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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阿蠻 啊!這事比上床打架還費力!她在心裡哀號著。 「你怎麼說?」他催著。 司機先生在若耶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探頭催著,「先生、小姐,你們到底上不上啊?」 「上!」屈展騰逮到她後,將她塞進計程車。「運將,麻煩到朝陽大飯店。」 「正好提醒我找莊濤算帳。」她按鍵找莊濤,發現他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她無奈的撥打楚彥,沒想到也是無人接聽。 朝陽飯店離劇院不遠,他們下車後,他拉著她不讓她跑遠:她甩不開他,只好抗議,「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別跟我說你住進『朝陽』來?」 「哈!你猜對了。莊濤要我回台灣的時候,儘管來這裡住,他給我半價優惠。」 「半價?!豈有此理,飯店員工住房也才只有八折而已,生日時才半價。他憑什麼給你半價優惠?」 「他教我這樣跟你自我介紹,首先,我是前任董事長的不肖兒子,再來又是總公司江副總經理的浪蕩夫婿,最後是這家飯店的新科股東,這三重身份加起來,其實應該讓我以至高無上的VIP身份免費住進來才是;只是江副總不願落人口實,貪這種小便宜,所以只能優待我半價。」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耍嘴皮了?」 「我一直都這樣的,」他在一間客房前停了下來,掏卡開門,然後轉身輕聲地提醒她,「只是當時愛的人不嫌罷了。」 若耶自我保護地環起胸,顧左右而言他,「不是總統套房,我還真是有一點失望。」 「原因還是跟我的第二重身份有關,怕我老婆江副總意見多多。」他把門打開,要她先進入。 若耶乘機詢問他一件事。「那你會行使新科大股的職權,管事嗎?」 「目前還沒想到那麼遠,因為要取得朝陽的控股關鍵不在我身上。」 「那麼在誰身上?」若耶感覺屈展騰就要跟她報出名字了。「你外公嗎?」 屈展騰搖頭笑道:「不是,若你真想知道,得叫姓陽的和姓楚的派人去查。」他說完,抬手優雅地擺出一個請她入室的動作。 若耶抱持參觀虎穴的心情踏進房間,快速巡視一圈,注意到床上攤了一束玫瑰花和兩份攤得大開的文件。 那些文件正是趙律師最近寄給他的離婚證書,上面有他的簽名與印監。 她忙上前將它們捧在手心,並在瞬間掉下了眼淚,「我沒想到你會簽!」那口氣聽不出快樂,倒有埋怨他竟然真的簽下了的意味。 「你很意外是不是?」 「有一點。」 「我良心發現,所以自動簽了,你可別忘記環島旅行的承諾。」 「我沒忘!你不要一直念不停,只要我明天請得到假,絕對奉陪到底。」 「小姐,你以為我們是上街買菜,說走就走嗎?」 「不然你還要怎樣?」 「你得先接受體能訓練。」他走到自己的行李箱裡掏出一份資料遞給她。「這是一份健身指南,你帶回家看一下,只要你有照這上面的指導方針鍛煉的話,三個月應該綽綽有餘。」 「就這樣嗎?」 「不然你還要我怎樣?」他回敬她一句。 「沒有額外的附加條款嗎?」這裡是虎穴,不是嗎? 「譬如?」他兩道眉毛挑了起來。 「像上次在機場飯店那樣……」她的臉紅了,因為她感到一股難為情的熱潮正在發酵。 「嗯,有關那件事我檢討過了,總覺得自己像土匪般佔你便宜,對你實在過意不去,所以送你一束花表示歉意。」他將紅醉的玫瑰捧花遞給她。 她怔然地收下花,鼻子聞著花香,腦袋卻是空的。 老實說,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這樣的轉變太快了。莊濤是不是對他獻策,教他如何軟化自己的方法了? 她懷疑地詰問:「因此你才遲遲不簽證書,讓我心焦了三個月之久,甚至還要我和你騎自行車環島?這邏輯……似乎不通。」 「我不簽是因為我以為咱們還有將來,但現在我不得不面對現實,同意楚彥大概比我適合你。」 若耶軟下心腸來,含淚對著花束表白,「不是的,而是我愛你比較多,多到不知如何節制,以至於傷痕纍纍。」 他走上前,將她擁入懷,「現在呢?」 