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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惜奴 戴晴無聲的點頭應允,卻覺得天旋地轉,無法集中思緒,內心混亂不已。 「那麼,」費雲翔刻意的說,「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了。」 戴晴用眼角餘光看著他們走出去,看著他們闔上的門,若有所思的杵在原地,許久, 許久,室內只是一片寧靜,戴晴無話可說,而費天翔則悶著氣不肯說話。 一切都太戲劇化了,前一刻,費天翔才為了「誰愛誰,誰又不受誰」的問題和戴晴 爭論不休;而後一刻,他所有信誓旦旦的言論,就都成了可笑的廢話,儼然都成了他自 以為是的自作主張。 在費雲翔為了蘇媚,不惜作出「犧牲」戴晴的決定後,費天翔還有什麼立場,能讓 戴晴相信他大哥的心底其實是愛她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嘛?費天翔不禁要咒罵老天, 何苦讓事情變得如此複雜。 他惱費雲翔的愚蠢、他惱蘇媚的興風作浪、他惱自己的無能為力,他更惱戴晴不懂 得為自己爭取,只會傻傻杵在那兒,暗自吞食傷心,無助得教人心疼。 但,她怎還能笑得出來呢?是的,佇立許久的戴晴焉然回首,漾著盈盈的笑容,朝 他走了過來,她說:「這下可好,你成了我的頂頭上司,若以前有所得罪,可請你多加 包涵,不要和我計較喔!」 這就是戴晴,永遠把自己的喜、怒、哀、樂隱藏得不著痕跡,表現得恰到好處。真 想敲醒她,但他還生著她的氣呢!費天翔硬是板著臉、嘟著嘴,對她不理不睬。 「怎麼啦?天翔。」她若無其事的說,「現在就給我排頭吃呀!」 「是你要我別開口的。」費天翔忍不住說,「我不會再自討沒趣了。」撇開頭,認 真和她生起氣來。 「天翔,天翔……」她柔聲喊,輕拉他的衣袖,四、五聲仍不見反應,索性也不理 了,說:「好!咱們誰都別理誰,倒也輕鬆得乾脆。」 說完,她掉頭就向門口走,費天翔急忙喊:「你太霸道了,只許自己生氣卻不許我 發火。」 她停下來,輕笑說:「你實在很孩子氣耶!」 「可不都是你給逼出來的嗎?」 她搖搖頭,輕歎氣,「好吧!算我錯。」走向他,站在一旁,「我只是不想你和雲 翔吵,更不想看見你們打架。」 「和他說不通,當然只好以武力解決。」 「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沒辦法。」費天翔解釋的說,「這可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瞧你,生起氣來連嘴都溜了,說的是什麼邏輯嘛!」 他噗嗤的笑出來。 「總算會笑了,氣也該消了吧?」 「氣!我當然生氣。」他站起身,振振有辭的說,「你怎能這麼認命,我大哥怎麼 說,你就怎麼做,真把我給活活氣死。」 「要不,我還能怎樣?」戴晴無奈的反問。 「你該反抗,你該為自己的權利爭取,而不是做個待宰認命的羔羊,你的積極、你 的不認輸、你的勇氣全都跑到哪兒去了?印象中的你,不該是這麼毫無主見、惟命是從 的人。怎麼今天忽然全轉了性,這麼……這麼教我失望。」 「天翔。」她說,「我一直是這樣的,只不過今天的你,對我的期望過高,總想我 能配合你心裡的看法,而我卻沒有那麼做,所以你會有失望的感覺。」 「不對、不對!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推翻她的解釋,「首先,我大哥就不對, 他怎能頤指氣使的在蘇媚面前顯露他的霸氣,也毫不在乎你心裡的感受;再來,你也不 對,怎能毫無脾氣全然接受他的安排,要照你以往的個性,早跳起來和他槓上了。老實 說,你讓我覺得你很怕我大哥,甚至也怕那個蘇媚。」 戴晴猛地搖頭,「天翔,你又胡猜瞎說了。」她很無奈的說,「再怎麼說,你大哥 總是老闆,而我只是個拿他錢為他工作的職員,你認為我真能為所欲為,想怎樣就怎樣 嗎?何況,他的安排也挺好的,跟著你,起碼沒那麼多工作可忙。」 費天翔臉色一沉,「好呀!你拐著彎取笑我。」 「唉!拜託!天翔。」