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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夏小蘿 第一個能夠左右她情緒的男人?狄揚不知道自己是該為這句話而感到得意?還是悲哀?然而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反正他早已下定了決心,無論夢蝶是為了什麼原因而恨他,總之,他不會放棄的! 是的,這一個月來,他每個晚上守在蝶園裡,為的就是要她明白,他不會放棄的。他會找出她之所以恨他的理由;而他更會以他不變的執著,來融化她一顆冰封的心。 狄揚的沉默,是教翠姨看在眼底、慌在心裡,怎麼,難道自己又輸了?這狄揚並不是那個可以給得起愛情的男人? 「翠姨,我這就回去把手邊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後立刻北上去找夢蝶。你僅管放心,我會找到她的。」注視著翠姨,狄揚堅定而自信的又說道:「當然,我更會讓你相信我對夢蝶的愛情。」 緩緩的拉開了嘴角,翠姨欣慰的笑了。先不論他是否真能做到他所說的那樣,但最起碼,翠姨聽見了她目前最想要的一句話,他願意立刻動身去找夢蝶。於是笑望著眼前這出色的男人,翠姨忍不住的想:也許青樓女的命運,並不全都是那麼樣的壞吧!而也許夢蝶真會幸運的遇上一個真正的男人、一份真正的愛情吧! 就這麼想著想著,只見翠姨自衣袖裡,掏出張小字條,走上前,慎重的將它交給了狄揚:「這是夢蝶預定行徑的路線,你只要跟著它走,就一定能追得得上她的。」 接過翠姨手裡的字條,狄揚立刻低頭,仔細的一一看過字條上的路線,然而當他的眼光落在這路線的最終地點時,倏然的瞪大了一雙眼睛,他是那樣震驚與愕然的望著子條上的那兩個字——姚府。 姚府!北京城郊的姚府! 立刻抬起頭來,狄揚臉上的神情閃爍不定;顫抖的揚著手中那紙字條,狄揚幾乎是迫不及待又咄咄逼人的追問道:「北京城郊的姚府?夢蝶去那兒做什麼?那姚府不是早在七年前,就被一場火給燒成廢墟了嗎?」 這下子意外的,倒換成了是翠姨。可不是嗎?。據她所知,狄揚是道道地地的南方人,他怎麼可能會那麼清楚,在北京城郊有座姚府呢?而且居然還知道且記得,曾經號稱是北方第一大望族的姚家,可就在失火的那一夜間,被燒光了所有的一切。 翠姨的沉默是引得狄揚連忙的又追問道:「翠姨,夢蝶去姚府做什麼?她跟姚府有什麼關係嗎?」 「我說過了,夢蝶是帶著她爹的衣物回家鄉去了,而那姚府——其實就是夢蝶真正的家。」 姚府——是夢蝶的家?不,這怎麼可能?姚府怎麼會是夢蝶的家呢?這是代表什麼意思?夢蝶和那被燒光的姚府,究竟又是什麼關係?」 彷彿是看出他眼裡的迷惑,翠姨是接著緩緩的說道:「所謂的夢蝶,不過就是夢境裡,虛幻不實的彩蝶,而其實真正的她,原姓姚,名叫蕙蘭,她是北方煤礦大王——姚動膝下唯一的獨生女。唉!堂堂一個富家千金的嬌嬌女,竟淪落到蝶園這種地方來。這此些年來,可真是難為她了。」 姚蕙蘭! 夢蝶——怎麼會是姚蕙蘭呢?那姚蕙蘭不是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嗎? 「其實,七年前的那一場大火,是燒光了姚府裡所有的一切,和奪走了姚府裡近八十口人的生命。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是,夢蝶逃過了那一劫,因此她也就成了那一場大火裡,唯一逃了出來的人。」 原來,那姚蕙蘭並沒有死! 姚——蕙——蘭—— 默默的咀嚼著這三個字,一時間,狄揚只覺得自己的世界,立刻天旋地轉了起來;而那曾經存在過的遺憾,更像是一波波洶湧的浪潮,又猛又烈的打擊著他。 姚蕙蘭,這個深埋在他記憶深處,幾乎是不敢去觸動的名字;姚蕙蘭,這個教他是深深愧疚著的女孩,她——怎麼會是夢蝶呢?」 慌亂中,狄揚的眼光不自覺落在眼前那幅畫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幅畫,畫就是姚府。而他之所以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則是因為自己曾在多年前,千里迢迢的去造訪姚府。還記得那時的情景,漫天的飛雪、遍地的紅梅,就跟這畫裡的景致一模一樣。 