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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襲月    


  方傑瞄了一眼,「香檳?雍,你要慶祝什麼?」

  嚴判雍瀟灑地往沙發上一坐,視線正好對上挑高的二樓,「慶祝我即將擁有方氏『流光』在墾丁的設計所有權。」

  「這麼自信?」方傑對小白荷可有信心。

  「你可以等著看。」他剛看到的百分之百是女人的裙擺,既然阿傑口中的小白荷人正在「魔厲」,那麼在司徒家中的就是別的女人。這不就證明了他跟阿傑的打賭,他百分之百的贏了。

  「司徒,不介紹一下你的女人。」嚴判雍朝二樓的方向揚了揚眉。

  司徒隼鷹怪異地看了眼明爭暗鬥的兩人,聳了聳肩,「等我一會兒。」他轉身走向右側的旋梯,不一會兒,人便出現在二樓。

  走進他的房內,就見到魏芙蕖坐在床沿抱著小腹,神色恍惚地陷入沉思中。

  司徒隼鷹心口一緊,快步地走了過去,面對她蹲了下來,「荷兒?你怎麼了?不舒服?」

  魏芙蕖面容慘白,小臉上竟沁著汗珠。

  她剛才又吐了,怎麼辦?她覺得自己愈來愈掩飾不住懷孕的孕吐。再不久,鷹就會發現……

  「怎麼了?」司徒隼鷹擔憂地抹去她臉上的汗水,發現她的小臉冷冰冰的。

  怎麼回事?又受寒了嗎?

  他起身忽地一把抱起她。

  「鷹!你做什麼?!」魏芙蕖連忙揚嘴,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老天!她整個人都暈了起來。

  但一瞬間,她就讓司徒隼鷹穩穩地抱上床,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鋪,「唔……」魏芙蕖飛快地側過身子,將臉埋入一旁的枕頭,暗暗調整呼吸將止不住的酸液壓下,就怕在他面前漏了餡。

  司徒隼鷹探了探她的額頭,「我讓阿傑過來看看你。」說著,便起身。

  「不要!」魏芙蕖嚇得冷汗直流,連忙攀住他的腰桿。

  司徒隼鷹皺起眉頭,「你在怕什麼?」精明的商人本性嗅出一點點疑雲的味道。

  魏芙蕖抱住他的腰,小臉貼著他的小腹,不敢看他銳利的黑眸,「呃……我怕打擾到人家,我只是……只是還沒吃晚餐,鬧胃疼……而已……」

  她的聲音悶悶地由腰側傳來,有些驚訝她的主動貼近,司徒隼鷹微一揚眉,「胃疼?」本來想帶她上「魔厲」,結果一拖下來,他都忘了兩人都還沒用餐。

  「想吃什麼?我讓阿傑他們叫外燴過來。」

  魏芙蕖臉色一白,老實講,她一聽「外燴」兩字就想吐了,哪想吃什麼,現下的她最沒興趣的就是「吃」。

  「我……我喝杯牛奶就好。」

  「牛奶?」他這裡怎麼會有牛奶這種東西。

  打定了主意,他拉開她環緊的手臂,心裡雖奇怪荷兒這突如其來的怪異,但也沒說什麼。

  方傑與嚴判雍對魏芙蕖都不陌生,但一小時後乍見正緩步下樓的淡紫色身影,嚴判雍卻吃驚地讓一口酒嗆到。

  「幹麼,心疼我即將到手的小別墅嗎?」

  怎麼可能?!嚴判雍不是心疼那小小微不足道的賭金,而是……

  這女人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荷兒,這兩人你可能還記得,左邊的是方傑,右邊是嚴判雍。」

  面對陌生的兩人,魏芙蕖淡淡一笑,「兩位好。」有些疑惑,不懂司徒隼鷹為什麼說她見過這兩人?

  「荷兒小姐,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方傑朝她揚唇,意有所指地勾著笑。上回被司徒當醫生臨時召去看病時,她仍昏迷不醒。

  「是嗎?」魏芙蕖微微一愣,仰頭不解地看向司徒隼鷹,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出名。「方先生認得我?」只有親密的朋友才喚她荷兒。

  司徒隼鷹不悅地瞪了方傑一眼,「你別理他,到餐廳來,可以吃飯了。」他擁著她往餐廳方向走去。

  一見到滿桌的菜色,魏芙蕖臉都綠了。

  旁人聞的是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她聞到的卻如同催吐劑。她怔怔地退了一步,臉上有著掙扎。

  「怎麼了?」司徒隼鷹環著懷中的柔軟,為她拉開椅子。

  至於方傑與嚴判雍根本不需他招呼,早在餐桌另一側坐定,開始進攻食物。

  「鷹……我不餓,可不可以不要吃?」她可憐地哀求身邊正為她慇勤菜的男人。

  司徒隼鷹沉下臉,「不是說你餓到胃疼嗎?怎麼可以不吃。」他單手在她前面的空杯上倒了滿滿的一杯鮮奶,「先喝點牛奶。」

  捧起鮮奶,魏芙蕖深深地吸了口氣,杯口緩緩靠近唇緣,她強迫自己喝下一口,等著反胃的感覺升上。

  咦?還好嘛!

