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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向吟    


  風滌塵並不介意他要求出宮會惹天子不高興,「水樓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

  「你想要親自去找她。」朱皭顃這句話顯然是陳述,不是問句。

  「她沒來過京城,我擔心晚了點會出事。」他滿腦子都在想曲水樓到底跑哪裡去了?京城這麼大,他要上哪兒找起?

  朱皭顃沉默了一會兒,見著風滌塵如此掛念著一個女子的安危,不禁有些感慨,其實他何嘗不想找到一個能讓他鍾愛一生的女子呢?只不過過盡千帆皆不是,世上大概沒有真能讓他傾心的女子吧!

  「我和你一起去見皇上請求出宮。」他突地對著風滌塵說道。

  「你也想出宮?」

  「待在宮中也挺無聊的,皇上還不知道哪時候才會在某個嬪妃的房裡想起還有我們在那兒等著發霉。既然你要出宮,我待在這兒也沒意思,不如一同出官去找你那個失了蹤的未婚妻,找點事做免得骨頭全僵了。」他誇張地伸直修長壯碩的身軀,證明他所言不虛。

  風滌塵心想多一個人幫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好吧,皭顃,多你一個人向皇上請命,我想我們倆能獲准出官的機會會大些。」

  「那我們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找皇上啊!」朱皭顃說罷便起身傳喚宮中的太監稟告皇上他倆有要事面奏。

  傳話的太監過了不久就回報說皇上在御書房裡等著他們晉見。風滌塵和朱皭顃向皇上說明去意,皇上仍不願放人,好不容易經過長達一個時辰他倆輪番上陣勸服皇上,皇上才勉勉強強地點頭,答應他們出宮。

  當風滌塵和朱皭顃終於獲准跨出宮門時,曲水樓失蹤一事早已過了三個時辰。

  朱皭顃望了望天色,「再過一個時辰天色就暗了,滌塵,依你之見你的未婚妻會上哪去?」

  風滌塵也想到了這一點,「耽擱了這麼久,只怕水樓已經出了城了。」

  「出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敢獨自出城?京城外雖算不上鼠輩橫行,但總怕她遇上山賊之類的匪徒。」朱皭顃也擔心起曲水樓的安危。

  「我倒是不怕那些強盜會對水樓怎麼樣,以她的武術對付那群賊寇綽綽有餘。」風滌塵想起她會龜息大法這種高深的武術,所以他不擔心這一點,他是擔心她人生地不熟的,會在城外迷路。

  「再高強也怕猛虎難敵猴群,一個姑娘家的武功能高到哪去?」朱皭顃說道。

  風滌塵短笑了一聲,「皭顃,你別小看水樓,她的武功也許在你我之上呢!」

  「哦?」他相信風滌塵是個不打誑語的人,「這麼說來,那你的未婚妻豈不是武功蓋世的女俠?你上哪兒去找到她的?天山?」

  風滌塵不想愣在這裡跟他閒聊,「一口難盡,現在還是先找到她要緊。」

  朱皭顃還真忘了他出宮是要幫風滌塵找人的,他思忖了一會兒,「這麼著吧,我們分頭去找,既然你說她應該是出城去了,那她必會到城東的馬市裡去買一匹快馬代步,你現在就去找找看,也許她還沒出城。我呢,因為不清楚她的長相,所以我跟你同行也沒什麼用,我還是先回你家裡去瞧瞧,問問你家的下人這兩天她有說過什麼地名,萬一她真出城了,我們也有個地方好找起。」

  「也好。」風滌塵心想她八成是回傲風堡了,但是她當初既然堅持要跟自己回京,為何突然不告而別地離開將軍府?皇她改變了主意決定離開他嗎?

  朱皭顃作了一揖,「就這麼說定嘍!滌塵,我們酉時在城東的騰耀客棧見面,到時再依情況定奪。」

  「那就有勞你了。」風滌塵回禮後就急急地趕往東市。

  瞧他為了一名女子那麼召集地莫揚自己還是頭一次看見呢!朱皭顃好笑地搖頭。

  ☆☆☆

  由於朱皭顃是將軍府的熟客,將軍府裡上上下下沒有一個家僕不認識這個人,所以在他抵達將軍府的門口時,管家早已急急忙忙地迎了出來。

  「王爺。」管家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個禮。

  朱皭顃微點了頭。

  「我們將軍還在宮中,只怕王爺得勞駕到宮裡去一趟方能找得著將軍。」管家還沒等他發問就搶先一步地說道。

  「我知道,我剛跟滌塵才從宮中出來,今兒個不是找他,我有話要問你。」朱皭顃沒因管家的唐突而動怒。

  管家顯然有些驚訝,「不知王爺要問小的何事?」

  「我們一定要站在這裡說嗎?」朱皭顃好笑地指了指門口。

  管家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不斷地欠身打躬作揖,口裡喃喃念著一堆道歉的話,「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的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大量,別跟小的計較。」

