一路上關卡多,問話的人也多,臣妾不懂得怎樣回話。」 朧月夜歎息一聲,揮了揮手,「這個人,不就在眼前嗎?」 ☆ ☆ ☆ ☆ ☆ ☆ ☆ ☆ ☆ ☆ ☆ ☆ ☆ ☆ 出了宮,出了城,前方夜色蒼茫,已是安全地帶。 「多謝王爺相送,就此作別吧。」暮紫芍跨上駿馬,兩名婢女跟在後邊。 明若溪一直沉著臉,出城之後末發只宇片語,此刻忽然勒住了她的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動彈不得。 「我有話要跟你說。」他低聲道。 「哦?」她淡淡一笑,「王爺請講。」 一陣驚呼隨即而至,只見明若溪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拖下馬來,大步流星地抱至叢林之後。 「別過來——」他喝止兩個急欲跟上前來的婢女,「我的話,是要單獨跟你們小姐說的。」 暮紫芍嚥下剛剛的驚叫,朝婢女們使了個眼色,於是,這一方空間,留予兩人獨處。 「王爺到底有什麼話?」她仍舊嘻笑。 「紫芍,」他依然將她摟在懷裡,緊緊不放,「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別裝了,告訴我真相。」 「真相?」她眼裡閃過一絲嘲諷的意味,「我以為剛剛在太陰殿裡,我說得很清楚了……」 「見鬼!紫芍,你要玩到什麼時候?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走的嗎?為什麼你忽然換成這副面孔?是為了報答我大哥嗎?如果是,現在東西已經拿到了,等二哥取了解藥,我們就離開這是是非非,好嗎?」 他的眼晴裡有誠摯的渴求,目光閃亮如一碧清潭,明澈無瑕的感覺瀰漫了她的心。 天,誰來阻止她的溪,阻止他愛她,別讓他再說出如此激人肺腑的話語……讓他就此恨她吧,哪怕一點點,也好。 暮紫芍覺得淚水都快隨之滑落了,但她暗暗吸氣,告訴自己,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她得將冷漠堅持到底,否則,前功盡棄,她的偽裝會徹底崩潰在他的愛意情濃之下。只有上蒼知道,她是多麼渴望能跟溪遠走高飛,那快樂無憂的生活,想一想都讓人覺得幸福。 可她,一個總給別人帶來災難的人,真有福分享受嗎? 晴如空會放過他們嗎?朧月夜會放過他們嗎?這兩個可怕的男人,只用一根小指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何況,成為他們共同的眼中釘之後,未來,將慘不忍睹吧? 她好怕……這千載難逢的愛情,這一輩子也不敢期望的愛情,如同折翼的仙子,墜落到她的身邊。但仙子畢竟屬於天庭,一旦發現誤入凡塵,總會振翅飛去——她不要她的愛情有消失殆盡的一天,她要留著幻想,幻想著溪會永遠愛戀自己。 所以,現在的逃避是對的,逃避可以帶來永無止境的美麗幻想。 「王爺,事到如今,紫芍也不得不實話實說了……」一咬牙,吐出殘忍的話語,「我一直在利用您——憑著您的聰明,難道絲毫沒有覺察嗎?」 「利用我?」明若溪像是沒有聽懂,「不,你在撒謊!我有什麼值得利用的?我根本是個無足輕重的人!」 「王爺太小看自己了,至少,在朧月夜眼中,您是最最值得信賴的人。紫芍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您相信了我,也等於他相信了我。還記得那次出遊時的刺客嗎?當時,紫芍沒有閃開,並非因為不懂武功,而是因為有王爺您在。」 呵,他想起來了,當時,他是真的以為她不會武功,也正因為有了這個刺探,朧月夜才會放心地召見她。 「後來,紫芍替王爺縫補長袍,百般親近,也只是收買人心的一種手段——我盼著您能幫我早日見到朧月夜,完成今晚的任務。」 「好,就算我相信你說的,一開始你接近我,的確是另有目的,可是……後來呢?」明若溪不屈不撓追問到底,「不要告訴我那天下午,你的眼淚是假的!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的心跳也是假的?還有,在你主動吻我……這兒的時候,也是被迫的?」 他拉過她的小手擱在他的小腹上,提醒她,那個纏綿的下午,從陽光燦爛到暮靄深沉,他們是怎樣狂歡,而她,又是怎樣地拋開一切羞怯,取悅他…… 「王爺如此出眾的人物,是女子都會意亂情迷,」她掙扎著縮回自己的手,「紫芍只是個普通女子,當然一時把持不住。但那又怎樣呢?不過只是一場肉慾的狂歡,過去了,人就清醒了,我不肯跟您浪跡天涯,不就是最好的說明嗎?」 「說明?」他怒吼,「什麼說明?」 「說明我根本不是真心對您!」她也大聲回答,用虛張聲勢來掩蓋自己顫抖至快令她暈厥的心,「王爺,您死心吧!我這一輩子只會跟從一個人,那就是我的義父。在這個世上,只有他,是我至親至愛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