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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夏飛 「我去找白雲翔時說的?」嵐子故意忽略杜羽蝶臉上不尋常的神情變化、佯裝不知道。 憑著自己占卜時觀察人們內心變化的經驗,她察覺羽蝶在說謊,再說,她去求助白雲翔當辯護律師一事,別說凡妮不知道,就算知道,凡妮也絕不可能將自己被強暴一事告訴羽蝶,因為她太瞭解凡妮的個性了。 那麼……羽蝶為什麼對她說謊?究竟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原因? 「是啊,是啊!」杜羽蝶看著嵐子誠摯無疑的眼眸,以為自己再次成功的取得她的信任。 「原來如此,我錯怪你了,抱歉。」嵐子不動聲色,心想這其中一定隱藏著極大的秘密,凡妮的死也許不如她想像中的簡單,羽蝶一定知道些什麼,或許是答應了凡妮的要求,絕對保密不讓她知道…… 「沒關係!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不用在乎這些。」杜羽蝶安慰般地用手摸了摸嵐子的臉龐;嵐子真美,就是這種靈秀深深吸引著她呀!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嵐子一樣,有著一股令人醺然欲醉的蠱惑氣質,讓她幾近瘋狂。 「我身體有些累,想休息了。」嵐子不願再繼續多想。 「好、好!你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喔!」杜羽蝶看著嵐子閉上眼睛後才悄然離去。 待杜羽蝶一轉身,嵐子半瞇著眼,從細縫中看著杜羽蝶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預感直攀心頭。希望只是她想太多,失去凡妮已夠讓她心痛,她不希望再失去羽蝶這個朋友。 她不願多想,偏頭看向窗外驟然遽變的天色,遠方的漆黑卷雲不知何時已經將台北的天空吃下大半,一股令人喘不過氣的陰晦壓得她更加心煩。看這樣子,下午又會有一場雷電交加的大雨…… 模特兒專屬聚會場所的暗室中,隱藏著販賣人口的組織。 室內,一個女人背對十多個女人,坐在豪華木色皮椅中,宛若群體之首領,以手指來回輕彈皮椅的手靠背,顯示心中極度不滿。 「一群沒用的飯桶!」為首的女人翻轉身來面向所有女人,以手震桌怒斥。 「我們已經盡力了啊!」其中一人想要辯解,話沒說完隨即遭到她賞賜的巴掌。 「我不想聽借口,事情沒辦好,說什麼都是借口!」她以銳利的眼睛看向所有人。 圍在一旁的女人紛紛低首,不敢與之四目相對,亦不敢發言。 「我只是要你們去擄獲白雲翔的心,別再去勾引我要的女人,這麼簡單的任務你們都辦不好!」她以攝人的眼環看這群沒用的女人,停頓一會兒,續道:「我想……你們也許想讓這些照片供給媒體當頭條新聞……」 她將手中的照片打在週遭女人的臉上。雖然憤怒,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卻在此刻變得更加迷人,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壓迫感,讓四周女人的恐懼感瞬間達到高峰。 那些照片全是她們這些知名模特兒被男人們輪姦、玩弄的照片。 凝重緊張的氣氛隨著時間慢慢凝聚,充斥室內各個角落,直到為首的女人再度開口,「算了、算了!念在以前的功勞上,這次就饒恕你們,不再追究了。」單單幾句話,讓在場所有人瞬間鬆了一口氣。 「不過……」 所有的人聽到這兩個字,輕鬆的心情再度轉為高度警戒狀態。 「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你們這群飯桶還沒有辦法將白雲翔看住,再讓他到處花心的話,我想你們知道後果……」她手一揮,起身走出暗室。 「我們知道,這次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請您放心……」所有女人齊聲應道,以聲音恭送人口販賣組織的頭頭。 「你醒啦!」白雲翔這天又拿著花束前來探望嵐子。 自從被嵐子趕出醫院那天起,他每天都帶著鮮花來探望她。 有的時候是野薑花,有時是一束可愛的瑪格麗特,有時是一大束生命力旺盛的向日葵……等。不管她怎麼怒罵、怎麼趕他,他還是風雨無阻地趕在她睡醒之前將花送到,讓她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朵朵朝氣蓬勃、芳香四溢的花束。 