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夏夜 > 錯戀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5頁 夏夜 原本她對樂器是一竅不通,但進了花府之後,花府裡的各位姨娘都必須通曉樂器,常常要彈奏唱曲兒給老公公聽,因此她才學了起來,並不是她自己喜歡的。 「那你是說,你只願意彈給我養父聽了?」花問陶有些不太高興的神情。 「並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本來就沒有意思要學這種樂器彈奏給別人聽,之所以會學,是不得已的……」 彈琵琶、唱小曲兒,這樣伺候別人的行為,跟一般花院裡的妓女有什麼兩樣?如果可以,她寧願不學也罷! 但,她這樣的身份,哪有選擇的餘地?因為是老公公的命令,她只能遵從。 彈奏給老公公聽以為娛樂,她還能自我安慰說自己是老公公的妾,這樣做是合理的,但怎能再為他人而彈奏呢? 就算對方是問陶,她也不甚願意。 花問陶看著她,有點瞭解她的堅持。 他知道六娘雖然外表看似柔順親切,但自尊心強,絲毫不容許自己的人格受到損害。 可是,他還是很想聽聽六娘親手彈奏的曲子! 「如果是我拜託你呢?」他笑著問道。 「問陶你……」 「我拜託你彈奏給我聽,這樣也不行嗎?看在我們的交情份上嘛!」 柳凝真看著他許久,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人小鬼大,跟我講交情?」她真的覺得他不像個孩子,雖然也常有孩子氣重的時候。 「好不好嘛,六娘!」他伸手扯扯她的衣袖。「你就彈一次給我聽,一次就好。」 拗不過他的央求,柳凝真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得答應了。 「我真拿你沒辦法。」柳凝真歎著氣,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她也不是沒有原則的人,但不知怎的,每次她一遇到花問陶,就是沒轍。 她拿起撥子,彈奏了一首短短的曲子,就不肯再彈下去。 「這樣可以了嗎,問陶少爺?」 花問陶知道她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也不好再涎皮賴臉下去,就說道:「可以了,你彈的真好,謝謝你,六娘。不過……」 「不過什麼?」 「你每天都彈一曲給我聽,可以嗎?」 「你……這……」面對花問陶更加放肆的要求,柳凝真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不好嘛,拜託你啦,六娘,我知道六娘人是最好的。」 「這……不管你怎麼說,也不能這樣吧!人家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場口舌是非……」 「我不管,六娘。你答應我嘛……」 一個早晨,又在花問陶無賴的要求中度過了。 第三章 一個寂靜的夜裡,幽淡的荷葉香氣在風中帶來初夏的訊息。 柳凝真身上穿著藕色薄紗衫兒,睡在輕薄的衰衾裡,香夢沉酣。 突然,東邊的窗戶無聲地被開啟了,風中帶著異樣的氣息。 一條小小的人影從窗戶進來,悄悄地走到柳凝真的床邊。 那人看了床上沉睡的人兒一會,也跟著爬到床榻上躺著,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睡到半夜,柳凝真突然醒了過來。 看到床邊多了一個小人兒,她只是微微蹙了一下秀雅的蛾眉,沒有說什麼。 他還是這樣,喜歡跟她睡在一起,說也說不聽。剛才把他趕了出去,他晚上還是自己又跑進來…… 她在心中咕噥著,卻還是起身替花問陶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幫他蓋上被子,躺下來繼續睡。 到了隔天清晨,花問陶還睡得正好,就被柳凝真叫了起來。 「六娘,你早,這麼早就醒了?」他還毫無愧意地衝著已經梳理完畢的柳凝真笑道。 「還早什麼?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再跟我一起睡嗎?你怎麼還是不聽?」 以前有幾次花問陶都跟她睡在一起,她本來覺得橫豎他的年紀和她相仿,大概沒什麼關係,但後來越想越感到不妥,所以就禁止他再到她的房裡過夜,不過,很顯然地,花問陶並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 「我比較喜歡六娘的床。」花問陶說著,還賴在她床上不打算起身。 