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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夏泛 面無表情的自空姐們面前走過,仇典爾無視於她們不斷傳送過來的秋波,更不想理會身後熱烈的討論,他甚至開始考慮以後是否應該改搭其他航空公司的班機。省得又看到這群花癡。 這就是他總習慣等眾人都下飛機後再離開的原因。剛剛只不過是幾個空姐多看了他幾秒,他已經覺得厭惡;要是讓他混在下機人群中三、五分鐘,讓眾多的人都盯著他瞧,他肯定自己會發飆。 他一直不懂,同樣是一張臉、一個身體,他或許是比大多數人長得稍微有個性一點,體格嘛,因為工作和運動的關係,也比大多數人來得健壯結實些,但是那又怎樣?那些無知的女人有必要露出那種露骨的眼神嗎? 看,就像現在這樣,活像他是個男妓! 一到入關處,四面八方集中而來的眼光讓他的臉更陰冷了,他停下腳步,眼神警告性的梭巡了眾人一圈。 自他漆黑瞳眸中射出的寒意,讓人不由得打起寒顫,連忙紛紛收回眷戀的目光。 直到此時,仇典爾的嘴角才隱隱勾起一抹冷笑,滿意的走向特別門。 只有在這種情況,他才會對自己的工作有所慶幸,特殊的職業身份讓他得以在出入各國時快速通關,避開那些惹人厭的目光。 「仇大哥。」 一聲清脆的叫聲,讓仇典爾回過頭的同時換上了溫和的眼神。機場大廳中,一位婦人正推著輪椅往他的方向而來,輪椅上則坐著一名笑得十分甜美、正朝他招手的年輕女孩。 「王媽。」大步的走到兩人面前,他先對婦人點點頭,繼而彎下身,和氣中帶著擔憂的語氣問:「小容,你的腳不是可以走了嗎?為什麼又坐著輪椅?」 名喚小容的年輕女孩衝著仇典爾笑得好開心,她略帶撒嬌意味的回答:「前幾天晚上有電話,人家以為是你打回來的嘛,所以急著去接聽,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把原來快癒合的傷口又拉開了,只好又坐上輪椅呢!」 仇典爾一聽傷口又被拉開,眉頭跟著鎖了起來。 「沒事的。」看到他擔心的臉色,一旁的王媽趕緊安撫:「少爺,你放心,卓醫生說了,幸好小姐以前的復健做得非常確實,加上這次摔倒時沒有傷到骨頭,好好的靜養一個月,之後再稍微復健一下,不出半年一定能恢復正常。」 「是嗎?那就好。」仇典爾這才寬下心,半疼愛半指責的在小容頭上輕輕一拍,「你啊,都快大學畢業了,還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 「就是啊,小姐這樣子會找不到老公的喔!」王媽也跟著取笑起來。 「王媽,連你也欺負我。」小容嬌氣的嘟起嘴,不依的拉往仇典爾的手臂, 「我才不需要找老公呢,我有仇大哥,仇大哥會照顧我一輩子的,是不是,仇大哥?」 仇典爾只是微微一笑,沒做任何回答。 第二章 「到底怎麼回事啊?不是有棟房子在市內嗎?幹嘛不去住那裡,偏要住到郊區來?」隨著風馳月走進這幢位處郊區的洋房,風水虹不耐煩的又問了一次。 被二哥莫名其妙的拖上車後,她原本的好心情早就不見了,偏偏二哥又是那種打死不吭聲的人,在車上,任憑她問得口水都快干了,他卻一句話也沒回答,就這樣帶她來到這裡。據她估計,這裡離台北市中心少說也有四十分鐘的車程。這讓她一開始打算住在市內,可以到處瘋一瘋的如意算盤全被打亂了,教她怎能不嘔?換作平常,她早開罵了,不過,面對一向令她又畏又怕的二哥,她的口氣還是不敢太壞。 風馳月沒有理會她的怒氣,將東西放在沙發上後,便逕自走向廚房。 被留在客廳的風水虹看著他的背影,原本因為被忽略而更顯濃烈的怒氣突然消了。 是喔,她忘了二哥是個怪人,他不跟生氣的人說話的,因為他認為生氣中的人是「無理性」的,就算對話個半天,也一定沒有任何結果。 反正他總會說的,她又何必生氣?專家說生氣容易老,她可不想未老先衰。想通了後,她的眼光開始無目的地打量起房子。 比起上次大哥到台灣來,在台北市內買下的那幢房子,這裡算是小的了。不過,卻也足夠住上一家子,而且,純粹以欣賞的角度來說,屋中的佈置陳設肯定是無可批評的。 沒有豪華的真皮座椅,也沒有昂貴的原木長桌,大廳正中央簡單的擺放幾張藍白相間的普通沙發,上頭還散置幾個相同款式色系的抱枕,在沙發前方則是一張小巧的玻璃茶几。靠牆的矮櫃上除了一台電視、錄放影機和音響設備外,就是幾個看起來很古樸的飾物。如此雅致樸素的設計,讓人不自覺的放鬆心情。 