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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蘇倚樓 席間三人幾乎都沒聊什麼,只是認真的在填飽肚子;真正開始談話,已是移到一家裝滿雅靜的CoffeeShop之後。 在那裡,他們各點了一杯咖啡,開始天南地北的聊。當然,主題還是免不了繞著尤麗君的自殺打轉。 「學姊為什麼會自殺?」 這是最令孫仲宇想不透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雖然他肯定尤麗君的死一定與孫仲志脫離不了關係,但是,他還是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尤淑以諷刺地笑了笑。「只是你哥哥也未免太絕情、太沒人性了。」她直言不諱的說了出來,一吐為快。 尤淑以原以為孫仲宇會為孫仲志辯護;畢竟同是一家人,手臂豈有向外彎的道理?然而出乎意料的,他除了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外,並未為孫仲志說任何一句話。 他如此的態度,給了尤淑以鼓舞,使她能盡吐心中的不快及悲憤。 「姊姊自殺時已有身孕。她一向很喜歡小孩,當她知道自己懷孕時,那種快樂雀躍的神情是你無法想像的;她摟著我,像小孩子一樣又叫又跳,直嚷著她要當媽媽了!她是那樣天真的想擁有自己的家、丈夫、小孩。她對孫仲志的愛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他還是讓她失望了。」她輕輕的啜泣著,接過岳永曇遞過來的手帕。 「她懷孕的事……仲志知道嗎?」孫仲宇突然問。 「他知道,但是他要她把孩子打掉,還說如果他要孩子,會找一個有資格的母親!」 其實,這一切的結果早在孫仲宇的意料中。他已勸過無數次要尤麗君離開孫仲志,可是……總之,她太天真了,她一直以為她能改變孫仲志,甚至認為她會是他最後一個女人。結果呢?他是她最後一個男人,而他的最後一個女人是誰,尚是未知。 對於孫仲志這樣一個調情高手,尤麗君充其量也只是羊入虎口;對他這種人談什麼天長地久,著實與對牛彈琴沒兩樣。相信尤麗君現在也明白了,只是,她清醒得太遲,因而無法承受一切,最後走上了極端。 孫仲宇凝視著尤淑以,發現她與死去的尤麗君容貌酷似,不禁胸口一緊,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而面對尤淑以咄咄逼人的言詞、極盡呵責的諷刺,他委實有股想逃離的慾望。雖說這件事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罪魁禍首畢竟是他兄弟、是孫家的一分子,他沒有理由置身事外。 「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只要能力所及,我會盡力幫助你。」 「這件事與你無關,該為姊姊自殺負責的是孫仲志,而不是你。」她試了試淚。「我只是不明白,他假使不愛姊姊,當初為何對她大獻慇勤?他若喜歡她,為何對她始亂終棄?」 咖啡廳裡的氣氛是輕鬆雅靜的,但是,在坐三個人的神情卻與之格格不入;有悲情憂傷,也有惋惜無奈,各想著各的心事。 社會男女的遊戲本來就沒有規則可循,每個人對感情執著的程度也不同,男歡女愛各取所需,這對現代年輕人而言,反倒成了天經地義的事;這就是「專情者」吃大虧的地方!你來真的,別人卻當遊戲,結局注定是悲劇。 尤麗君在遊戲的最初,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她自視甚高,認為自己將會是孫仲志的最後一個女人。而女人一旦深陷情網後,總是看不清方向,才會落得悲慘的下場…… 漫長的暑假來臨,岳永曇利用這個機會到貿易公司打工,為大學畢業後成為社會新鮮人做暖身。 這天,她剛踏出公司,很意外孫仲志已經在大門等著她。她本想躲開,可是他已經看到她了。 「嗨!好久不見。」他笑吟吟的熱情招呼著。 硬著頭皮,岳永曇只得禮貌性的頷首致意,並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些。可是,顯然她的努力是白費的,她的笑容僵在臉上。 「怎麼,才一個多月不見,你就變得如此生疏了?」 「呃……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是……是仲宇告訴你的嗎?」她知道自己問得笨,可是,她想不起來有誰會告訴他。 「他會告訴我嗎?」他依然笑著,那笑容令人不由自主的冒冷汗。「我問王孝雯的。」 「喔!」她雖沒說什麼,心中卻罵了王孝雯不知干百回。