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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張榆 「沒意見,你是老大你說了算數。」她出人意表的說得好聽。 「這會兒妳可知道我是老大了。」他嘲諷。 「你當然是老大,而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老大。」她拍拍他的胸膛,順便用他的衣衫抹了抹手,方才啃雞翅沾得手上有些油膩。 「這一人之下指的可是幫主夫人您?」一旁伺候的開元差點沒笑出聲。 他才一說完便遭來關朽蒼惱火的一瞪。開元是活得不耐煩了? 開元被他這麼一瞪,頸子馬上縮起。「屬下該死多嘴了。」他識相的自個兒掌嘴。 「哼!」關朽蒼努力憋住這口悶氣。 「開元又沒說錯什麼,是你自己說過你管盞幫,而我管你的。」鄒未央說。 關朽蒼真是一肚子氣無處發,悶不吭聲的埋頭猛吃,讓親自端上甜品的張力笑得合不攏嘴。「幫主真是捧場啊!」既然幫主對盞月樓的食物這麼滿意,說不定一高興龍心大悅會再交附兩間館子讓他掌管打理呢? 「下去吧。」關朽蒼沒好氣的說。他現在鬱悶得很,才沒有心情與人虛應。 「呃……是。」張力見他臉色難看,吃了一驚。該不會是他說錯了什麼,惹得幫主不愉怏?!他慌張的放下甜品打算匆忙告退。 「慢著!」鄒末央吃住他。 張力又急忙回頭。「幫主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這聲幫主夫人聽得她得意極了。「沒什麼,只是要告欣你,你將盞月褸打理得不錯,好好做,師兄不會虧待你的。」她可是以幫主夫人的姿態說話哩! 張力一聽,登時感激涕零。「多謝幫主夫人提拔。」他連忙說。 「嗯,你可以忙你的去了。」做幫主夫人真是威風。 「屬下這就退下了。」他這才喜極退下。 「夫人,您還真會做人。」開元嗤之以鼻。這丫頭還真當她已是幫主夫人了呢。 「我平時做人很差嗎?」她冷眼瞄他。他就會跟她唱反調!還好當初沒真要賭氣嫁給他,否則豈不便宜了他。 他摀住了口。他就是多話,嘴賤學不乖。 「怎麼會,夫人一向待屬下視如已出--不,是視若兄弟一般。」他為自己投了把冷汗,別又開罪了她才好。 「是嗎?」她對他很反感,才不會相信他言不由衷的話。 他求救的看向關朽蒼,只見幫主一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表情,他只得自求多福了。 「當……當然,屬下句句不假。」他硬著頭皮說。 「你說謊!」她起身揪起他的耳朵大吼。 他的耳膜都快震破了。「沒沒……沒有。」 「你當我是三歲孩兒不成?我瞧你不順眼很久了,你最好別再犯著我,不然--」她朝他張牙舞爪。 他當然知道害怕。「屬下會謹記夫人的教誨。」他嚇得猛晃下巴表示明白地的警告。 她這才放下揪住他的耳朵。「記清楚就好。」 開元怎麼說也是盞幫的重要幹部,教她修理得實在不像話,卻也無可奈何,誰教她背後有一座大靠山。 「央央,別再折騰開元了,吃點甜品吧!」關朽蒼親自餵了她一口冰鎮蓮子湯。 瞧幫主小心呵護她的模樣,開元只得自認倒霉囉! 這丫頭生來是什麼好狗運?竟能讓幫主對她服服貼貼的不敢開罪,甚至在她的脅迫下願意壯烈的犧牲娶她?真是不可思議,幫主究竟是怕這丫頭哪一點啊? 他大惑不解。 關朽蒼一行人行至通州已是入夜時分,鄒未央靠在關朽蒼的懷抱睡得酣甜,只是苦命的他必須盡量少移動,怕驚醒了她,惹來一噸臭罵。 「幫主,幸虧您來了,否則屬下真不知該如何是好?」通州分舵舵主,李樹叢一見關朽蒼到來,立刻如獲救星般將他迎進會議廳。 當然在這之前還是得等關朽蒼先安頓好鄒未央,他才能安心的來到會議廳,聽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關朽蒼坐定後問急得火燒眉毛的李樹叢。 「啟稟幫主,您有所不知,近日咱們通州分舵旗下的所有商號均受不明人士搗毀破壞,讓屬下們傷透了腦筋。」李樹叢心急苦惱的說。 「可知道是何人所為?」關朽蒼沉聲問。 「就是不知道才不知如何制止。」李樹叢煩惱的搖頭。 「他只專挑有盞幫旗幟的商號下手?」關朽蒼思索沉吟。 「沒錯。」李樹叢點頭。 