「時間治療了傷痛,也讓我變成熟了,困擾也就相對地減少。」 「我問的是,你現在還愛不愛我?」 「不要問我這個問題!我不能答,也答不出口!」她哇地一聲將臉埋進玫瑰花瓣裡,啜泣著,「楚彥這次什麼錯也沒犯,他沒理由再受辱一次。」 「如果我跟你說,三年前我跟纖纖的越界只有一個吻的話,你信我不信?」 若耶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淚還來不及收,頭卻停頓了一下,她突然心靈神至地想起許久以前,他曾說過的一句話。 女人這方面,不是我喜歡的,倒貼的我尚且不要。 這讓若耶猛地將臉從花瓣裡揚起,不可置信地觀察他半晌,就在這一刻,她相信他沒有欺騙她。 可是這讓她更加困惑不已了。「只一個吻而已……可我不懂,既然你沒有跟她發生關係,為什麼你說有?」 「因為我是一個驕傲的白癡好嗎?我氣你不信任我,於是想試探你的心意,結果是自食其果、得不償失。」 「你太可惡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那件事流了多少淚嗎?而你竟然瞞我到現在!」 「我兩年多前曾找你解釋的,但是你不願聽,還把我請出門。」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要告訴我,凌纖纖懷了你的孩子了。」 「誰給過你這種念頭了?」他瞠目結舌不已。 若耶馬上承認是自己的錯,「得怪我自己,胡思亂想一通,又沒勇氣跟你問清楚。」 「而我始終以為你是被莊濤給追跑了,直到我接到趙律師的電話,得知你沒去辦離婚,身邊的護花使者換成楚彥後,心底才又生起一線希望。」 若耶不忍見他失望,忍不住提醒他,「可是我對楚彥得負一點責任,否則就得背上玩弄人家感情的罪名了。」 屈展騰見若耶仍是不願承認自己的感覺,他只好使出絕計,「若耶,不是我刻意搞破壞,只是你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最近起了變化?」他緩慢地將手伸向她,輕擱在她微凸的小腹上。 若耶尋著他的大手盯上了自己的肚子。 「你說你得對楚彥負責,那我該怎麼辦?我也想對你肚子裡的小東西負責。」他心下拚命地對天祈禱,神啊∼∼求您行行好,讓若耶有我的孩子! 若耶愣了一下,沒多想就否決他的言下之意,「怎麼可能……」 但她緊急摀住嘴巴,因為她真的記不起上次的月事何時來過,肯定的是,絕對遲了兩個月。 她趕忙站到鏡子前,盯著鏡裡的人,「我真的胖了嗎?」 但鏡裡的人抿嘴沒說話,倒是哭了;她淚眼汪汪地轉身問屈展騰。「真胖了,怎麼辦?」 「你先坐下來休息,我去附近的屈臣氏找驗孕劑,驗下去若呈陽性,明天我們一起去找醫生。」 「我不是擔心這個。」 「你是擔心環島的事?」 她點頭,哭笑不得地補充一句,「楚彥一定會瘋掉的。」他一定沒想到自己真的一語成讖,預測出她入虎穴、得虎子的事。 「環島的事當然得延後,至於楚彥,為了孩子著想,我們只能跟他說抱歉。」 「孩子該跟誰姓?」 「當然跟我姓屈。」 「可是我捨不得……孩子一定得跟我姓江……」 「那麼這個婚我可以不離。」他說著把文件揉掉往地上丟。 若耶看著他的動作,心中沒有怒,只有大鬆一口氣。原來,她真的不希望跟他切斷連繫。 她盯著地上的紙團道:「這是不是表示環島的事也跟著取消了?」 屈展騰滿眼笑意地盯著心愛的女人,「屈太太,環島這事我不氣餒,總有一天會把你勸上自行車的。」 若耶怪怪地看著他,「很久沒聽人叫我屈太太了。」 「感覺如何?」 「比江小姐來得踏實。」 「看來我們不必再簽第三次離婚協議了?」 「這……這還得視楚彥的反應而定……我真的怕去傷到他。」 「事實不會比謊言來得傷人,你明明不愛他,為何要將他綁死在你身邊?何不直截了當告訴他,我們一直深愛著彼此?」 「一直?你是這樣嗎?」她兩眼大睜地問:「可是你除了在我生日時寄卡片與禮物給我以外,就沒再聯絡過我!」 「我被你拒絕了一次,還說了許多狠話,以為你氣得不要我再聯絡你。」 「我則篤定地以為你把我們的關係看淡了。」 「怎麼可能!我對你的愛永無止盡。」 「那麼凌纖纖……」 「我早跟她斷絕往來了。」 「美國那個女博士呢?」 「還是偶有聯絡,你要我也跟她斷嗎?」他徵詢她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