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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蕭涵珍 她真的還有挑戰的資格嗎?真的要把擁有的一切盡數賭上,才能夠終止這場悲劇嗎?她真的有必要或者有權利這麼做嗎? 不,她憑什麼再以自己的決定去傷害所愛的一切?她並不想這樣做的。 ??? 非羽在火場時的思緒,被李洵對非翊的誤會打斷,然而探望過老師後,她心底又再次被這種無力抑止的傷感所籠罩。所謂罪惡感以及愧疚感,或許就是這麼回事吧。 置身在氣氛沉鬱的病房內,看著圍繞老師的舞者們莫不是一臉慘淡,而老師所說的道歉以及鼓勵的話語,更是讓人心疼。 應該說道歉的人是她,是她把大家努力的目標砸得粉碎,把所有美麗的回憶付之一炬,但除了哀傷,卻什麼也不能做。 為什麼要變成這樣?非羽在內心苛責自己,也在內心恐懼未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就要這樣下去,一直到失去所有為止嗎? 跟著李洵走出醫院大門的非羽,凝望著他的身影,不由得止住了腳步。 「怎麼了嗎?」李洵察覺她的神情有異,關切地問道。 非羽吸一口氣,把口袋中的金屬片掏放在掌心中,「這個是我哥在火場找到的。」 「咦,這東西和早上我給你的金屬片好像。」李洵徵詢地望著她。 「完全一樣,只是燒黑了。」她以指尖翻著金屬征,猶豫一下後說:「早上你不是問過我,這代表什麼意思嗎?」 「嗯。」他點點頭。見她神色凝重,心想必定不是輕鬆的語題。 「這是警告。」非羽抬起頭注視著他,以肯定又傷痛的口吻說。 他微蹙起雙眉,「警告?」 「也許你聽說過,也許沒有。」非羽委實不想提起這些事,但事關李洵的安危,若不說明清楚,他也許會落得和舞蹈教室相同的下場。「我們兌家是隸屬於一個以八大部門組成的集團,負責所有法律相關工作。這個金屬片的顏色,」她拿起另一枚完好無傷的金屬片,「黑紫色,也就是兌家的象徵。而昨天晚上突然衝過來的車子,還有今天舞蹈教室失火的事件,全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不是這樣的,非羽。」李洵以懇切的口吻說,「不是你的錯。」 她搖搖頭,擠出牽強的微笑,「我父親希望我過得不幸,他曾說會使出一切手段,讓我乖乖就範接受婚約。這就是他一貫的作風,一貫的傷害和警告。都是我,害得大家的夢想破滅,害得所有人都感到傷心,如果不是因為我……」她的眼裡開始泛起淚光,緊握掌心裡的金屬片。 「真的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做錯什麼,不是嗎?」李洵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說,「沒錯,教室毀了大家都感到傷心,不過不代表夢想就終止了,雖然成果必須晚些時候展現,不過,所有的人都會一起努力,不是嗎?記憶的象徵毀滅了,但是記憶會永遠留在心裡,並且不斷創造出更多回憶。」 「可是,」非羽搖頭,眼角滑落晶瑩淚珠,「現在沒有人受到傷害,以後會怎樣就很難說了。」 「非羽,不會有事的。」李洵不是不擔心,只是必須給她更多信心,她所承受的壓力已經夠大了,他不能再增加她的負擔。 他很心疼她,儘管有些事情,怕是他也無法幫上忙。 「不是這樣的。」非羽抓著他的手臂,潸然淚下,「再來也許就換成你了!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她有種心力交瘁的無奈,「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根本什麼辦法也沒有……」 「你變愛哭了。」雖然這會是種威脅,但非羽的關心仍令他溫暖。他伸手抹去她的淚水,輕聲的說:「你一向很開朗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只要是自己決定的,就什麼也不怕地努力下去。」他咧開唇角,露出一抹帶著支持鼓勵意味的笑容,「所以你不必害怕,要和以前一樣開朗,好嗎?」 她眨了眨眼,讓眼角的淚水緩緩滑落,「因為我害怕失去重要的東西,所以變得脆弱。」 「你錯了,非羽。就是因為要守護重要的東西,所以才要變得更加堅強。」 「因為要守護重要的東西?」非羽睜著雙眼,若有所感地望著他。 李洵傾身,輕輕地在她額上一吻。 「不會有事的,答應我要放心。」他帶著笑意說。「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你也要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好嗎?」 「可是——」她還是很擔心,但他阻止她說下去。 