戴晴討饒的說,「就讓這件事過去好不好,我們換個話題聊 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還在氣頭上,哪有心情想別的事來聊。」 「你就不想楚楚?難道你不該想點辦法挽回她嗎?」 「想有什麼用?」他唉聲歎氣的說,「人家都不理我了,我看我還是放棄算了。」 「如果你真這麼容易放棄,就不是我認識的費天翔了。」 費天翔用很有興味的眼光望著她,好似她的話深得他心,當下悟得該如何處理和楚 楚的事。 「那……你和我大哥的事……」 「我和他一點事也沒有。」她立即接口,「所以請你以後別再妄下論斷,說些沒有 根據的事情,幸好一切及時打住,否則真不知會鬧出多大的笑話來。」 費天翔靜默,無言以對。 戴晴歎了口長氣,心想,這真是漫長的一日。 第八章 接下來的日子,簡直是一團混亂。 蘇媚像是怎麼教也教不會,頭腦像缺少一根筋,總無巧不巧的忘東忘西、丟三落四, 偏偏忘的、落的全是重要事,害得戴晴總跟在後頭忙著收拾殘局。其實,蘇媚真的很用 心在學,只是天生缺乏組織能力,後天又養成了享福過好日子的習性,所以學起來也就 特別辛苦,特別累,於是戴晴教得也就辛苦、也就累。 不過,蘇媚也不是全然派不上用場,她的交際手腕堪稱一流,不但能言善道,應對 進退更是得宜,不論是陪同費雲翔或單獨代表公司前往應酬,總是表現得可圈可點。 費雲翔自然也注意到她這項優點,建議派她到公關部當主管,卻遭到她委婉的拒絕, 理由是公關部學不到她想學的東西,於是,戴晴只好兩頭跑兩邊忙,幸好費天翔那兒果 然就如她所說的「沒什麼工作可忙」,否則她哪來的三頭六臂來承受這樣的折騰。 這樣忙亂的日子,還照樣發生不大不小的瑣碎事困擾戴晴。房東太太像是食髓知味, 為了電話費、水費等等的理由,又調高了兩次房租;而孫漢良的鮮花、卡片依舊不斷, 來電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令她不勝其擾,而最、最、最令她憂心的事,該算是賀子玲的 來電。 其實,她們之間為了戴正豐的事,偶爾也會通電話商談,而這次賀子玲居然在電話 中開口向她索取五百萬……她拒絕了,她當然得拒絕,因為她根本沒有錢。這些年所嫌 的,大部分都給了賀子玲讓她照顧父親,剩餘的也只足夠她溫飽,她哪還有錢給她,何 況是五百萬這麼大的數字。 但,電話那頭的賀子玲可不管那麼多,又是哭又是鬧,把戴正豐也給抬出來作為脅 迫,什麼能求能說的話,全都搬出來數落個盡。甚至,還要脅的說:「沒五百萬做安心 的底,我倒不如和你爸爸一起上吊算了……」 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對生活毫無目標,丈夫又不能依靠,錢,就成了她惟一的保 障,雖然戴晴很難相信她要這筆錢只是想圖個心安、圖個保障,卻又不免試想賀子玲的 處境,又念及她為父親付出的年輕歲月,更怕賀子玲索求不得,因此拋下依賴她多年的 年邁父親,於是,太多的想法、太多的顧慮,使戴晴不得不答應了賀子玲。 戴晴納悶的想,天知道,得上哪兒去籌這筆錢?手指輕撥手中的文件,上頭登錄的 數額筆筆皆是上千萬的交易,而她卻為了五百萬發愁。算了!別想了,若是不加快速度, 只怕事情真給耽擱了,她立即攤開手中文件。 這回又是拜蘇媚之腸,得加班到如此深夜時刻,現在費雲翔批下來的文件,未必會 先傳到戴晴這兒,往往蘇媚都會先一步取走文件,有時她處理得很妥當,但有時又會缺 根筋忘了處理。就好比戴晴手中的這份文件,蘇媚一早就取了去,卻不知為了什麼直到 下班前,還平躺在她的辦公桌上沒處理,偏偏明天一早業務部的經理要攜帶此文件到香 港開會,原本有很多的時間可以修改費雲翔訂正過的內容,經蘇媚這麼一大意,它卻成 了超急件。 直到下午近六時,業務經理才十萬火急的捧著它來找戴晴,交由她來處理,而蘇媚 卻像個無事人似的,照樣從容赴她的應酬。 十一點,她最後再次審閱文件,拿新舊文件相對照,以避免任何的錯失、遺漏,然 後,她感覺身後有人,而她很直覺的說:「天翔,你還沒回去嗎?」 戴晴取下眼鏡舒解鼻樑的壓迫感,然而背後仍是一片靜默,她想,費天翔八成又想 嚇唬人了。 「天翔,我知道是你。」她轉過身子,說,「你嚇不到我的,我……」她訝然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