  魏芙蕖驚訝自己近日來老是造反的胃似乎不排斥鮮奶。

  她又喝下一口,抬頭對司徒隼鷹甜甜一笑。

  不知道她為什麼又突然好心情起來,他微一揚眉,順手夾了塊奶局香蟹,堆上她已如小山的碗裡。

  甩都不甩方傑及嚴判雍的吃驚表情,以他們從不曾聽過,放軟了三度的柔聲道:「這是你喜歡的北海道帝王蟹,既然開胃了,就快吃。」

  方傑雞皮疙瘩都快站起來了,「雍,你會不會覺得司徒的聲音柔得令人聽不慣。」他低聲的咬著耳朵道。

  嚴判雍不置一詞,一雙深沉的褐眼若有所思地直盯著魏芙蕖。

  方傑奇怪地看他一眼,才要發問,桌子那頭的兩人世界卻忽然傳來碗盤碰撞的聲音。

  「嘔——」魏芙蕖才剛要舉箸,一股反胃的酸液又湧上喉頭,她連忙摀住口鼻,顧不得一旁詫異的司徒隼鷹,丟下碗筷,飛快地起身衝向浴室。

  桌上的鮮奶、飯菜撒了一桌,司徒隼鷹根本無暇顧及,丟下一句,「阿傑,收拾一下。」便快步跟了過去。

  方傑拉長了下頷,不敢相信司徒隼鷹竟然也是「有異性、沒人性」的一掛,竟然要身為好友的他收拾餐桌!當他是來他家當下人的呀?!吩咐他打電話叫外燴也就罷了,現在竟還要他動手收桌面?!那他要不要順道洗個碗呀!

  但——

  不爽歸不爽,他還是認命地扭來抹布。

  「阿傑,你說,她的性子與當初第一眼如何?」趁這個機會,嚴判雍沉聲問道。

  方傑思索了片刻,「是不同,但,同一人,不是嗎?」當初調查的可是由雍集團內的情報網找來的,別人他不敢說,但嚴判雍的情報網不輸國際上數一數二的單位。

  「媽的……」嚴判雍暗暗低咒了聲,將他的懷疑告訴方傑。

  「來這之前,你在『魔厲』見過她?」方傑皺著盾問。

  「嗯。」

  「所以?」他將桌面的殘渣全掃進垃圾桶。

  「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不奇怪嗎?我打算再查一次。」嚴判雍沉靜道。

  「你懷疑當初司徒找錯人了?」

  嚴判雍點點頭。

  若他的眼睛沒看錯,這就代表他的屬下辦事有問題。事到如今,當初司徒究竟有沒有擄錯人都不是問題了,惟一的問題是自己的信譽。

  方傑點了點頭,「重新調查我是沒意見,但查出來的結果可要注意一下司徒的反應。」

  未雨綢繆總沒錯,雖然他不以為雍的問題有多嚴重,就算司徒真是認錯人好了,魏芙蕖可以否認呀,但既然她沒說且也與司徒相處至今,那她定是對司徒有感情,既然如此,橫豎兩人是在一起了,怎麼相遇的又有什麼關係。

  只是,變數仍然存在,情人間的問題到底不是邏輯可以推斷的。

  「嘔……嘔……」

  站在浴室門前,司徒隼鷹擔心地聽著裡面不斷傳出的嘔吐聲,雖然心急,但他仍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浴室門口。

  「荷兒,開門。」他沉聲命令。

  魏芙蕖整個人吐得虛脫地跪坐在馬桶前,胃裡已什麼都沒有了,可她還是好難受……

  捂著小腹,她難受地低吟,「我……沒事……」她虛弱地低喊。

  「該死的,把門打開!」他頭一回見她吐成這樣,不可否認,他心裡有些不安。

  「等等……」

  裡面傳來她無力的嗓音,司徒隼鷹考慮是不是該拆了眼前這扇礙眼的門。

  才這麼想,門「咋啦」的一聲緩緩地打開。

  她蒼白著小臉,搞著小腹慢慢地踱了出來。

  司徒隼鷹心疼地撫過她汗濕的臉側及鬢髮,「怎麼吐成這樣?」

  魏芙蕖無力地偎進他懷裡,「我好累……」她低喃道。

  喉嚨好痛、頭好暈,胃裡像有群小人兒在跳舞似的,直直地要竄上喉頭……

  司徒隼鷹抿著好看的薄唇,黑瞳裡儘是擔憂,「你吐成這樣不像是餓壞了。」瞧她連食物都碰不得。

  魏芙蕖猛地一僵,「我——」完了,他要猜到了。

  「走,我們到醫院去。」他打橫抱起她,堅定地往前廳走去,經過方傑及嚴判雍兩人時仍步伐不停,一時竟忘了方傑本人就是現成的醫生。

  她害怕地攀緊他肩頭,「做……做什麼?!」

  「讓醫生檢查一下,你這樣,我不放心。」

  「不……不要啦!你的朋友還在這裡,改天、改天好不好?」她將小臉埋進他的肩窩,不敢看向其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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