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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沈郡 「哈哈哈……」渾厚的笑聲震得枝葉晃動,「沙老怪人老無用,就不知道霍掌門以及天下英雄,是否願意賣我個面子?讓我充當一回和事佬?」 「崑崙派長老沙行舟?」不知道是誰率先驚呼出來。 此人為崑崙派第一高手,縱橫江湖六十載,曾因為拒絕接任掌門之位,而十多年不曾踏入崑崙山一步,他為人恩怨分明,十分受人敬重。 想不到,駱千綸竟有這麼大的面子,可以請動退隱多年的老前輩下山代為說項。 *** 幾個起縱飛掠,把嘈雜喧鬧的人聲遠遠拋開,修眉揪緊駱千綸的衣襟,足不沾地的任憑他施力圈扶。 兩旁的樹影、巨石……不停的往後退,不得不承認連她最自豪的輕功,都比不上這個外表文秀的男人。手肘頂了頂他的腰眼,「臭酸儒,你有沒有走錯?我們該下山,你怎麼偏往山上爬?」 四周的林木綠蔭越來越茂密,枝葉間饅過的微風,掃除了不少午後的悶熱。 「把人家很重要的掌門接任大典鬧得天翻地覆,現在還想正大光明的從山門離開,未免太囂張了,咱們還是避一避從後山走。」駱千綸邊解釋邊放緩腳步,好讓身後的兩人能跟上。 「你武功這麼好,又怕誰來著?」 「小孩論調。」駱千綸笑看她驕蠻的表情,「這跟怕不怕沒關係,所謂『山水有相逢』,行走江湖總得多給人留顏面,日後見面才不會尷尬。」 修眉嘟起嘴,捂著耳朵猛搖頭,「又是滿篇臭道理,聽不憧呀……聽不懂……」 「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表示你沒事。」他撤迴圈抱的右手, 含笑宣佈,「從這裡開始,路途平坦,你自己走。」 「什麼?」眼前的山徑,筆直陡悄的往上延伸,一眼望去, 就像連到天際似的,「不要!」 她一口回絕,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這種坡度走起來累死人,等爬上頂端,我的腿肯定酸到廢了。我不要,說什麼也不爬。」她乾脆蹲下來,仰頭瞪視著他,準備耍賴。 駱千綸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和她靜靜對峙,視線接觸越久,目光越是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甚至連唇角都彎出淺淺的弧度。 奇怪,山林間的風何時停止?修眉屈蹲的身子,開始感覺燥熱。 在目光的籠罩下,騷動的不安感湧現,她指控的說:「又來了,你又出現這種賊兮兮的表情,看起來真惹人討厭。」她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你叫傅修眉?」他好脾氣的彎腰問,看她不甘心的點頭回答,他認真的聲明,「記好,我的名字是駱千綸,不叫臭酸儒。論年紀,你可以喊我一聲『駱大哥』。」 如果聲音可以雋刻上心就好……駱千綸的腦中,突如其來的掠過這股強烈的想法。 莫名的,她竟然怯懦得不敢看他的表情,迴避的小聲啼咕,「什麼哥呀姊的,聽起來就彆扭。」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感覺他似乎把「駱千綸」三個字說得特別用力,就像……就像想把這個名字敲進她的腦袋似的。 一站一蹲,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沉悶。 「老弟,我和公子為了打探你的消息,大半個月拚命趕路,累死我了,嘰嘰咕咕……嘰嘰咕咕……」陸大智成串的叨念順風傳來,正好攪動現場凝滯的空氣。 修眉雙手圈抱著雙膝,前後搖晃自己,哀歎著,「我真的走不動,窩在樹上好半天,累死T……我想睡覺……」 陰黑著臭臉跟上,上官非盡咬牙忍耐陸大智的碎碎念。 「你來得正好。」修眉指著上官非彥,「我走不動了,你背我走,就當是答謝我的救命大恩。」 鬱火無處發的上官非彥,兇惡的回嘴,「誰要你來多管閒事?我又不認識你。 「這是什麼話?我為了救你,挨了臭老頭一掌傷及內腑,咳咳咳……」修眉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還開始忍不住嗆咳,「你你忘恩……咳咳咳……負義……」捂在嘴上的五指間,慢慢滲出鮮血。 駱千綸臉色一凝,蹲下身,中指和食指出手如風地搭上她的手腕切脈。 兩個人面對面蹲在地上,正好讓他仔細的觀察她的臉色和呼吸。好一會兒,他疑問的揚揚眉。 