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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喜洋 子夜當然知道是誰以隔空打虎的方式推他下去的,見他狼狽不堪,也覺得大快人心,但一思及魯荻這麼做的原因,心下又是一沉,連帶著便忽略了魯荻拉那男人上來時,眉頭輕輕的一蹙。 「子夜、子夜?」魯獲在門外輕喚:「我們該走了。」 走?欺人太甚,他真以為自己會跟去捧他那歌妓女友的場。 「我不去。」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早知「醋」這良方可用,自己就不必這麼辛苦。「是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不必。」 「那怎麼可以?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怕看大夫吧?或是……你不喜歡聽曲兒,也想叫我留下來?」 「你滾!」 「子夜,真病了就不要逞強,再說你也不該勉強我與你心意相通,行動一致,畢竟——」 砰!是子夜朝門上去了東西,什麼?別是她的香枕,又要引他遐思了。 「子夜。」 「滾!」 從「我不去」三個字到單字「滾」,她的脾氣真不是蓋的。 「好,我走,正所謂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說是不是?還有,子夜。」 這回她索性來個相應不理。 「子夜,」魯荻的口氣轉為認真。「今晚別出去。」 好哇,他自己去聽青梅竹馬唱小曲兒,卻命令她不准出去,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子夜?你聽見沒有?」 「說出個理由來。」 「這……目前不能說,不過真相很快就將大白。」 「是嗎?再等下去,恐怕我的鬍子都要長出來了。」 她不信!「子夜,我不能不去,而你若不跟我去,也絕對不能出門。」 「哼,好大的口氣。」 「信不信為了阻止你出門,我會——」會像當初「浮姻」讓子夜昏睡兩天兩夜那樣,不惜藉著親吻下藥。 但子夜的大吼讓他再度失去表白的機會。「你會怎麼樣?會不擇手段?」 「是,我會不擇手段,」事情眼看著就要水落石出,絕不能讓她在這個時候陷入危險當中。「必要時,把你鎖起來、綁起來也在所不辭!」 「你有膽的話,不妨試試。」 他沒有聲音了,等子夜察覺有異時,只聽到他腳步遠去的聲音。 「魯荻!」 他走遠了,當然不會有任何回應。 子夜衝到門前,懷抱一絲希望,輕輕推門……天啊!動也不動,不會吧?用力一點推,再用力、再用力,算了,直接運功拍去——砰!連門櫃都碎了,但兩扇門仍然閉合著,該死的!他竟然真的把門給鎖上! 哼!他不這麼做,自己或許還願意乖乖待在屋裡生悶氣,但是現在……她卻非出去不可! 她想騎馬出去透透氣,離這裡愈遠愈好,最好遠到都不會再想起魯荻最好! 門不行,窗子呢?窗子總行吧,衝到每扇窗前去拍打,赫然發現都加鐵條鎖上了,這分明是他之前便動了手腳,子夜氣得直跺腳,過份,實在太過份了,他憑什麼軟禁自己?憑什麼! 以為這樣就能禁她足?魯荻未免也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乖乖待在這座大宅裡?她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兒,會這麼聽話?即使愛他,也不可能聽——等一下,她剛剛想什麼? 愛他。 愛他?愛魯荻?怎麼可能? 不、不、不,絕對不可能,子夜要嚇壞自己了,除了拚命搖頭外,還往屋粱上跳,一心只想離開這仿如牢籠的房間。 咦?怎麼今夜功力施展起來特別順暢呢?難道是腦袋想通或怒氣翻騰的關係? 而為什麼生氣,又想通了什麼?她不敢再往下想,只專心於突圍,行了,瓦片翻飛進裂,她已順利掙出。 接下來子夜飛掠如風,到馬廄裡找了匹馬,不管小廝的呼喊及阻止,翻身上馬,立即朝外飛奔,狂怒的想:我要離開這裡,要從魯荻的身邊逃開,逃得愈遠愈好。 她只顧著策馬馳騁,卻忘了自問:為什麼用個「逃」字?她想逃開的,又究竟是魯荻,還是她自己? 將近半個時辰後,子夜終於漸漸恢復冷靜,她讓馬兒的速度緩下來,愕然發現:我在哪裡? 濟南她原本就不熟,現在又……她到底身在何處?如果現在回頭,是不是還來得及?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幾戶散落的人家和一座小樹林外,什麼都沒有,不時還傳來陰森森的烏鴉叫聲。 