「放心,相信我,真的不會有事的。」李洵語帶保證地說。 非羽望著他認真的神情,無奈地點點頭。果然沒有用,他還是沒有弄懂。 「啊!發生這麼多事,都忘了吃早餐。」李洵想起什麼,換上愉快的口吻說:「真有點餓呢,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我再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非羽帶著牽強的笑容,淡淡地點頭,只能在內心暗自憂慮著。 希望是真的不會有事才好。 或許她該去問問止境,應該怎麼做才好? ??? 李洵送非羽回家,再返回自己公寓,甫走到門前,他意外地看見有三個身材高壯的大漢站在那裡。 「請問你們找哪位?」 「李洵。」男人語氣不善地回答。 「有什麼事情嗎?」 「你就是李洵?」為首的男人推了推墨鏡打量他。 「正是。請問你是?」李洵有所警覺地問。 「我們素不相識,不過是想向你借個東西。」男人扯開嘴角笑了笑,「一個小東西。」 「喔?是什麼?」李洵話剛脫口,便見對方持著鋁棒直揮而來,他反射性向後閃躲。老天爺呀!這是打哪裡來的凶神惡煞?非羽平常都是跟這樣的對手過招的嗎? 「你。」男人以食指指著他,肯定地說。 「是嗎?」李洵回以淺笑地說,「這還真是特別,你們打算借我做什麼呢?」 「借你來看看一個人有多少關節可以肢解。」男人說著,狠狠地又是一棍擊來,臉上的笑容猙獰嗜血。 真是不好玩的遊戲,李洵想著,他可不想違背和非羽的約定,讓她擔心自責。 「是嗎?那可真不巧,我不太想出借呢。」 「這樣呀,那還真是糟糕,看來我們只好強行搶奪了。」男人剛說完,雙手一揮,一旁的夥伴便衝了上去。 李洵連忙左右閃躲,一面扯開嗓子說:「喂!你們有沒有搞錯?」 「搞錯?」男人大笑一聲,「你是李洵,不是嗎?我們必須拿你回去交差了事,真不好意思,要得罪了。」 「你們到底是誰派來的?難道真的是因為非羽的關係?」 男人聳了聳肩,「你說呢?猜猜看呀。不過猜對可沒有獎賞。」 李洵試圖問清楚對方的來歷,卻一個不留神,「砰」的一聲,重重一棍直擊而下,什麼也來不及思索,他的眼前頓時一片黑暗。 「你答對了。」男人摘下墨鏡,打量已昏厥的李洵,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只可惜身手差了一點,真遺憾呀!沒想到,比起兌大小姐更簡單搞定呢。」他搖了搖頭,「看來這下子,有人可要擔心了呢。」 ??? 非羽試圖以理智去抑止內心紛擾的各種意念,她疲憊地推開公寓的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不要緊吧?」止境迎上前,溫柔地問。 「不太好。」非羽遞給她一抹無奈何的笑容,從口袋裡掏出兩枚金屬片,淡淡地說:「還有一個,昨天扔在兌家了。」 「是嗎?」止進收斂起笑容,接過金屬片端詳著。 李洵先前已經問過她了,看來兌伯父這次是下定決心了,非羽的日子不會很好過的。 「今天舞蹈教室被燒了。」非羽十指交插,若有所思,「老師打擊太大,現在住院休養。」 「她還好嗎?」止境低頭望著掌心的金屬片,關心地問。 「她還好。只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非羽抬起頭,以一雙布憂鬱的眼眸看著她,「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拿我身邊的人開刀,卻什麼也不做。」 「我明白。」止境理解似地拍拍她的肩頭。 非羽看了她一眼,心裡滿是笑不出來的苦澀。對於未來充滿不安的預感;對於所謂的明天,只怕是今日悲傷的延續。發現自己的力量微弱得有限,只有什麼也不做地,等待痛苦降落。 「止境,」她以指尖撥了撥髮絲,「告訴我該怎麼做吧?回去乖乖當傀儡新娘?或者繼續反抗下去,一直到與我相關的所有人都遭殃為止?」 「非羽姐?」止境可以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只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問。 「一直以來,我都是順從自己的意願,過自己的生活,也一直相信這會是最正確的方式。但也許我錯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自己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非羽頓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很多事情不能完全隨興所至,因為不是一個人活在世界上,所以也應該為身旁的人著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