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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蕭如安 「江柔,你聽奶娘說。你就把官公子當成是欣兒一樣,好生的伺候。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從明天開始他就是你主子了,你要好好聽他的話。」 奶娘心裡也很矛盾,要不要將初為人婦的事告訴江柔,可只怕會嚇壞了她;況且這種事讓她這個老人家怎麼啟口呢? 「喔!就像服侍小姐一樣啊,那我懂了!」江柔又轉身面對徐憶欣。「小姐,你會不會嫁給長諾哥?」 「我這次跟他走,就是為了要嫁給長諾哥,以後他就是我丈夫了。」徐憶欣握起了江柔小小的手。 「那官公子以後也是我丈夫嘍?」 奶娘及徐憶欣連連點頭。 「那他會不會像長諾哥親你一樣親我?」 有時候她掩護小姐和長諾哥約會時,會不小心偷看到長諾哥親小姐的臉頰,小姐那時的臉會脹得好紅,害她的臉也跟著發燙。 「江柔!」 這讓她怎麼說嘛!尤其在奶娘面前,將來她還要進馬家當奶娘的兒媳婦呢! 奶娘輕笑著。兩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娃,對未來都有些幻想。 「你們兩個聽著,奶娘也沒辦法教你們太多。這閨房的事就由你們的丈夫來教你們,丈夫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做。當初奶娘在嫁給諾兒他爹的時候,也是這樣,到時自然就會,你們不用太擔心。」 江柔點頭。是啊!不能想大多,越想心就越慌。 「小姐,我一定會讓你跟長諾哥平安的逃出長安城。一旦逃出去了,就算……就算我被發現了!他們也沒辦法將你們捉回來!」 誰教小姐待她恩重如山,不但對她好,對她的家人更好。她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 徐憶欣抱住了江柔。「我已經托人送些銀兩回去給你爹,你大可放心!你對我和長諾哥的大恩大德,我會永記在心!」說著她悄然落淚。想起明日一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她就心酸不已。 「小姐,你和長諾哥出門在外更需要用錢,你怎能把錢給我爹呢?況且你平常給的已經夠多了!」 江柔明白在徐府裡,小姐的手頭也不寬裕,總是靠些刺繡托奶娘帶出去變賣,好換取些碎銀。 「你知道長諾哥根本不會用我的錢。給你爹一些錢,也好減輕我和長諾哥良心上的不安;萬一你被識破,我也好對你爹有個交代。」她珍珠般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你知道的!這幾天,雖然我嘴巴上念著,但我是心甘情願代你嫁,我只是害怕……萬一計策失敗,你和長諾哥怎麼辦?既然你都不怕了,我當然要比你更勇敢。你不用擔心我,就算我被拆穿了,到時你們早逃離了長安城,他們就拿我沒辦法,頂多將我趕出來而已。我只是怕和你分開,我捨不得你啊!」 從十歲進徐府到現在轉眼過了七年,她從沒有和小姐分開過一天。她本來以為會服侍小姐一輩子,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沒有小姐的日子,日子一定不好過。 「你們兩個怎麼又哭了,這幾天你們哭了多少回啦?哪來的這麼多眼淚,快擦擦!萬一被別人發現了,大家就準備一起死吧!」奶娘恐嚇著,兩人這才趕緊擦乾眼淚。 ??? 五更天才過,徐府早是張燈結綵、熱鬧滾滾。 為了徐憶欣的出閣,徐森雖然捨不得給女兒豐盛的嫁妝,但是面子不能不顧,所以還是大開筵席招待,畢竟對方是長安城內首屈一指的大藥商。 整個徐府一片喜氣洋洋,難得向來小器的徐森願意大開酒筵宴請各方親友及下人、佃農們,大家自然也樂得來喝杯喜酒。 此刻,徐憶欣的閨房內,徐夫人難得好心情的陪在房裡,指點著儀式中該注意的事項。但一旁幫著徐憶欣撲粉妝的奶娘及準備髮飾的江柔,莫不著急的交換著眼色。 夫人再不出去,等下怎麼有時間偷換新娘呢? 突然,徐夫人走近了徐憶欣。 「我的女兒真是個美人胚子!相信一定會得到官府上上下下的疼愛。」 她突然對徐憶欣這麼好,還不是巴望著以後能從她那兒撈到一些好處;她若是還有女兒,決計不會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徐憶欣的。 「謝謝大娘!」終於上好了妝,但,她卻無心欣賞自己美麗的妝扮。