她不禁被影響了。悠然的佔住大半張沙發,她自在的欣賞起牆上的風景畫,暫時將心中的不快拋到一旁。 風馳月拿著飲料走出廚房時,看到的就是半躺在沙發上、看來很享受的她。 「你倒挺沉著。」他將飲料放在桌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要不然呢?剛剛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叫了半天,你連口都沒開。既然被你找到,想怎麼樣你說吧!」她無所謂的攤攤手。 「這麼快就認輸,不像你的個性吧?」風馳月略帶笑意反問,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風水虹狀甚委屈的眨眨眼,聰明的不作回應。她自然是不可能這樣就算了,只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索性也就不傷腦筋。 「我倒是有個地方不懂。」她坐起身,伸出食指敲敲下巴,好奇的問:「你居然能夠知道我要到台灣來,事情肯定有所蹊蹺。該不會是有人通知你吧?」 「是爺爺。」 「爺爺?」風水虹有點訝異,「這我就更糊塗了,既然是爺爺通知你。那他一 定早掌握住我的行蹤,為什麼不在紐約就攔下我,卻要讓我千里迢迢的飛到這裡?」 「你覺得呢?」風馳月淡淡一笑。 她偏著頭,稍作沉思,隨後緩緩的開口:「想必是另有內情,而這個內情應該和這個地方有關,爺爺故意讓我到這裡來,或許就是要我幫他完成某件事。」 「怪不得爺爺老誇你聰慧,大致來說,你猜得沒錯。」風馳月起身走向牆邊的矮櫃,拉開一個小抽屜,自其中拿出一疊紙張。而後又走回來,將紙張放在茶几上。 「這是……」 「慢著。」她打斷他正欲說明的話,懶懶的躺回沙發,臉上是一派的不在乎,「我可從沒答應要幫忙。開玩笑,我好不容易才飛離爺爺的『魔掌』,幹嘛還聽他的命令?」 「不是命令,是交換。」風馳月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所以臉上沒有一絲不悅。 「交換?」她略略抬起眼,不過興致仍然不高,「我衣食無虞,工作順利,既不需要錢,也不缺其他東西,哪裡用得著和爺爺交換東西?」 「自由。」 一聽到這個名詞,風水虹的眼立即睜得老大,身子也倏地坐直。 「你是說……」她的音調中有著難掩的興奮。 風馳月點頭,「只要你完成這件事,爺爺就會答應你修改家規。」 「真的?」一聽到要修改家規,風水虹可樂了,她高興的跳起來,正要歡呼,突然卻又嚴肅下來,緩緩坐回沙發上,認真的問:「修改家規中的哪一條?」 爺爺那隻老狐狸,該不會打算隨便修改一些不關痛癢的地方來詆騙她吧? 「放心,爺爺說,你可以自由決定修改的條文及內容,不過,只限於一條。」風馳月豈會不知道她的懷疑,當下便解除她的疑慮。 「只能一條啊!」她有點失望,但是一想到反正她真正在意的也只有「非要結婚不可」這一條規定,只要有機會廢掉它,她是絕不會放棄的。 「好,我答應。」她豪氣萬千的應允。 「爺爺早知道你會答應,這是他傳真過來的資料。」他指指桌上那疊紙張說:「你看看。」 風水虹拿起那疊資料,看到第一頁印了張照片,不過因為是傳真的關係,照片中的影像並不清楚,只看得出是個男子。 她沒有多加研究,便往下翻了一頁,看到滿滿的報告—— 「仇典爾。」她將文件上的內容念了出來,還不時加上自己的評註:「好奇怪的名字。二十七歲,嗯,比我大兩歲。生於香港,十五歲時父母雙亡,隨義父遷居台灣,義父於兩年前車禍死亡,哇塞!這個人還真慘,那他現在又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呢!」 風水虹同情的搖搖頭,不忍心再往下讀,不想知道這個人可能有更慘的遭遇。 「他還有個義妹。」 「這麼說他還有人照顧,幸好。」 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看在風馳月的眼裡,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這個寶貝妹妹也真怪,自小就調皮搗蛋,常惹得眾人哭笑不得。然而,她就是見不得可憐人,只要看到有人傷心難過,她也會跟著莫名其妙的悲傷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