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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宋星帆    


  「丹楓,你可受了驚嚇?」

  張虎一臉的緊張。

  陶丹楓見張大受了傷,雖不知究竟發生啥變故,心中卻起了憐憫之心。

  他柔情似水的眼波望向張大,殊不知張虎一刀如此厲害,幾乎立刻要了張大的命。看見張大望著他含笑而逝,他不由得眼角有淚。

  「你殺了他——」陶丹楓轉向張虎,語帶悲淒,顫聲道。

  「張大他該死,他不該妄想帶走你。」

  陶丹楓聽不進去張虎的說辭,殺人還有理由的?

  「殺人是要償命的,你難道不知道?」

  陶丹楓不解,他為何如此輕率,草菅人命。

  「丹楓,你不懂,他是死有餘辜的。」

  張虎仍為自己辯解,他不想丹楓對他心生恐怖,而排拒他。

  「你總得埋了他才行。」

  在如此的荒郊野外,一眼望去全是黃土。

  埋葬一個死人還不簡單,張虎手一揮,手下就上前來。

  「不行!我要你挖。是你殺了他的!」

  陶丹楓說的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好吧!」張虎任由陶丹楓差遣。

  張虎的大刀插入黃土中,兩三下就挖出了個大洞來。張虎的部下看到張大的橫死,心中對陶丹楓的歹念,全在剎那間沉澱下來,不敢再蠢蠢欲動,深怕自己就是下一個張大。

  張虎挖得很起勁。為了博取美人歡心,他捲起袖子,雙手猛扒著黃土。

  挖啊挖的,眼看夠埋一個死人了。

  突然,黃土洞中竟有聲音傳了出來。

  「是誰在吵我睡覺?」

  低沉的嗓音,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眾人皆嚇了一大跳。

  張虎以為自己見鬼了,嚇得直打冷飯。他低頭瞧去,張大的死屍仍在腳旁,並未化成了厲鬼。

  就在這一瞬間,黃土紛飛了起來。

  漫天飛舞的黃沙中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全身都沾滿了黃土,分不清是人是鬼。

  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瞧向陽丹楓。

  會這樣凝凝看著陶丹楓的人,必是個男人。

  陶丹楓也被這突生的變化嚇得愣住了。

  秋菊更是驚魂未定,嚎陶大哭起來。

  「我最討厭女人哭!」

  「黃土人」腳一踢,一粒小石子飛向了秋菊。秋菊哭聲立止,看來她已被點中了穴道。

  「你是誰?」

  張虎這才恢復神智,問起話來。他是老大,豈能讓他在此撒野!

  「你又是誰?」

  張虎見他不答反問,不禁有氣。

  「我叫張虎,他們全部都是我的手下。」

  「那她呢?」他指向陶丹楓。

  「丹楓是我的女人。」

  「你也配!」他冷哼了一聲。

  張虎窘著臉,分明是下不了台。

  「聽好,我叫石無心,別連自己死在誰手裡都不知道。」  石無心的狂妄之語,更是讓張虎又氣又跳的。

  石無心,好奇怪的名字。

  陶丹楓在一旁聽得很清楚,「無心」,怎麼會有人無心呢?張虎則看見石無心的目光不時地瞟向陶丹楓。

  他吃醋了,這石無心看來也對陶丹楓有意思,敢情又是來和自己爭美人的。

  這也難怪了,丹楓的美教人不飲自醉。

  張虎大手一揮,手下一干人全持刀而上,把石無心團團圍住。黃沙滾滾,殺氣沖天。

  陶丹楓不由得為石無心擔起心來。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素昧平生的。但石無心那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吸引了他。

  石無心臉上全都是黃土,看不清他真實的容貌。

  石無心身形沉穩,似乎在伺機而動。

  張虎一班人蜂擁了上來,想以眾欺寡,標準小人的伎倆。石無心雙手合一,身旁的黃沙再度飛舞了起來。

  黃沙竟能殺人,沙子全射進了張虎等人的眼睛內。

  他們的眼睛全流出血來,痛得他們在地上爬滾。

  「住手好嗎?」

  陶丹楓不想再看見有人死。

  石無心聽見了,立即停手。

  但他口氣很不屑地說了一句:「婦人之仁。」

  張虎等人連滾帶爬地落荒而逃去也。

  保命要緊!世界上美人何其多,命卻只有一條。

  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像張大那樣拚命的。

  黃沙把張大的身子掩沒住,算是他的葬身之處。

  現在,陶丹楓脫離了險境,可以返家去了,可是他沒走。

  他想和石無心說說話,可是石無心卻不搭理他。

  渾似沒瞧見他這個人。

  「丹楓小姐,我們回去吧!」秋菊的穴道已被解開了。

  馬車仍在,秋菊想快快回陶府去,免得又出了意外。

  「等等!秋菊,救命之恩總要謝的!」

  陶丹楓總算明白了,張虎對他的企圖不軌。

  此次歷險也不能說對他沒有助益,所謂「人心難測」,丹楓就明白了不少。

  「石公子。」陶丹楓喚他。

  「我不是什麼公子!」石無心不接受丹楓的稱呼。

  石無心的身子輕顫了起來,雙眉微整,手貼在胸口上。

  他受傷了嗎?