而她則滿臉無辜的瞪大眼不說話。 他拉下她的手,修長的食指緩慢的撫過豐厚的唇瓣,細細品味從指尖傳來,細柔如棉的觸感,再沾起她嘴角的鮮血…… 駱千綸表情暖昧的以舌尖舔過手指上的血.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容頹靡而惑人。 「吐血,嗯?」低沉的氣音從鼻腔發出,尾音懶懶的揚高。 修眉動彈不得的看著他「怪異」的舉動,眼神的強烈干擾,讓心緊滯了一下,她乖乖招認,「告訴你實話,那是『胭脂蜜』,我用來嚇人的小玩意。」 「胭脂蜜?好名字。」再舔了一下手指,他促狹的擠擠眼評論,「酸酸甜甜,滋味還挺不錯。還有呢?你身上還帶了什麼小玩意?燕無方掌力不輕而你竟然毫髮無傷?」他不放鬆的追問。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用得太近,修眉覺得空氣越來越熱,躲掉他追問的視線,敷衍的說:「這是秘密,不能說。」 蹲了老半天腿又酸又麻,才想挪換個姿勢,卻重心不穩往後傾倒…··偏偏腿軟得撐不住身體重量,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她苦著臉說:「人家真的好累。我替他擋了一掌,要他當驢馱我走有什麼不對?你命令他背我。」因為疲憊得不耐煩,尾音透著世微的哭音。 被指名當牲口的上官非彥向來耐心短缺,冷冷的說:「要我背你?『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懂不懂?」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也不表示可以不顧禮教。 「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你懂?那你解釋給我聽。」修眉音量不小的回敬。 大家很自然的以為她在裝傻,其實還真是冤枉她了。 她自幼雙親皆歿,跟著脾氣古怪的爺爺長大。生長在成堆奴僕中,她是小主人,不管男、女人人都得伺候她,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接受服侍。至於聖賢所言的大道理,她向來不感興趣,總是隨便翻閱,讀得一知半解、零零落落,反正也沒人敢多說她一句。 上官非彥臉色發青,以很重的語氣吐出,「不知羞恥。」馬上轉身離開,懶得再多說。 這四個字,駱千綸很輕很輕的凝了一下眉心。 她眼神坦白,不太像故意氣人的,他溫和的插口勸說:「你有沒有看見上官正在生氣?就算你想讓他當牲口馱你走,也得等他心情好一點的時候,省得被他一把摔下來。」微笑的拍拍她的頭頂,轉身把背脊朝向修眉,大方的提議,「我背你,上來。」 「你這種瘦巴巴的模樣,背我爬這一大段路,不被我壓到吐血才怪。」修眉驚訝的嚷著,心裡居然同時湧現兩股矛盾的情緒——有微妙的抗拒,又有些緊張的期待。 「別小看我。」揚起劍眉,故意貼近她的耳廓小聲的說:「這是你欺負我的大好機會,今日錯過,以後就不會再有 漂亮!這話完全說中修眉的心坎。她二話不說地用雙手勾上他的後頸,放心把重心交給他。 駱千綸雖然背後多了負擔,但他還是安步當車的率先往前走。 看著兩人相貼的背影前行,好一會兒,陸大智大夢初醒的推推上官非彥,「你看見沒?咱們公子竟然主動背傅姑娘走?我就知道我猜對了,公子肯定是喜歡她……嘰嘰咕咕…… 嘰嘰咕咕……」陸大總管的團叨症狀又開始發作。 第三章 「怎麼會跑上霍山?又為何要替上官擋下那一掌?」駱千綸背著修眉,邊維持不疾不徐的步伐,邊和身上的「重量」閒聊。 「聽說這兒有座興建於東漢和元年間的『廣勝寺』非常有名,本來想去上香求平安,結果在山下看到好多人要上山,我迷迷糊糊的就跟著大家走。後來看見那個黑炭頭被圍攻,我們既然都是江湖兒女,當然要互相幫忙。」 她說得義薄雲天,其實根本是胡說八道、亂扯一氣,當他是三歲娃兒來敷衍。 山道陡俏.一邊是山壁、一邊是萬丈山谷,駱千綸原本直行的腳步,改換成橫行的螃蟹步,立在小道旁,背朝外,讓修眉凌空在山道外粗聲威脅,「再胡扯,就把你摔下去。』他放開一隻手作勢要丟下她,其實另外一隻手正小心翼翼的護著她。 小手化成八爪章魚,死命的勒緊他的脖子,修眉有恃無恐的說:「沒關係,我摔下去時會連你一起往下拉,咱們可以比比看誰的運氣好,摔不死。」 側過頭,駱千給的唇距離粉頰很近很近,壞壞的反問,「你確定你拉得動我?而且,就算摔下去,我還有銀鞭足以自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