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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黑田萌    


  未希點點頭,輕聲啜泣。

  「唉……」阿彩無奈地搖搖頭,「看來我不讓妳留下來,妳可能會哭一整晚……」

  暗付須臾,她像是有了決定--

  「好吧,我就把照顧先生的工作交給妳,一有狀況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嗎?」阿彩說。

  「嗯,我會的。」她感激地點點頭。

  阿彩摸摸她的臉頰,憐惜地道:「妳晚餐也還沒吃,我叫人給妳送點吃的過來吧。」

  「謝謝阿彩姨。」她彎腰一欠。

  「嗯。」阿彩輕抹去她的眼淚,「別哭了,嗯?」說完,她轉身走開。

  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剛才她那溫柔的手,感性的未希又流下淚來。

  阿彩姨就像母親一樣愛護著她、關心著她,而這是她打從心底不願離開冬館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次由不得她,待塞爾的背疼症狀梢緩後,她就會離開冬館,永遠地走出他的視線--

  ☆ ☆ ☆ ☆ ☆ ☆ ☆ ☆ ☆ ☆ ☆ ☆ ☆ ☆

  一整夜,未希不敢合眼。她的兩隻眼睛沒有一秒鐘離開過塞爾的臉,她的心也始終懸在他身上。

  高壯的他,此時是如此虛弱地躺在床上,原本膚色就白的他,如今更加蒼白。

  是什麼樣的舊傷讓他如此痛苦?

  他的眉心糾結著,臉上的線條不時痛苦的抽搐,雖然眼睛是緊閉的,但她總覺得他並非睡著,而是痛得有點迷糊了。

  窗外飄著陰陰的雨絲,雨勢不大,但陰沉的感覺讓人渾身不舒服。

  真是天氣驟變造成他舊傷發作?還是她的存在讓他……唉,不管是什麼,他發作時正在發她脾氣是不爭的事實。

  「唔……」突然,床上的他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先生?」她趨前一探,發現他似乎正在作夢,而且顯然是個不怎麼愉快的夢。

  他囈語著,唇片微動,卻聽不出任何一個字。他額頭冒著汗,神情痛苦。

  未希趕緊擰了條熱毛巾,替他擦拭臉及汗濕的脖子,動作細心而溫柔。

  突然,他的手一抓,攫住了她的手腕--

  她一驚,疑懼地看著他。

  她以為他醒了,以為他會睜開眼睛要她滾出去。但……他沒有。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臉上的表情慢慢的和緩、慢慢變得安心……