「你……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收拾收拾,快些回你的房間去吧,如果讓府裡的人看見了,恐怕惹人閒話。」「不會吧,沒有人會知道的。何況,就算真的讓別人知道了,那又如何?」他依舊閒適地臥躺在床上。 「別這樣,你還是快回去。」 禁不住柳凝真再三懇求,花問陶只得乖乖地起身打理。 「那,我待會兒再過來找你。」臨出門前,他回頭說道。 「嗯,你快走吧。」 眼看著花問陶出門離去,柳凝真才放下心來。 只是她沒料到,花問陶從她房門走出去的那一幕,正好被一個王杏姐房裡的丫環看到。 ??? 「真的有這種事?」 「千真萬確,是我的丫頭親眼見到的。問陶少爺今天早上真的從柳六娘的房裡走出來,那時天都還沒大亮呢。」 王杏姐從丫環口中得知這件事,連忙跑去告訴花老太監。 「如果真是這樣,那陶兒和真兒,未免也太不識分寸了。」花老太監微慍地說道。 「可不是這樣!不過,老公公,奴家想這件事不關問陶少爺,八成是六娘那賊沒廉恥的,勾引問陶少爺……」 花老太監聞言,看了王杏姐一眼。「嗯?杏姐,就算真兒有什麼不對,容得你這樣罵她?」 「就是說嘛,別說事實就算是那樣,六娘也不一定有錯;現在連事情都還沒證實呢,你罵得那麼順口給誰聽?」銀月說道。 「你這是懷疑我說謊?」王杏姐瞪著銀月,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我可沒這麼說,只是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也許問陶少爺只是剛好清晨跑去找六娘罷了,何必這樣大驚小怪?」「只是跑去找她?哼!我說問陶少爺根本就是在六娘那兒過夜!」 「耶,杏姐,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居然這樣隨口污蔑人!」 「隨你信不信,把六娘叫過來一問,事實就出來了。」 「就算事實真的是那樣好了,又犯著你什麼?一副要給人家定罪名的樣子,關你什麼事?好不好,自有老公公定奪呢!你少貓抓住耗子尾巴似的得意。」銀月氣不過王杏姐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忍不住發了幾句話。 「銀月,你!」王杏姐簡直氣炸了。 她真不知道自己和銀月這潑辣貨有什麼過節!她自尋柳凝真的麻煩,她每次偏要出面干涉;一隻嘴頭子又利得刀一般相似,真是不甘心! 「好了,你們別吵了,現在,先去叫真兒和陶兒過來吧,咱家親中口問個明白。」花老太監慢慢地說道。 「我叫柳凝真去。」王杏姐很快的便要走出去。 「好讓你狐仗虎威、狗仗人勢地趁機欺負她幾句?」銀月望著王杏姐迫不及待的背影,冷笑地說道。「告訴你,不必勞動你二娘親自去叫她,遣個小丫頭子請去就是了。」 銀月說完,轉頭吩咐她的奴婢說道:「梅香,到後頭廂房去請六娘過來。口氣慢點兒,別大驚小怪的,驚嚇了你六娘。」 「是,奴婢遵命。」梅香答應著往後頭走去。 王杏姐見狀,只得恨恨地瞪了銀月一眼,尷尬的走回她原本的座位。 另一邊花老太監也遣個小子去叫了花問陶過來。他們兩人很快地來到花老太監跟前。 柳凝真見她和花問陶同時被花老太監叫來,心中不禁有些不安,但她還是進退得宜地向老公公請安。 「妾身凝真,見過老公公。」 「嗯,起來吧,坐下。」 柳凝真依言起身,慢慢地在她平常的位置坐下。 花問陶請過安之後,問道:「爹,您找孩兒,有何事吩咐?」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們,你也先坐下吧。」 「是。」花問陶答應著坐下。「爹請說。」 「我聽說,今天清晨有人見到你從真兒的房裡出來,可有此事?,」 柳凝真一聽見這句話,原本就白皙的玉顏更加顯得面無血色。 「確實是這樣。」花問陶絲毫不打算隱瞞,坦然無諱。 「哦?那這是怎麼一回事呢,陶兒?」 「這……」花問陶正想照實回答,在眼角餘光接觸到柳凝真的那一瞬間,他不由得遲疑了。 對他而言,直接坦承這件事是無所謂的,橫豎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養父也不會因為這樣而生他的氣;但六娘似乎不希望這樣的事情被別人知道,也許他該考慮到六娘的立場? 「怎麼了,陶兒?」花老太監問道。 「這……」怎麼辦?該說,還是不該說?如果他說了出來,六娘會不會因為這樣而生他的氣? 正在遲疑問,王杏姐突然對著柳凝真說道:「我說六娘,是不是你昨夜讓問陶少爺在你那兒過夜呀?既然有膽這樣做,為何沒有膽量承認?」 她冷嘲熱諷的鄙夷語氣激怒了花問陶,他看著王杏姐冷冷的說道:「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