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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羅莉塔·雀斯 「事實上,我打算現在就處理。」他開始把枕頭堆在一起。 「你真是……善解人意。」她的目光從枕頭瞥向他。 他拍拍枕頭堆。「我要你躺在這裡。」 「赤裸的嗎?」 他點頭。 她毫不遲疑地站起來解開睡袍腰帶。他看到睡袍敞開,她緩緩地聳肩褪下睡衣的肩帶。 致命美女,他心想,著迷地看著黑色絲綢滑下她的肩膀,經過曲線曼妙的凝脂肌膚,無聲地落在她的腳邊。 他看到她輕盈優雅地爬上床靠在枕頭上,無所顧忌,無拘無束,無所畏懼。 「我幾乎希望可以一直赤身露體,」她輕聲說。「我喜歡你看著我時的表情。」 「你指的是歎息垂涎嗎?」他解開自己的睡袍腰帶。 「我指的是那種慵懶、陰沉的眼神,」她的手放在小腹。「使我的內在熾熱混亂。」 他甩掉睡袍。 她倒抽口氣。 他亢奮的慾望好似聽到她的呼喚般一躍而起。丹恩低頭看了看,然後放聲而笑。「你要陽剛就給你陽剛。」 「還有壯碩、俊美。」她沙啞地說。「我怎麼抗拒得了你?你怎會認為我能?」 「我不知道你這麼膚淺。」他爬上床,跨坐在她的腿上。 「幸好我就是這麼膚淺,」她說。「否則……」她的手沿著他的腿往上滑。「噢,丹恩,如果你猜得到我們初次相遇時我想些什麼……」 他溫柔卻堅決地移開她的手,放到床墊上。「說來聽聽。」 「我在心裡脫光你的衣服,我無法克制自己。那幾秒鐘真是可怕。我好怕我會失去理智,當場付諸行動。就在古董店裡,在錢老闆和博迪的面前。」 「脫掉我的衣服,」他說。「在你的心裡。」 「其實是扯掉,像我方纔那樣。」 他俯身靠近她。「想不想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親愛的(意語)?」 「希望是同樣邪惡的事。」她撫摸他的胸膛。他再次將她的手拿開。 「我……想要……舔你,」他慢條斯理地說。「從頭頂……到腳趾。」 她閉起眼睛。「夠邪惡。」 「我想要舔你吻你摸你……身上的每個地方。」他親吻她的額頭。「每個雪白的地方,每個粉紅的地方,每個其他的地方。」 他用舌頭舔過一道柳眉。「我現在就打算那樣做,你最好乖乖地躺著接受。」 「是。」一聲默許的嘶聲和一個哆嗦——顯然是愉悅的,因為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輕吻她微笑的唇,不再多說什麼,開始實現他的幻想。 他發現她實際的氣息和味道比幻想中更加甜美迷人。 他親吻她的鼻子和臉頰,不斷嗅聞、品嚐和發現初見時即令他泫然欲泣的鵝蛋臉、高顴骨和細嫩的肌膚。 當時她的完美無瑕幾乎令他心碎,因為自知不可能擁有她。 但至少現在他可以擁有她。他可以碰觸那完美的嘴唇……令人心碎的臉蛋……優雅迷人的耳朵……光滑修長的粉頸。 他還記得自己如何站在陰影裡渴望她那被路燈照亮的白皙肌膚。他張開的唇從當時躲在暗處凝視的雪白肩膀來到蓮藕般的手臂,一路移到青蔥似的指尖。她忍不住握起拳頭輕聲歎息;歎息聲在他的血管裡呢喃,撥動他的心弦。 他從容不迫地親吻她隨著急促呼吸起伏的酥胸,舌尖舔過硬挺的乳尖,短暫陶醉在她細微的呻吟裡,接著繼續前進,因為還有太多地方要探索,一點也輕忽不得。他要細細體驗,因為世界說不定明天就結束,地獄的大門將開啟並把他吞噬。 他繼續往下移,實現他的承諾把熱吻撒遍她平坦的小腹、臀部的撩人曲線、勻稱的小腿、纖細的足踝和趾尖,然後他的吻緩緩往上移到她滑嫩的大腿內側。 她在顫抖,他灼熱的亢奮早已準備就緒。 但他還不肯停止,因為可以信賴的只有現在。此時此刻可能就是他擁有的全部,於是他再一次吻遍她的全身。 最後他的舌頭舔過她兩腿之間濃密卷毛上方的細嫩肌膚。 「你好美,潔絲。」他嗄聲說。「全身上下。」他的手指探進濕濡的卷毛裡。 她呻吟。 他的唇舌來到溫暖濕濡的核心。 她低喊一聲,手指伸進他的頭髮裡。 女性的歡愉叫聲使他血脈賁張,濃郁的女性氣味充滿他的感官。他在這世上想要的只有她,如今她不但屬於他,還因他濕濡灼熱。 因著她對自己的渴望,他用唇舌膜拜她。而這膜拜帶來極樂,令他更想取悅她,直到她揪住他的頭髮叫喊他的名字,他感到她在高潮中顫動。 他終於進入她熱烈歡迎的柔軟中,與她同行。 