  「先生……」看見他的表情不似先前痛苦,未希鬆了一口氣。

  她試著從他手心中抽出手,但當她一動,他竟握得更緊、更牢。於是,她把手任他抓握著,然後安靜地、耐心地坐在床沿守候。

  看他一直糾結著的濃眉已經舒展開來,她知道他已經好多了。

  唇角輕揚,她安心的一笑,然後打了個呵欠。

  累了一天一夜,瞌睡蟲不斷地爬上她的眼皮蠕動,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沉……

  雖然她知道自己不該睡著,但終究還是忍不住閉上眼睛,趴在床邊睡著了。

  ☆ ☆ ☆ ☆ ☆ ☆ ☆ ☆ ☆ ☆ ☆ ☆ ☆ ☆

  連串的惡夢糾纏,伴隨著從背脊尾端傳來的刺痛感,讓塞爾一直處在如夢似幻、迷糊不清的狀況中。

  母親的微笑、母親的畫像,還有母親的背影……這一切不斷地在他腦海中流轉,讓他分不清自己是醒著或睡著。

  「媽咪,妳要去哪裡?」他從床上爬下來,摸出了房間,只看見包著頭巾,身穿大衣,提著皮箱,像是要遠行般的母親,輕悄小心地走在無人走動的走廊上。

  母親回過頭,停下腳步,給了他一記溫柔的微笑。

  「媽咪……」感覺到母親似乎要離開他到什麼地方去,他快步上前,想抓住母親的手,或者是衣服。

  母親閃開了他的小手,「駿,媽咪要去一個地方。」

  駿是他的日本名字,母親總是那麼喚他。

  「我也要去……」

  「你還不能去……」母親不時警覺地左右張望,「等媽咪準備好了,就回來帶你去。」

  「媽咪……」童稚的他忍不住提高聲線。

  「噓,」母親飛快地搗住他的嘴巴,「別出聲,你乖,千萬別出聲。」

  「媽咪……」

  「媽咪最愛駿了,要乖乖等媽咪回來喔。」說罷,母親提著皮箱,轉身快步地離開。

  他安靜地、小心地尾隨在母親身後,他下了樓,走出客廳,穿過庭園,走過車道,然後來到冬館入口的大門。

  怕媽咪知道他跟來而不高興,他偷偷地躲在樹後。

  這時,總是舉止優雅的母親,居然爬上了高約四公尺的雕花大門,而門外等著她的是一個……男人。

  那不是他的父親尼克,伊瓦諾夫,而是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男人。

  他嚇傻了,想叫,但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媽咪,被那個男人帶走……

  他是那麼相信她,但她卻再也沒有回來過,即使他受了傷,差點摔成殘廢時,陪在他身邊的,也只有總是威嚴冷肅的父親。

  他知道自己被騙了、被背叛了,他的媽咪再也不會回來,那個白皮膚、黑眼睛的漂亮女人再也不會回來。

  思念母親的父親請人為母親畫了一幅畫,記錄下她最美的時候,然後他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惆悵裡,直至死前還念念不忘、鬱鬱寡歡。

  那個溫柔的女人有著夜叉般的心腸,而陰沉嚴厲宛如惡魔般的父親,卻有著柔軟的內心。

  從那一刻起,他詛咒母親,也憎恨日本女人……

  他是如此的憎惡著日本女人,尤其是像她的日本女人,但卻有個神似她的女孩來到他面前,進入他生命中,擾亂了他的生活。

  他要趕她走,是的,他一定不能留她……

  突然間,他感覺自己又熱又濕,十分難受。左右張望,他發現自己沉浸在滾燙的泥漿裡,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法脫身……

  他拚命地掙扎,卻越陷越深。伸出手,他抓到了另一隻手。

  那隻手細細軟軟的十分清涼,一下子就減輕了他的痛苦。讓他整個人沉澱了下來,背似乎也不再那麼痛。

  就這樣,他緊緊地抓著那隻手,那只讓他安心的手,直到……他睜開了眼睛。

  看見熟悉的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在房裡,而且躺在床上。他的手心握著某樣東西,感覺軟軟的,溫溫的。

  他隱隱聽見雨聲,往窗口望去,外面灰濛濛的一片,很難判定目前是什 時分。他慢慢地轉動頸子,往旁邊一瞧--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他眼底,不只是因為她的臉像他記憶中的某一張臉,而是他已經慢慢熟悉了這張臉……

  這時,他發現自己握著她的手,也就是說減輕他痛苦,讓他慢慢從混沌的夢境中醒來的就是她。

  真是不可思議,這隻手的主人給了他安定,卻同時也是讓他混亂的兇手……

  她像是累極了,臉上還隱隱帶著淚痕。她哭過?為什麼?她擔心他嗎?她在這裡守了他多久呢?

  不知為何,他的心柔軟起來,但他卻不自覺--

  第五章

  感覺到有道熾熱卻溫柔的視線注視著自己,未希幽幽醒來。

  當她睜開眼睛,發現塞爾還握著自己的手,而且……他醒了。

  她一怔,不知怎地竟羞紅了臉。

  塞爾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若無其事地鬆開了她的手,不發一語地轉頭望著灰濛濛的窗外。

  未希整整頭髮,站了起來,「先生……」

  「什麼時候了?」他打斷了她的話。

  「喔,」她翻腕一看,「已經快七點了。」

  「早上?」他問。

  「是的。」她端詳著他的臉色,發現他不似昨晚那麼蒼白憔悴了。「先生,餓了嗎?」

  「不餓。」

  「醫生要你準時吃藥,你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末希以商量的語氣說道。

  他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天、窗外的雨。

  「這雨下了多久?」

  「一整個晚上都沒停過。」

  「是嗎?」他眉心微微一蹙,「雨天多夢,難怪……」

  這話他說得極小聲,但因為太過安靜,末希還是聽見了。

  看來,他昨晚真是作了一整晚的惡夢。他都夢見什麼?像他這麼霸氣強勢且倨傲冷漠的人,會作什麼樣的惡夢?

  「先生,」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想吃什麼?」

  「我非吃不可嗎?」他聲音有點虛弱,但氣勢還是有的。

  她低下頭,「醫生要你準時吃藥,所以……」

  「不吃也死不了。」他毫不在乎地說。

  這麼多年,他不是熬過來了嗎?背部受過那麼重的傷,卻仍能長得人高馬大已算是奇跡,這樣的他還怕什麼?

  他不怕疼也不怕死,因為他覺得自己早已死了,而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聽見他這句任性的話,未希只感覺到悲哀及難過。

  昨天她聽阿彩姨跟巖田醫生說,他已經很久沒吃藥了,他是故意的嗎?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會變成怎樣嗎?

  這個表面兇惡冷酷的男人,心裡有道她不瞭解的傷口,而那傷口恐怕才是要他命的真正原因。

  他一定要吃東西,因為他得吃藥。如果阿彩姨來,他應該會乖乖吃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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