  「你還不請我進去?」如果朱皭顃不是真瞭解管家的個性有時還挺含糊的,他會真以為管家在對他下逐客令。

  「當然、當然。」管家仍不斷欠著身,他那把老骨頭真禁得起這一番折騰,「王爺,請。」

  他跨進了將軍府的院子,管家這時才記起了大廳仍有一名不速之客堅持等著將軍回來。那名自稱來自傲風堡的客人已經在大廳裡等了兩個時辰了,管家一時還真忘了他的存在。

  管家還沒來得及提醒朱皭顃,他一腳就進了大廳。

  曲向樓聞聲從沉思裡抬起頭來,她見來人不是風滌塵,不禁暗忖竟然還有內力如此高的人,她只感覺到管家一人的氣息,卻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曲向樓翩然從椅子上起身作揖,「敢問兄台尊姓大名?」

  「放肆!竟敢對……」

  管家大聲地斥責被朱皭顃伸手制止了下來,只是瞅著眼前似乎年不過二十的毛頭小子,他眉清目秀,眉宇間揚著一股英氣,身長不過六尺,一身素白的袍卻襯得他英姿煥發,不若相同年紀那富家公子哥兒們的浮氣。滌塵何時交了這麼一個氣度非凡的小兄弟?他那冷靜沉著的態度真叫自己欣賞。

  曲向樓微揚了眉頭,依管家的反應來看,此人的來頭定當不小。她的身高在普通男子中算是普通,但初步估計,她即使站直身也只到他的肩頭左右,但面前這個男子令她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鶴立雞群的身高,而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冷酷氣息與王者的風範。

  曲向樓自認見過的男子不算少,但都沒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樣第一眼就能給她深刻的印象。

  在曲向樓和朱皭顃相互評估過對方之後,朱皭顃先在身前抱拳,「朱皭顃。」他並沒報出自己的官銜,他一向覺得沒必要拿自己的官銜去壓人,對這個小兄弟他更說不出自已為何不想讓對方知道。

  曲向樓也回揖介紹自己,「傲風堡,曲向樓。」

  朱皭顃雖身在朝中,卻對傲風堡和曲向樓的名聲如雷貫耳。傲風堡在數年前從商場中崛起,短短數年間儼然從一個山寨成為江北最大的商號,聽說就是由年少有為的堡主曲向樓所領導。他懷疑地瞧向曲向樓,雖聽說過傲風堡堡主十分年少,但是論年紀曲向樓也應二十有幾,眼前這個自稱是曲向樓的俊秀少年真是赫赫有名的傲風堡堡主?抑是謊稱?

  「你是曲向樓?」朱皭顃的口氣有著明顯的懷疑。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曲向樓。」曲向樓表面雖不動聲色,內心裡卻有些慍然。她曉得有很多初次見到她的人都有這種疑問,但是朱皭顃這個人這麼直截了當地質疑她的身份,未免太過失禮了些。

  朱皭顃瞧曲向樓一臉平靜,不禁暗暗地讚佩起她的涵養,普通小伙子聽到有人這麼冒犯,早就以拳相向了,哪容得自己這麼問起。「原來是曲堡主,恕朱某人失禮了。」

  「朱兄客氣。」曲向樓也無意挑起戰火,客套地回答他。她到將軍府是來找人,不是來打架生事的。

  「不知曲兄弟到將軍府有何貴幹?」朱皭顃曉得風滌塵素來沒有和商場的人打交道的例子,曲向樓千里迢迢地遠從傲風堡來找風滌塵,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個恕我無可奉告,我找風將軍私下面議。」曲向樓不打算告訴眼前的陌生人任何事。

  「滌塵的事就是我的事,如今他人不在府中,找我也是一樣。」朱皭顃倒是很想知道傲風堡和風滌塵有什麼牽連,必須勞動堡主親自出馬。他一手搭上曲向樓的肩頭欲表示友好,卻沒想到曲向樓的臉色閃過一絲詫異,反應激動地施展他從未見過的武功,轉眼間他的手已懸空墜下,而曲向樓早已退到距離他十步以外的距離,身上的長袍下擺仍依著曲向樓的行動飄揚著,可見其移動之迅速。

  朱皭顃訝異地看著她,雖然他接觸到曲向樓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但是他的手指卻真實地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感覺,像是被人點著了麻穴,麻麻地傳過自己的手臂,他沒見曲向樓出手,卻已受到了攻擊,這是種什麼樣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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