接著他也達到高潮,如果世界在這一刻結束,他會快樂地下地獄,因為她好像沒有明天似地緊抱著他親吻,好像她會永遠渴望他。 解放的那一剎那,他灑在她體內的好像是他的靈魂。如果必須放棄靈魂才能換得她帶來的片刻極樂,他會很樂意那樣做。 ☆☆☆ 翌日,潔絲把聖像畫送給他。 進入早餐室時,丹恩發現它就擺在他的咖啡杯和餐盤之間。即使在陰天的微弱晨光中,畫框的寶石仍然閃閃發亮。在金黃的光環下,灰眼睛的聖母眉頭輕蹙,對懷中繃著臉的聖嬰微笑。 寶石畫框下塞著一張對摺的小紙片。丹恩的心跳加速,抽出紙片打開來。 紙片上只寫著「生日快樂」四個字。 他抬頭望向坐在對面的妻子,從窗外照進來的朦朧光線圍繞著她烏黑的秀髮。 她正將一塊烤餅塗上奶油,對她所引發的天崩地裂一如往常那般渾然不覺。 「潔絲。」他緊縮的喉嚨勉強擠出她的名字。 「什麼事?」她放下奶油刀,舀起一匙蜜餞放在烤餅上。 他絞盡腦汁還是找不到他要的字眼,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麼。 「潔絲。」 烤餅停在半空中,她望著他。 丹恩指指聖像畫。 她望過去。「哦,但願遲到總比不到好些。我知道它不能算是真正的禮物,因為它終究屬於你。結婚後,我的一切差不多都成為你的。但我們暫且假裝一下,因為我還想不出,更不用說找到合適的生日禮物送你。」她把烤餅扔進嘴裡……好像一切都已經解釋清楚,並徹底解決了,好像天也沒有塌下來。 丹恩第一次約略瞭解身為崔博迪、既擁有人類必要的智能卻無從發揮是什麼感覺。也許博迪不是天生愚蠢,丹恩心想。也許他只是從小飽受震撼,長大才變成現在這樣。 也許她這個致命美女並不真的會使人喪失性命,但很可能使人喪失智能。 不會是我的智能,丹恩決定。她休想把我變成十足的笨蛋。 他應付得來,他也解決得了。這次他只是太過驚訝。上次收到生日禮物是八歲時母親送給他的,十三歲生日時華戴爾和莫維爾提供的妓女不能算數,因為丹恩最後仍需付錢。 他真的只是太過驚訝,而且是極其驚訝,因為他真的以為潔絲寧願把聖像畫扔進一鍋沸騰的酸液也不願讓他擁有。協商婚事時他連提都沒有提到它,因為他以為她早就把它賣掉了,他堅決不讓自己幻想或希望它還在她手中。 「真令人……驚喜。」這是聰明的成年人在這種情況下會說的話。「謝謝。」 她微笑。「我就知道你會瞭解。」 「我不可能完全瞭解其中的涵義及其象徵意義。」他異常冷靜地說。「但話說回來,我是男性,我的頭腦太過原始,無法進行如此複雜的思考。但在除去髒污後,我立刻看出它是精緻的藝術品。我想它會令我百看不厭。」 說得好,他心想。成熟、聰明、理性。現在他只需要把手放在桌面,不讓它顫抖。 「希望如此。」她說。「我確信你已經看出它的稀奇非凡。一般的斯特羅加諾夫派畫作雖然精美,但這一幅比它們都更加感人,對不對?」 「感人。」他注視著畫像。即便已經屬於他,他還是感到不安,不願沉迷其中或探究它引起的感覺。 她起身走過來,伸手按著他的肩膀。 「在它清潔修復後,我第一次看到時,立即深受感動,」她說。「那些感覺非常奇怪。但這種程度的藝術性,顯然非我所能理解。你是鑒賞家,我只不過喜歡收集。有時我也不確定某些物品為何引起我的注意,即使我十分確定它們的價值。」 他困惑地瞥向她。「你要我解釋它為什麼如此稀奇非凡?」 「除去聖母罕見的眼睛顏色、大量使用黃金,以及做工考究以外。」她說。「這些都無法解釋它如此令人感動的理由。」 「它令你感動是因為你多愁善感。」他勉強把視線轉回聖像畫。 他清清喉嚨,以教師的耐性語氣繼續說:「我們習慣了典型的俄式噘嘴表情,但這幅截然不同。嬰兒看來真的很不高興,好像厭倦了擺姿勢,或是肚子餓了,或是純粹想引起注意。母親沒有傳統的悲哀表情,她的眉頭只微微皺著,也許有點心煩,因為嬰兒在找麻煩。但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像在安慰或寬恕他。因為她知道他什麼都不懂。天真的嬰兒視一切為理所當然:她的微笑和安慰,她的耐性……和寬恕。他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更不可能知道如何感恩圖報。因此他鬧彆扭、生悶氣……享受著年幼無知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