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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夏朵 黃河生轉過身,不想讓她看到他抽搐的表情。 「對了!我這表妹有點怪……嗯,因為她來自南部,所以有些老土。希望你多包涵。」 「這哪的話,你的事,我自是義不容辭。」她矯揉造作的聲音自黃河生背後傳來。 黃河生在他胃部再次抽搐前離開了莉莎的辦公室。 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黃河生決定先到小朱那住兩天,暫時別見玉兒。不見到人,應該可以讓情緒平靜下來吧!他如此打算著。 此時,星星掛滿夜空,猶如那是它們的展示空間,盡量炫耀著一身的璀璨。 不一樣的時空,卻有著一樣的黑夜。 玉兒站在陽台上,任冷風拂起她的長髮、衣角。 夜深了,黃河生在哪?為什麼沒有回來? 是我嚇到他了嗎?我真是太不知恥了,竟然不懂得拒絕,他一定是看輕我了。 玉兒摩搓著仍隱隱作痛的雙手。不多久前,他還握過這雙手,還如此疼惜受傷的她。而現在,他卻避不見面了。是因為我老是給他帶來麻煩嗎? 可是——我好想他呀,不知怎地,她的心被緊緊糾住了。這是愛的感覺嗎?是我抗拒不了的愛情嗎?有誰可以告訴我? 從未談過戀愛的玉兒,初嘗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摸著稍早被他吻過的地方,一顆淚珠悄然滑落。 回來吧!我好想再見到你。 她在黑暗中,輕輕訴說著綿綿情意。 天亮了。 玉兒一睜開眼睛便迫不及待地衝下樓去。偌大的房子裡,仍然不見黃河生的身影。 她的心陡地沉落。 原來,他是在躲我。他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一大堆問題讓玉兒想得快瘋了。她霍地轉身,衝上二樓換上他為她準備的衣服。那是件白底圓點的短袖及膝連身洋裝。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雖然不習慣把手、腳露在外頭,不過看起來還不難看。 她接著決定用洗衣服來發洩情緒。她旋即收了床單及自己穿過的睡衣,拿到浴室去…… 一直洗到雙手發酸,腰快挺不直,她不禁哀歎:「天哪!練功也沒這麼累。」 她起身走到陽台,才發現已是夜幕低垂。 黃河生仍然沒有回來。 第三天,黃河生紅腫著雙眼走進辦公室。 「總監,你怎麼了?」 小朱看到黃河生疲憊不堪的模樣,關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對,我比較會認床。」他隨意找了個理由,其實只有他心裡明白,這哪是認床,這兩天來,他一直擔心玉兒,不知她在家過得如何?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便不斷浮現出玉兒的身影,無論他如何努力也揮之不去。 第三天一到,他竟然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她。 「小朱,」他坐沒十分鐘,又起身走到小朱的桌旁。「我有事先回家一趟,有人找我,先幫我留言。」 「你要把那個古玉兒送走?」小朱好奇地問著。 「是啊——」 黃河生的雙腿已不聽使喚地快步走向前。 越靠近家門,他的心跳就越加速,他從未有這種感覺,像是在渴望著什麼…… 我到底怎麼了? 黃河生緊握住雙拳,以克制自己的不安。 我今天一定要把她送走。他這樣告訴自己。 為了怕玉兒再像上次一樣被嚇到——不!該說是怕自己又被當成小偷,還是先按電鈴吧! 他舉起手,按了下電鈴,等了半晌,沒反應,又再按了一次、兩次、三次……最後,他終於按捺不住,掏出了鑰匙。 第六章 黃河生躡手躡腳地打開門,走進玄關。 裡頭一片靜悄悄。 難道是玉兒還沒起床?不會吧!現在已經是十點鐘了,她平常不是清晨五、六點就起來了嗎? 也許她在泡澡。 他悄聲地步上二樓,走進左邊的浴室。 浴室門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右邊的臥室門半掩著。 「玉兒、玉兒,你在家嗎?」他出聲喚了一句。 仍然沒人回應。 他輕輕推開房門。 床上的被子疊得好好的。陽台的落地窗開著,外頭飄著一堆晾曬的衣物——包括她穿的那件直條睡衣。 一種恐慌的感覺自他心底升起。他四下張望著,叫著玉兒的名字。 「玉兒、玉兒……」驚慌、憾恨全佈滿心頭,他不斷地喚著她的名,找過房間、廚房、甚至是儲藏室。然而玉兒就像平空消失了一般。 這……怎麼可能?