「大娘,正廳裡還有很多事需要您打理,這裡有奶娘及江柔就夠了。」 「是啊!為了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我已經忙了好多天了。徐府上上下下每件事都需要我親自處理,為娘的真是太辛苦了!」徐夫人不免自誇了一番。 「大娘為了我這麼勞累,改明兒我一定好好酬謝大娘。」徐憶欣仍言不由衷說著。 「你說那什麼話!什麼謝不謝的,我們是母女啊!」徐夫人挑起了細眉,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 「大娘,您還是到正廳去忙吧!萬一迎娶的隊伍提前到了,那兒沒了您可不行啊!」 「是啊!夫人,這裡有我及江柔在,您大可放心!」奶娘再補充一句。 「好吧!那我就先到前頭招呼了。柔柔,你好好伺候小姐,等迎親隊伍到時,我會讓小翠來通報一聲。」徐夫人笑瞇瞇的走出去。 三個女人在看到她出去的同時,都大大吁了口氣。 「奶娘快!卯時快過了,快幫江柔上妝!」 另外,她也換下那一身火紅的新嫁裳,讓江柔穿上,她則穿上江柔特地為她找來的粗布衫褲。 兩刻鐘後,江柔的妝化好了,徐憶欣的妝也卸下,迎親隊伍的聲音從遙遠處隱隱約約傳來。 「小姐!」江柔執起了徐憶欣的手,兩人對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保重!」徐憶欣忍住淚水。生死全看現在,若是瞞不過,就等著一死了之;若是瞞得過,兩人恐怕也無相見之日。奶娘將紅蓋頭覆上了江柔圓圓小小的臉。 「若有人問起了柔柔,就說她吃壞了肚子在茅廁裡。」徐憶欣再一次叮嚀。 「欣兒,等下趁著所有人出去看熱鬧時,你快由後門走。今天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沒人會注意到你,諾兒就在後門等你!」奶娘噙住淚說。 原指望有兒媳能承歡膝下,沒想到世事難料。 「奶娘!」徐憶欣咚的一聲跪下。「我能先喊您一聲娘嗎?」 「欣兒,快起來啊!」奶娘一把想扶起她,她卻堅持跪著。 「娘!我代替長諾哥給您磕三個響頭,請恕我們不孝!」她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 「別這樣!快起來!」奶娘扶起了她。「欣兒,好好保重,好好照顧諾兒!我會先回老家去。等風聲過了,你們有辦法的話記得來跟我會合。」一聲娘喊得她老淚縱橫。 「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江柔也捨不得,但不能不催啊,否則就白費心機了。 「嗯!」她跨出門檻,猶豫了一下,瞧瞧左右都沒人,忍住淚,低垂著頭,小步地快走向後門,也走向她往後的人生。 ??? 一切都太順遂了。直到江柔坐上了軟軟的床鋪,她還不敢相信她已經進了官府的門。 回想剛才官彥鵬騎馬前來迎親,雖然她看不見他長什麼模樣,但從旁人的驚呼聲中,她知道他定是長得挺拔俊偉。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約莫花了兩個半時辰才走到官府。 一進官府,她瞧不見週遭狀況,但人聲鼎沸的陣勢,卻也嚇壞了從沒見過世面的她。接著是行大跪之禮,等跪完了那些她根本搞不清東西南北之後,她已經昏頭轉向;幸好她緊拉著紅色綵緞,而他在綵緞的另一端,像是有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她,讓她不致當眾昏倒。 她坐在床上無聊的等著,肚子卻開始餓得咕嚕咕嚕叫。從一早到現在,她沒喝半點水,也沒吃任何東西。 什麼時辰了?為什麼時間這麼難捱?為什麼當新娘要這麼辛苦?頭上的鳳冠又壓得她頭好痛。 再忍耐一會吧!夏天晝長夜短,現今天還亮著,讓她看不出現在是什麼時辰。提心吊膽了一整天,這會歇下,卻不禁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先睡一下吧!反正也沒人看見。 她靠在床畔樑柱上,悄悄的打起盹來…… ??? 官彥鵬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賓客。他不准有人留下來鬧洞房;就算他准也沒人膽大包天的敢去鬧他洞房——除了不知輕重的官孟鵬。 他隨著喜婆來到新房,一進新房,他就看見正打著盹的江柔。 江柔一聽到開門聲,意識還沒恢復過來,卻嚇得她迷迷糊糊的跌落下床,同時紅蓋頭也飛落在地。 「唉喲!」她睜大著眼看著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