真不知道孫仲志又用什麼手段去套王孝雯的話,否則,王秀雯明知道她對他已厭惡到極點,又怎會說出她工作的地點?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刻她該如何脫身?她知道孫仲志既然處心積慮的打聽到她工作的地址,自然不會只是單純路過來探視她。 果然,孫仲志立刻提出邀請:「今晚音樂廳有一場不錯的演湊會,一起去欣賞吧!」 他說話的語氣擺明了志在必得;他不是用邀請或詢問她的意見,而是用近乎命令的「禮貌」語氣。 「我……已經有約了。」她不敢迎視他銳利的目光,怕他拆穿她的謊言。 「和誰有約?仲宇今天晚上陪爸爸應酬,該不是與他有約吧?」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她漲紅的小臉。 他知道她在說謊,也清楚她不想與他去聽演奏會,但是,頑強如他,又豈是輕言退縮的人?愈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就愈有興趣,尤其是要與孫仲宇爭的,他更是卯上全力,志在必得! 岳永曇知道,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被說服的;驀地,她抬起臉,眼睛直視著孫仲志,「事實上,我今天並沒有約會,但是,我不想和你去聽演奏會。」她說這些話時,心裡著實害怕得不得了,可是,她實在不願被牽著鼻子走。 聽了這些話,孫仲志非但沒有覺得難堪,反而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為什麼?我並不認為我們一起去聽音樂、調劑調劑身心有什各不好!你是怕仲宇知道會生氣嗎?」 他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挑興意味。 「他不是那種人!她急急的反駁。 『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躲我,我有那麼面目可憎、那麼令你討厭嗎?你難道不知道我對你——』 『夠了!』她捂著耳朵。『自始至終,我心中就只有仲宇。孫大哥,我對你只是單純的兄妹之情,很抱歉!』 『抱歉?』他冷哼出聲,『一句抱歉就能平息我對你的感情嗎?不公平!為什麼你不給我機會,好好與他公平競爭?給我機會,你會發覺我更適合你!』他激動著揮動地拳頭。 『這些話,你該對尤麗君說的。』她實在不想再聽他念這些台詞了。 一聽到尤麗君三個字,孫仲志的神情忽地一驚,但隨即又恢復慣有的笑容。 『那是過去式了,我不想再提,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一直沉緬於過去的人,是永遠沒有辦法知道未來有多美好的。』 『她死了……她不該年紀輕輕就死的。』 『我很遺憾,畢竟朋友一場。對於她的死,我真的感到十分惋惜。』他裝作一副感歎的模樣。 『惋惜?是大快你意吧!』 兩人的對話突然插入第三者,他們同時回過頭;那帶著強烈怨氣的話,正是出自於尤淑以。 她原要岳永曇先把將車開到門口等她的,因為今天有些東西要運回家;怎知她把東西搬到一樓時,卻發現岳永曇被孫仲志纏得無法脫身。 她一時好奇,想知道他們談些什麼,因此,一直站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隱密處竊聽。 先前孫仲志對岳永曇的『真情』表白,她只是不屑的嗤之以鼻;因為,她知道岳永曇絕不可能為他的花言巧語所騙,更何況孫仲宇又那麼出色,瞎子才會選孫仲志。直到他們的對話談到尤麗君時,她才現身。 孫仲志一看到說話的人是尤淑以時,著實吃了一驚;她與她姊姊長得太像了,乍看之下,他還以為是尤麗君呢! 『你說你為我姊姊感到惋惜?從姊姊出事一直到出殯,我倒從未見到你大駕光臨!哦!我忘了,孫先生是孫氏未來的繼承者,怎會有空去參加喪禮呢?』 尤淑以冷冷地看著他。『最重要的是,你去了,只會使姊姊更生氣罷了。』 『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他寒著一張臉。 『懂不懂你心知肚明。一屍兩命的債,你好好等著報應吧!』她臉上帶了抹冷笑。 孫仲志一聽到『一屍兩命』,不由得起了個寒顫;心裡雖然有些不安,但是口頭上仍硬撐著。『那不關我的事,就算她真的來找我,我也不怕。』 『是嗎?』她諷刺的說:『我希望她去找你時,你真的不怕。』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拉著岳永曇,『走!我們回去,在這兒與他說話會弄髒了我們的人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