嵐子曾嘗試用各種方法趕他走,不論是出言諷刺,或對他不理不睬,而白雲翔總是以不變應萬變的溫柔態度,為她說笑話、削蘋果,對她的冷言冷語及冷漠態度置之不理,讓嵐子根本拿他沒轍。所以今天,他照例厚著臉皮捧著一束純白的滿天星,為嵐子床頭上的花瓶換上鮮花。 「你這又是何苦?對我再好,你還是永遠得不到什麼好處與轉變的。」嵐子不是鐵石心腸,他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能罔顧凡妮的死。 但是如果他再繼續這樣對她,她的心恐怕再也支撐不下去,就要倒向他了呀!不,是早就倒向他了,只是她一直苦苦制止自己,不表現出來罷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連裝出冷漠的神情來對他都要做不到了。 「我……」白雲翔啞口無言。 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喜歡她,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每天,他懷著期盼的心來到醫院,為她換上新鮮的花束;有時看到嵐子抿著唇發呆,他會覺得可愛;偶爾看見她長長睫毛上掛著的淚珠,會感到心痛……這些心理反應,是他以前從沒有過的。 雖然他不確定自己對嵐子的情愛能維持多久,也許一個月,也許和其他女人一樣久了也會厭倦,但是至少現在的他勇於面對自己的感受,不再逃避,而且勇於追求,不是用錢或權力去換得,而是用真心,就算失敗,他也樂於繼續下去。 但是這些,他不希望從自己嘴中講出,而是希望她用心去體會。 白雲翔抬起頭,正好與等著答覆的嵐子四目相望。 「我不求回報,也不管你怎麼對我,我只想補償你,沒有目的的補償。」他專注而認真的眼神讓嵐子的心怦然。 「不要再說了,你不欠我什麼,求求你離我遠一點,永遠不要再讓我見到……」她雙手捂著眼,激動道。 「嵐子,嵐子!」他坐在病床上將她摟進自己的懷抱安慰,「難道你真的這麼恨我?恨到連讓我補償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心疼她竟被自己傷害得如此之深。 「不,我不恨你,我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無用,居然、居然……」她愛他呀!這種話她怎能啟齒。「既然不恨我,就讓我補償你,好嗎?」 「你沒欠我什麼,不需要補償。如果真要說補償,這些天你做的已經夠了,所以你可以走了。」她推開他。口口聲聲補償、補償,難道他的心裡只有愧疚沒有別的?不,也許他的補償是同情她的一種作為。可惡,她不希罕同情這種東西! 白雲翔柔聲道:「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對你,也不完全是補償,還有我自己的一點私心在裡頭。」他解釋。 「私心?什麼私心?」 「這個無法奉告,必須要你自己用心去體會。」他故作神秘。 「什麼跟什麼嘛!」雖然嘟著小嘴,可是心裡卻有一道暖流滑過心田,讓她感覺到一股溫暖。 「啊——」嵐子突然驚呼。 「怎麼了?怎麼了?」 「那個,你的那個背包在蠕動……」她用手指著他腳邊的背包。 「哈!差點忘記了。」白雲翔拍著自己的額,笑著,「今天除了花,我還帶來另一個驚喜。」 「驚喜?什麼東西?」她皺眉。背包裡蠕動的東西會是什麼驚喜,她無法往好的地方想。 白雲翔提起背包,輕聲道:「這個東西醫院是不歡迎的,所以要看的時候呢,得小心,否則讓醫護人員發現就糟了。」他將背包打開,推至她面前。 「啊!是米魯!」那是前些日子她和白雲翔在路上搶救的小狗,現在已經長大一些,而且更加好動。她對他的心防在看見可愛的米魯後完全撤除。 「你怎麼會帶它來啊,好癢。」米魯彷彿記得她,一直不斷的舔著她的手以示親切。 「它好像過得挺好的嘛,呵呵,好癢。」嵐子笑開了嘴。 帶米魯來果然是對的!白雲翔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笑顏不覺癡了,他知道她是美麗的,但是也許以前他從沒用這種認真的眼神看過她,直到今天他才發覺她的美是多麼與眾不同;眉如遠山,不畫而黛;唇若紅櫻,不點而朱;粉嫩肌膚,白裡透紅,似吹彈可破;笑起來的樣子更是迷人燦爛,恐怕連太陽都得靠邊站。 太美了,實在太美了,也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作用,但是白雲翔相信,不會再有女人比嵐子更能如此深深吸引著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