她什麼都不記得,又不知道家在哪裡,她會去哪?不、不,她不可能走的,也許只是到附近走走而已。 他如此告訴自己,接著跑出了家門,在附近尋找,大約找了兩個小時,都快中午了,仍遍尋不著。 她會去哪裡呢? 黃河生急得都快瘋了。他想去報案,繼而一想,她來路不明,萬一被送到什麼救濟所,他就更難見到她了。都怪自己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不好好守住她。此刻他寧可付出一切來挽回她,他終於瞭解到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我不能就這樣失去她。 也許她正坐在家裡等他呢!他心中興起了這樣的念頭。於是,他立刻轉身飛奔回家。 「玉兒!玉兒!」 他自進門便大喊著,並快步跑到二樓臥室。但哪有玉兒的人影呢? 他頹然走到梳妝鏡前,回想起她曾在鏡上留言,而他都陰錯陽差地錯過,而今他又要再度失去她了。怎麼辦?如果她真的一走,就如同大海撈針般,連個線索都沒有了。 突然,他撐在梳妝台上的手似乎摸到什麼,他低頭一看,是張信紙,還是用口紅寫的。 「黃公子: 住在此,給您帶來相當多的麻煩,真對不起。我念家,想自己找路回去,勿掛念!有緣再會。 她一個人怎麼回去呢? 都怪我太自私,疏忽了她的感受,一心只想著自己。 不!我一定得找到她。 黃河生旋即衝到電話機旁,拿起了電話。 「喂,小朱嗎?玉兒不見了。」他的口氣相當焦躁不安。 「不見了?」小朱驚訝不已。「怎麼會呢?她不是記不得回家的路了?她能去哪?」 「我也不知道。」黃河生的語氣充滿懊惱。「我不該忽略她,把她放著不管,都怪我——」 「總監,你先別自責。」小朱冷靜地勸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趕過去,再幫你想辦法。」 掛上電話,黃河生焦急得在房內走來走去。 沒多久,小朱便趕到了黃河生家。 他一進門,便看見雙眼佈滿紅絲、憔悴得可怕的黃河生。以他對黃河生的瞭解,這種情況在他前妻去世之後是頭一遭。小朱當下便猜出了幾分,只是不說,純粹以公事化的語氣冷靜地開口道:「附近你都找過了嗎?」 黃河生抱住頭,痛苦地點了點頭。 「總監,你先別急,她是什麼時候走的,身上穿什麼衣服?」 「應該是我沒回來的那兩天吧!至於衣服——」他想了一下,玉兒的睡衣拿去曬了,不過,他買給她的衣服似乎少了一件。「對了!一件白底黑色圓點的洋裝不見了。」 「好。」小朱肯定地點了個頭。「總監,你先別急,我們就透過報紙及電台發佈尋人啟事。」 「有效嗎?」黃河生皺起眉頭。 「當然有效,」小朱眼珠子一轉,又有了主意。「我們就懸賞一百萬找尋具有玉兒特徵的女孩,順便作為徵選廣告片女主角的活動。再說,玉兒的特色太明顯了,就算她不出現,也不怕沒有人提供線索。」 「這——妥當嗎?」黃河生有些遲疑。 「當然,難道你希望她又被壞人賣到酒店嗎?」 黃河生頓了一下,隨即同意了小朱的做法。「那你現在快去擬稿。」 「是!老闆。」小朱接著揚起眉,看向黃河生。「對了,老闆,我覺得——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對這個古玉兒,似乎有一種特別的感情……你該不是對她動心了吧!」他終於把壓在心中的話說出。 「胡說。」黃河生啐道,不過口氣卻透著心虛。 「好吧!就當我沒講。」小朱聳聳肩,隨即走向門外。 是嗎?連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了,難道,我真的是在欺騙自己?玉兒,現在我只希望你平安無事,快點回來!就像上次一樣,不期然地回到我身邊。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你,而且不會再對你的古言古句冷嘲熱諷。 只要你回來…… 這晚,雨下得特別大。 玉兒一個人孤零零地沿著馬路走著。 她問過不下,一百個人,就是沒人知道秦州梅縣在哪。還有人罵她神經病,更誇張的還問她是不是電視台派來惡作劇的,聽得她一頭霧水。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她想起要離開黃河生的家時,遍尋不著她的玉珮,那是爹留給她的傳家寶物,她竟把它給弄丟了!先是寶劍,現在又是玉珮;而且現在她又穿著件「不倫不類」的怪衣服,如果給家人看到,不只會被罵死,恐怕大哥那張嘴又有得說了。她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是糟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