「損失如何?」 李樹叢眼睛眨了一下,猶疑的說:「呃……平均起來少說也有十萬兩之譜。」 「十萬兩!」開元驚叫。這可是一筆大數目,幾乎等於整個通州分舵三年之開銷。 「是啊。」李樹叢不自然的回說。 關朽蒼推敲了一會兒。「去查查咱們在通州地帶的競爭對手有哪些。」 「幫主懷疑是咱們的對手幹的?」李樹叢小心的問。 「有可能。」關朽蒼輕描淡寫的說。 「屬下這就去查。」李樹叢暗笑一聲,速速退去。 見李樹叢離去,開元才道:「幫主,此事恐怕不單純。」通州分舵向來鮮少糾紛,更難得有遭人惡意砸場損失慘重之事。 「是不單純。」關朽蒼冷笑。 「難不成您已知道是何人所為?」幫主慎謀能斷,也許他心中早已有譜? 「還不確定。」 「那您要李樹叢去查咱們的競爭對手,是真往這方面懷疑嗎?」開元探問。 「有可能,但成分不大。」他心中另有想法。 開元迷惑。 「李樹叢人咱盞幫幾年了?」關朽蒼問。 開元想了一會兒。「少說有十來年了吧。」李樹叢也算是元老級人物,在盞幫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才得以受幫主委任執掌整個通州分舵。 「嗯。」關朽蒼只是輕應一聲。 幫主為什麼這麼問?「您該不會是懷疑李樹叢他監守自盜?」開元心驚的猜測。 「不無可能。」關朽蒼的精明是出了名的,任何人休想在他面前動手腳,這也就是他執掌盞幫以來少有人敢虧空盜取盞幫分毫的原因。 「分舵裡這麼多人,您為何懷疑內賊是他?」開元感到好奇。 「你以為我這趟通州之行是來做什麼的?」 「當然是來視察通州商務的啊!難道不是?」開元搔頭想了一下。「原來您早發現李樹叢不對勁了,此次是特來揪他小辮子的。」他拍案說。 「切記,勿打草驚蛇。」原本他還想讓李樹叢逍遙一陣子,掌握更多的證據再一舉成擒,可惜他拗不住央央的吵鬧提前展開行動,但一切已在他的掌握之中,就等他揪出幕後的真正黑手。 「屬下會聽候幫主您的指示辦事。」 「很好。」此時還不宜露出破綻,不能讓敵人有防備之心,他要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敢打他盞幫的主意,他們是異想天開。 「幫主,既然您已經知道內賊是李樹叢,何必要他去查對手,這有何用意?」開元不解。 「這叫聲東擊西。」他冷冷的笑。 「聲束擊西?」開元思索。「屬下明白了,您是要讓他誤認為您懷疑錯了方向,讓他失去警戒。」 他頷首。「放鬆後比較容易露出尾巴。」 開元有些想不通,道:「可屬下不明白,李樹叢在農幫這麼多年了,又貴為分舵主,為何要鋌而走險?」 「咱們盞幫擴張迅速,樹立的敵人不少,任誰都有可能受不住敵人的利誘而做出背叛盞幫的事來。你去查查近年來咱們與誰結怨最深?還有近日李樹叢與誰交往最為密切?」他需要更確定的答案,不願出一點差錯。 「是,屬下立刻著手去辦。」開元對幫主的精明能幹佩服得五體投地,絕對沒有人逃得過幫主的法眼。 他也心驚的警惕自己千萬別跟幫主這種人作對,更別傻得做出背叛他的事來,這絕絕對對是死路一條。 「無聊,真是無聊!」鄒未央打著呵欠。還以為通州會有什麼好玩的,結果她成天無聊的大打呵欠,真是令人失望。 這死蒼蠅自從來到通州後便撇下她不管,讓她一個人關在房裡好幾天自生自滅,萬一翹辮子在房裡他恐怕也不知道,真不知他在忙些什麼?早知道還不如好好待在總舵。 她百般無聊,乾脆整個身子趴在桌面上,成個大宇形,一副有氣無力的慵懶模樣。 關朽蒼踏進屋內見到的就是她這副模樣,不禁啞然失笑,抱著她下桌面要她端坐在椅子上。「好歹妳也是未來的幫主夫人,趴在桌上的德行教人撞見了成什麼體統?」 「撞見就撞見,誰敢多說一句,我割了他的舌頭。」她的情緒極差。 「這麼狠。」他挑眉。 「這不叫狠,這叫樂趣。」她故意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他進來前就知道她一定會抱怨。「提到樂趣,我這就是要帶妳去找樂趣的。」他有備而來。 她眼睛立刻一亮,整個人都有精神起來了。「什麼樂趣?」她神采奕奕的問。 他寵愛的擰了擰她的小鼻頭。「在房裡悶了這些天,想必把妳悶壞了。」她素來好動,可別將她悶出毛病來了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