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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席安妮 哇!好大的火氣,可夜魈一點都不在意地應和:「可以,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正要往哪去?」 「京城。」 「我也是。」他不介意為了她往回走,反正只是早點回去而已。他別有用意地推薦著,「我住那,要一起走嗎?」 誰曉得他是不是什麼壞心眼的人,昭亞原本想一古腦地拒絕他,可是衡量一下,兩個人走也好有個伴,但又怕她爹追上來……不,等等,這個人或許可以幫幫她。 昭亞露出同意的笑容:「好,一起走。」 見她同意,夜魈叫喚白己才放開任意奔馳的坐騎,他伸出於說道:「來吧。」 從不懂女人家該有哪些禮儀,昭亞看著他伸出來的手問:「這是要做什麼?」 「我要拉你上馬啊!」一般的千金嬌嬌女不是不走路的嗎?因此夜魈才叫來自已的坐騎準備載她一程。 「我可以自己來。」說著,她就要自己跨上馬,但馬上被夜魈攔腰抱起,她皺起眉看他,「你不信我?」 「這樣不雅觀,還是讓我來吧!」 「為什麼?」她以前就是這樣上馬下馬的,也沒人跟她說過不可以這樣,如今這理由讓她心生納悶。 她的問題讓夜魈不知該怎麼說,想了一下,他才道:「姑娘家就是要溫雅一點,再說女子生來就是要被保護。」 保護?昭亞第一次被人當成女人對待,心中竟有種無法說出口的感覺。她都差點忘了此刻她是個女孩子,女子就該有女子的規範,只是她從不懂這些,心中躥起的感覺是挫折還是矛盾?她都已經有點搞混了,女人應該是被人保護的嗎?唉!看樣子她要適應新生活還早得很。 * * * 當她再一次因為自己腳邊的裙角跌倒時,夜魈真的忍不住了,雖然從剛剛他就一直忍著自己的笑意,可是這次他真的真的忍不住了,當第一聲笑聲冒出時,他連忙想以輕咳掩飾,但終究失敗了,因此招來怨恨的眼光。 丟開所有好笑的心情,知道自己要有所表示的夜魈好心地上前問:「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昭亞好氣,氣得想捶東西發洩一下,但手邊並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洩恨一下。 他們因為進了城,所以下馬用走的,但這對昭亞來說是一大難事。不管她再怎麼小心,還是會因裙角而感到行動不便。 他故意轉開話題問:「你不痛嗎?」 「當然痛,要不痛你來多摔幾次。」她輕哼,別開頭。這人老問著廢話,讓她好想對他生氣,但他那溫和的神情又讓她無法氣太久。她討厭當女人,因為女人好像是弱者的代名詞。 瞧她那氣嘟嘟的表情,夜魈就覺得一陣好笑,但他又不能笑出來,因此他憋著氣隨應了一聲:「喔!」 看著他那副想笑不能笑的模樣,她板起一張臉瞪著他:「你不要笑了!」 這人怎麼回事,從剛剛認識到現在都一直在偷笑,好像她有那麼好笑似的。雖然知道不該跟陌生人打交道,但昭亞直覺認為他不會是壞人,只是現在他這樣讓她重新考慮自己要不要再跟他一起走了,因為他的從偷笑真的太傷人了。 「對不起,但我就是……就是忍不住。」他不住地抖肩,他真的努力在控制自己的笑意。 昭亞不高興地把頭拾得高高的:「哼!」 就怕會引起她的不滿,夜魈舉起雙手投降:「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昭亞生著悶氣瞪著地上,好像它不該在那裡讓她跌倒。又不是她願意這樣的,她已經在努力了。 也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夜魈手掌中有個小瓷瓶,他溫柔地告訴昭亞:「這擦傷藥給你,或許有點幫助。」 昭亞有點訝異地看著他,第一次有人這麼柔聲跟她說話,她反應遲鈍地道謝:「謝謝。」 對於這樣的體貼,昭亞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第一次有人這樣溫柔地待她,好像她是他的公主似的,過去的男孩生活讓她學到她要對女子溫儒有禮,是因為禮教的規範,但她從不知道那是為什麼。 「對了,我還不知道姑娘芳名?」夜魈突然想到地問,想他們認識也老半天了,可還不知道怎麼稱呼她。 「我叫昭亞,任昭亞。」 他有禮地欠身自我介紹:「在下夜魈。」 看他欠身,昭亞在想她該不該學學一般千金小姐,羞赧地道「這廂有禮了」,但想到她從不做這樣的事,做了一定又會讓他發笑,所以她只是淡然地點了個頭。 夜魈並沒有忽略她的反應,一般女子對於一個陌生男子會有的羞澀她都沒有,她好像已經很習慣這樣的接觸.那讓夜魈不禁猜想她來自哪裡,她跟自己所認識的一般女子不太一樣。 「你一個姑娘家要上哪?一個人上路蠻危險的。」多瞭解一點總是好的,夜魈發現他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我後娘要我去投靠她的一個親人。」 