閉上雙眼,狄揚讓那一椿椿沉寂的往事,再一次的浮現心頭。還記得,當時的他,不過才剛滿二十歲,因此在他年輕的生命裡,有的只是輕狂、魯莽和衝動。 是的,每當午夜夢迴時,總就是無法忘懷,當年,在姚府的大廳裡,他眼睜睜的看著姚蕙蘭那抹粉藍的身影,掩面的狂奔而去;而他也更是清清楚楚的聽見,她那壓抑的啜泣聲,一聲一聲的不絕於耳。 然而,就在他還來不及後悔時,當夜,姚府就教一把火給燒光了。於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為故人已逝,所以也就不會再對人提起過這些往事。然而即使是不曾再提,但是那一份心痛的愧疚,卻始終是沉沉的壓在他心底深處,從不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有所改變、消失。 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狄揚黑亮眼眸裡,是心疼、是歉疚、更是瞭然。 原來——這就是她恨他的理由! 這麼多個年頭過去了,如今的他,走過了輕狂,更褪去了年少的魯莽和衝動:此時,靜靜的站在這裡,靜靜的回首過往,狄揚竟也只能苦笑的認同著:他——的確是該恨的! 是的,就因為他曾做過的事、曾犯過的錯,她的確是該恨他的。不過慶幸的是,她還活著,而只要她還活著,那麼他就有機會去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錯。因此無論她人在天涯、還是海角地無論她是蝶園裡的夢蝶、還是姚府裡的姚蕙蘭,總之,他都會找回她的。 緊緊的握著手心裡的字條,狄揚的心裡忍不住的想著:他不明白,這是造化弄人?還是報應不爽? 可不是嗎?他萬萬也沒想到,如今教他是深深癡戀著的夢蝶,竟會是姚蕙蘭。而那姚蕙蘭——卻是當年教他當眾給退了婚的未婚妻! 是的,總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是漫天的飛雪,而他則是隻身的在風雪中趕路,趕著去休掉他那從小指腹為婚的妻子姚蕙蘭…… 第五章 七年前的北京。 正月天裡的華北,漫天飛雪。 窗外,潔白乾淨的雪蓋滿了房田屋舍、樹頂葉梢。因此,放眼望去,一片沒有邊際、銀白的世界,充斥著一股超然、純淨的美。 時間是靜默的,直到她的一聲歎息,擾亂了這份的靜默。 空間是沉寂的,直到她的一隻小手,探出窗來,打破了這一份的沉寂。 她,名喚蕙蘭,由於生得可愛討喜,一直就是父親姚動的掌上明珠,更是姚家人的最愛。隨著年歲的增長,褪去兒時的可愛稚氣,如今的姚蕙蘭,不但是人如其名般的纖細乖巧、蕙質蘭心。且其楚楚動人的姿色,就好比是朵初開的白牡彤,雍容華麗的氣質中,又帶著份少女嬌嫩的美。 可不是嗎?瞧她,一襲淡粉色上等做工的上衣服貼著她那玲瓏曼妙的身軀,而裸露在粉色衣裙之外的肌膚,細白若雪,頸上那一張眉目如畫般的臉龐,更是足以教男人癡戀,女人妒恨。 姚家世代子孫皆以採礦為業,為一、二十年來,姚動憑著他從不間斷的努力與毅力,不但嚴守住原有的家業,而且還將其發揚光大,使得如今的姚家,不但掌控了所有北方的採礦業,堪稱北方第一大望族。而富可敵國的姚動,則更被稱之為煤礦之王。 然而可惜的是,姚家雖然家大業大,只是一直以來就人丁單薄。姚動的元配夫人聽說是長得美麗動人,然而出於身子骨一向單薄,因此不但沒能替姚動多生下幾個胖壯的兒子,其原本虛弱的身子,更是在生下姚蕙蘭之後,便撒手人寰,結束她年方十八的短暫生命。 而據說姚動由於愛妻至深,因此在愛妻去世之後,一直無意再娶。因此載至目前為止,這家財萬貫的姚動,膝上便就只有姚蕙蘭這麼一個女兒,頗有後繼無人之憂。 不過話說了回來,雖然姚動膝下無子是沒錯,但正所謂的女婿即為半子,因此這只要是誰能娶得姚蕙蘭為妻,做了姚家的乘龍快婿,那麼可想而知的,這姚家偌大的產業,也就可以輕輕鬆鬆的掌握在手裡了。 於是,就憑著這一份與生俱來的美麗與財富,更使她——姚蕙蘭,贏得了北方第一佳人之名。 窗外,潔白的雪花漸漸的飄落在她白裡透紅的小手上,合起掌來,一股沁人心魂的冰涼立刻鑽進了她的手心裡。僅管她手心底是冰涼涼的,但她的身子骨卻是熱烘烘的,而那張巴掌般大的小臉更是紅撲撲的,正無言的訴說著一股不為不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