子夜將馬調轉頭,決定先往回走再說,不過坦白說,這樣走對不對?又回不回得了住處?她實在沒有什麼把握。 沒關係,我是夜邪呀,不是嗎?大不了厚著臉皮去敲附近人家的門,他們總可以指點我回去的路。但是……馬兒好像有些跛,都怪她,怪她不好,怪她剛剛騎得太快、太猛,不但把它累壞,可能還把它弄傷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我真的不是……」這是什麼?流在臉上的是淚?才造成她的聲音哽咽? 為什麼傷心呢?為這匹馬?以前她可是殺起人來都不眨眼的夜邪,曾幾何時,竟會為一匹馬流淚? 是誰讓她因為什麼事變得這般軟弱的?究竟是誰?是浮煙?或是魯——「呀!」 有人突襲,馬兒向左摔倒,她則及時躍起,然後落地,緊接著便趕過去看馬兒的傷勢,還好,它沒受傷,只是摔倒了。 「我有沒有看錯呀?夜邪耶,從什麼時候懂得關心……還是一匹馬,居然會關心起畜牲?這可是天下一大奇聞。」 她先催促那匹受傷的馬兒站起來,然後才冷冷的說:「你甚至比畜牲還不如。當然什麼都不懂。」 「總算恢復點模樣了,跟我們走!」 「小妖不是死了嗎?哪來的『我們』?」子夜譏刺:「我看,你還是下地獄去陪他,兩人比較不會寂寞。」 「你!」大妖立刻撲過來,卻被她給靈巧的閃過。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們陰山雙妖除了逃功一流外,其他的,實在都不怎麼樣。」 「是嗎?」他一鉤揮來,她正想架開,頸部卻驀然被只手掌扣住。「怎麼樣?後悔自己神氣得太早了吧?你不妨先見識過我新兄弟的鐵掌再說。」 是鐵掌龍!子夜腦中才閃過這個字眼,頸項便已經被他愈扣愈緊,呼吸開始困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她可是快要去見浮煙了,但為什麼腦中浮現的,儘是魯荻的面容與身影? 第九章 子夜睜開了眼睛,接觸到的卻是一團黑!不,不會吧,難道她的眼睛又有人推開了門,閃進一道燭光,她趕緊閉上雙眼,繼續佯裝昏迷。 「還沒醒嗎?天都快亮了。」好熟悉的一個……女聲? 「你那邊呢?」 「姓魯的現在還在我床上呼呼大睡呢。」什麼?姓魯的……是魯荻嗎? 「他真相信你是他的青梅竹馬?」問話的人是大妖,子夜曉得自己沒有認錯;而那個女人是誰,她也想起來了,是告荻的黑大妞,花名「楚纖」的歌妓,但……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呢?」她媚笑道,聽得子夜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真想不到鐵掌龍那長相,也能娶得到你這如花似玉,嬌滴滴的妻子。」 「你很羨慕?」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挑逗的淫蕩氣息。 「不,是很嫉妒。」 聽到這裡,子夜的滿身疙瘩已全數轉化為寒毛豎立,楚纖竟是鐵掌龍的妻子,而且私底下還跟大妖私通? 「那……你有何打算?」 「那就得看你的決心強不強羅。」 在回答之前,楚纖先發出一串嬌笑聲。「要我下決心還不容易,拿出實力來爭取不就得了。」 「像魯荻丟下妻子去見你那樣?」 「啊,他呀,他根本是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聲音中忽然出現恨意。 「你是說……」 「你以為他當初為什麼會單刀赴會,力拼你們兄弟和鐵掌他們七個,還外加一個濟南大將軍,說到那個大將軍,一聽到姓魯的說他是為愛人而來,立刻沉不住氣,實在太沒用了。」 「你怎麼知道他沒用?你用過?」 「要死啦,這個節骨兒眼上,你還有心開我玩笑。」緊接著是「啪!」一聲,看來這個楚纖是「打是情、罵是愛」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 為什麼?子夜愈聽,頭腦愈清楚,但疑問也愈多: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提都沒提到一句浮煙? 「對了,」她的聲音再度傳來,可是有點喘,該死的,這個楚纖一點兒羞恥心都沒有嗎?」當時他上衣染滿了血,我還以為他死定了呢。」 「是我小弟刺中了他胸口沒錯,可惜傷口夠長不夠深,才會看起來過癮,其實……」他「忙」得很,沒空說話了。 「不……不要在這裡,我們另外找個房間……最好像魯荻愛他老婆那樣,把我寶貝到極點……」 「沒問題,魯荻不肯給你的,鐵掌無法給你的,讓我統統補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