春娘幫她逃跑是有條件的,除了她不能再扮回男兒身之外,她得到春娘的姐姐家去避避,主要是怕昭亞在外面亂跑胡逛地遇上了危險,到了那邊有人照料春娘也才能放心。 「投靠?」在這戰亂的年代裡,這樣的事已是家常小事,把自己的小孩送到安全一點的地方,只因為在原來的家鄉生活不下去。只是夜魈瞧她不像是來自貧苦人家。 「是啊!因為我是逃家的女孩。」昭亞不在乎地說著,並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多大的誤會,她向來是直來直往慣了,根本忘了現在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逃家?」夜魈嚇了一跳,她那一身的打扮,是有點千金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是遇上了什麼樣的麻煩,「你做錯了什麼事?」 她笑笑地揮揮手,好似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瞧他的表情有種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她安慰著說:「別想得太遠,只因為我爹逼婚,所以我才會逃家。」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不好?」夜魈本能地這樣說,忘了自己也正因這檔事而頭大得很。 「不好!」這話似乎點燃了昭亞心中的怒火,她冷笑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後以毫無感情的聲音問:「不知公子娶親否?」 他簡單地回答:「尚未娶親。」 「今年多大?」她又問。 「二十七。」 這下子好辦,昭亞扭扭捏捏地欠了身:「那敢問公子一個問題?」 他大方地回禮:「請。」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至今為何尚未娶妻?」一字一語清清楚楚地提出她的問題,昭亞就不信他有什麼好理由。這人不站她這邊也就算了,還幫她爹說話? 「這……這……」一時之間他竟無話可說,面對昭亞假意裝出的天真笑容,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理由,「時機未到。」 他會被逼婚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一直以來,夜魈東征西討的,從未有定下來的念頭,身邊無婚事約束著,一個人過日子自在多,所以從未想過要娶親,都已快三十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也難怪拓跋亹要設計他了。 轉得真好,昭亞掩面輕笑:「我的時機也未到,你說我該不該跑呢?」 夜魈放聲大笑,第一次他被說得無話可回,第一次有個女孩能讓他如此開懷。她的機智與對答實在跟一般女孩不太一樣,當下,他就決定喜歡她。 這下,夜魈知道一路上他是不會無聊了。 * * * 兩人結伴往京城的路上走著。夜魈一路上都在觀察身邊這個有點與眾不同的姑娘。她的行為舉止有點像男孩,談話之間看得出她讀過詩書,即使如此,他覺得她是個漂亮的姑娘。 蓮花裙,荷葉袖隨著她的擺動而飛揚,秀髮上的髮簪在陽光下閃爍著,腰間的玉飾互相撞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惟一讓他覺得遺憾的是無法看清她的五官,她額前濃密的前發遮住了應該是姣好的臉蛋。 此時,昭亞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再被腳邊的裙角給絆倒,雖然仍不時得注意,但她發現只要碎步輕移,走路並不是件難事,只是這樣的小步伐跟不上前面的大男人。 昭亞細看前而應該被她稱為無聊男子的夜魈,從他打扮看來應該是個胡人,人高體壯的,讓她跟他說個話還得仰頭才行。他沒有蓄著胡人最喜歡的滿臉大鬍子,這剛好讓昭亞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說真的,昭亞只能以粗獷來形容他整體的感覺,未忽視他所引起的騷動。他所到之處,男人投以注目眼光,女人丟給愛慕眼神,而他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來自普通人家。 兩人一路行來,對於彼此瞭解的也不多。昭亞只知道他尚未娶親,還有他住在京城,她有種衝動想再多知道他一點,但最後卻是強壓抑了下來。昭亞暗罵自己,到了目的地之後就要分開了,說不定再也不會見面,對於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這麼在意是為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