  陶丹楓再向前走了一步,他的關心絕對發自真誠。

  「你要不要緊?」

  「沒事,老毛病,痛一下就好了。」

  「你有病?」陶丹楓問。

  陶丹楓想再向前一步,但石無心反而退後了一步。

  明顯的,石無心不想同陶丹楓太靠近。

  「心絞痛,醫生說我活不過十歲的。哈!如今我都已二十歲,算是賺到了。」

  石無心笑了起來。

  陶丹楓卻笑不出來。

  「難道這世上沒有能讓你痊癒的藥嗎?」

  「也不是沒有。」石無心苦笑道。

  「在哪?我們去找。」

  「我們?」石無心重複了這兩個字。

  「對啊!你救了我,我也該回報才對。」

  陶丹楓說得一臉真誠,沒有半點虛假。

  「那種藥叫『開心果』產在『情人谷』。」

  情人谷?陶丹楓不知情人谷在何處。

  「情人谷在哪?我們快去。」陶丹楓連忙說著。」

  「你說的好簡單,情人谷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得去的。」石無心搖了搖頭,他沒有陶丹楓熱中。

  等得不耐煩的秋菊走了過來。

  「丹楓小姐,我們該走了,天快黑了。」

  說的也是,夕陽都快下山了。

  但陶丹楓想報完恩再回去,他要秋菊先行回陶府報平安。

  「小姐——」

  秋菊怎能讓丹楓一人同這怪人石無心在一塊,老爺和夫人不罵死她才怪。更何況小姐的「身份」也是個難題啊!

  雖然嘴上叫丹楓是「小姐」,可事實上他卻是「少爺」。

  但仰人鼻息計生活的秋菊,卻不便表示什麼。上面怎麼交代,她照著做便是。

  更何況丹楓一直樂在其中,真叫他回復男兒身恐怕都有困難。還不如過一時是一時,身為丫環伺候主人就對了。

  陶丹楓催促秋菊快走。

  「小姐,我無法向老爺和夫人交代。」

  「有事情我自會擔待,你先回去報音訊就對了。」

  陶丹楓執意如此。

  秋菊第一次見丹楓如此堅持,他平時很少耍脾氣的。這可是頭一回,還是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如果……如果丹楓對這石無心有了好感……這怎麼可以呢?這還得了!

  丹楓自己也是男兒身,只是他不自覺罷了。秋菊惶恐不安,立刻駕馬車打道回京城陶府去。

  對於陶丹楓的執意留下,石無心並無任何感謝之意。而且,他似乎也不想同陶丹楓走在一塊兒,他趁著丹楓和秋菊嘀咕時已自行慢慢離去,似乎丹楓的去留與他毫不相干。

  陶丹楓追了上來,追得氣喘吁吁的。

  ★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郊道上。

  天漸漸黑了,沿途並沒有客棧可以歇息。

  只好露宿在樹林中了。

  陶丹楓怕嗎?不怕。只是覺得腳酸,他從未走過如此的遠路。他的腳很疼,不過他忍住沒說。

  陶丹楓一直偷偷打量著石無心。他真是個奇怪的人,竟然睡在黃土地下。他一定懷有絕世武功,可是又身懷絕症。

  石無心一直刻意地避免和陶丹楓的目光接觸。他不想讓陶丹楓認出他來!他正是當年到陶府討食的小乞丐。

  石無心有一個可憐的身世,他的自卑感很重。

  他從小就父不詳,在別人眼中他是個「小雜種」。

  再加上他動不動就心絞痛,痛得死去活來。母親最後也棄他於不顧,就此石無心成為流浪兒。最後淪落為小乞丐。

  因緣際會,那日他上陶府去討食。石無心一向痛恨有錢人,因為他堅信他們多半為富不仁官商勾結。

  這大概與他從小就性情孤癬有關,想法也日趨偏激。

  本來嘛!他從小就孤苦伶什一個人,身上有病,又沒錢去看醫生。而富人家卻錦衣玉食,駟馬高車。

  其實這種「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貧富懸殊情形,歷代皆有,只是石無心不知罷了!

  不過石無心並沒有被環境打倒,他有了奇遇。

  他是小乞丐,認識了一位老乞丐。

  沒想到這名老乞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不但傳授了他一身的好武功,還教給他減輕心絞痛的辦法。

  那就是「龜息大法。」

  進入假死狀況之下,沒有了知覺,自然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所以他能苟活至今,全拜「龜息大法」所賜。

  但這並非長久之計。

  「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人就是得生活,一味存在於假死狀況中,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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