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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羅莉塔·雀斯 丹恩侯爵受夠了一天之內有這麼多協商。他來時並未打算跟替他製造苦難的罪魁禍首結婚,至少不是有意識的。他求婚完全是因為受不了被一個報復心切的老處女和她心狠手辣的律師逼入困境,外加死纏爛打。 直到開了口,他才明白她的答覆有多麼重要,沒有她的日子會有多麼沉悶乏味。 雖然她答應了,但他還是感到焦慮,因為她還不屬於他,還是有可能逃跑。但自尊不許他退讓,因為女人無不得寸進尺。 他必須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知道日後他才是一家之主。他不會受操弄,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作風,即使是她。丹恩下命令,其他人服從。 「親愛的(意語)。」他說。 她一臉戒慎地望著他。 他拿起她的手。「收拾行李。」他輕聲說。 她試圖抽手。他放開它,卻攬住她的腰,把她抱離地板,用嘴封住她的唇。 親吻轉瞬間結束,她幾乎沒有時間掙扎。一個迅速、肆無忌憚的吻……他放下她,收回手臂。她踉蹌後退一步,臉紅了起來。 「這就是我協商的方式,潔絲。」他急忙扼殺因那短暫擁抱所挑起的飢渴。「如果你繼續爭吵,我會認為你還想要。」 「好吧,倫敦就倫敦,但那會使你付出極高的代價,丹恩。」她說。 她轉身。「賀律師,別對他手下留情。如果他要盲目的服從,我要他花大錢。我要巨額的零用錢,我自己的馬車和馬匹,兒子和女兒都要有的豐厚遺產。使他哀號,賀律師。如果他沒有像發怒的大象那樣咆哮跺腳,你就可以肯定你要求的還不夠多。」 「我願意付出極高的代價換來盲目的服從。」丹恩邪惡地咧嘴而笑。「我今晚就要開始列一張命令清單。」他朝她誇張地鞠個躬。「後天見,崔小姐。」 她屈膝為禮。「下地獄去,丹恩。」 「我終究會的,毫無疑問。」他望向律師。「明天下午兩點,帶著你該死的文件到我家來,賀德魯。」 丹恩不待回答已揚長而去。 第九章 丹恩和博迪騎馬護送馬車前往加萊。來到投宿的旅店,丹恩和博迪總是待在酒吧間,潔絲則陪她的祖母用餐。橫渡海峽時,侯爵一直待在法國籍輪船的另一端。前往倫敦的一路上,他則騎馬陪在他僱用的豪華馬車之外。一抵達倫敦,他立刻將她、博迪及妮薇放在亞瑟叔叔和露薏嬸嬸的家門口。潔絲此後再也沒有見到她的未婚夫。 離開巴黎兩個星期後,冷落她整整十四天的未婚夫突然在下午兩點抵達,要求她放下正在做的事去伺候他。露薏嬸嬸慌慌張張地來到起居室替丹恩傳話。 「他要我跟他坐車外出?」潔絲氣憤地說。「就那樣?他突然想起我的存在,我就該由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叫他見鬼去吧!」 露薏嬸嬸坐進椅子裡,用手按著額頭。和丹恩相處短短兩、三分鐘,連專橫的嬸嬸顯然也沉不住氣了。「潔絲,拜託你往窗外看看。」她說。 潔絲放下筆,起身走到窗前。她看到下面的街道上停著一輛氣派的黑色馬車,拉車的是兩匹高大暴躁的黑色駿馬,博迪正努力拉住它們。它們不停地噴出鼻息並焦躁地踏步。潔絲可以肯定再過幾分鐘,它們的蹄子就會踏在她弟弟的頭上。 「爵爺說沒有你陪伴,他絕不會離開屋子,」露薏嬸嬸憤慨地說。「我勸你快一點,以免你弟弟被那兩匹惡馬踩死。」 三分鐘後,潔絲已戴上帽子、穿好外衣。再過兩分鐘,她被扶上,更確切地說,被推上馬車,因為壯碩的丹恩隨即躍上座位,害她不得不縮進角落裡,以免碰到他肌肉發達的肩膀。即便如此,身體的碰觸在狹窄的空間裡仍然不可避免。他失去功能的左手擺在腿上,肌肉結實的腿貼著她的,左臂也貼著她的手臂。它們的溫度透過厚厚的衣料刺痛她的皮膚。 「舒服嗎?」他故作有禮地問。 「丹恩,馬車太小,容不下我們兩個。」她不高興地說。「我快被你擠扁了。」 「那麼你或許該坐在我的腿上。」他說。 強忍住摑他一耳光的衝動,她把注意力轉向還杵在馬頭附近的弟弟。「真要命,博迪,快走開!」她厲聲說。「你想被它們踩死嗎?」 丹恩大笑,下令馬匹起步。博迪急忙踉蹌後退到安全的人行道上。 片刻後,馬車以很可能出事的速度在擁擠的西區街道奔馳。但夾在高高的座位側壁和未婚夫結實的身體之間,潔絲知道她不太可能摔出去。她靠在椅背上打量丹恩的地獄駿馬。 她從來沒有見過脾氣如此暴躁的馬。它們小題大做,亂噴鼻息,討厭任何無意中擋到它們的人和物。它們企圖踐踏行人,它們侮辱遇到的每一匹馬。它們企圖撞倒路燈柱和路緣石,企圖衝撞膽敢和它們共用同一條路的每一部車輛。 抵達海德公園後,那兩匹馬仍然毫無疲態。它們企圖撞倒正在海德公園一角搭建牌樓的工人,威脅要到只有國王的馬車才可行駛的羅敦小路上狂奔。 但那些壞事一件也沒有做成。丹恩鎮壓住每項蓄意破壞的意圖,雖然總是等到最後一刻。令潔絲既惱怒又佩服的是,他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辦到了,即使只有單手可用。 「你大概覺得馬匹溫馴就沒有挑戰性。」她自言自語。 他利落地把即將撞上雕像的右邊那匹馬拉回來,使兩匹惡馬往西轉入車道。「也許是你的惡劣情緒影響到它們,使它們受到驚嚇,不知道何去何從,及如何是好。對不對,尼克,哈利?你們是不是害怕她開槍打你們?」 兩匹馬甩頭發出邪惡的嘶聲。 只有丹恩才會用惡魔撒旦的綽號給他的馬取名字,她心想。但那兩匹馬倒也真是名副其實。 「如果你整個星期都在苦苦應付賓客名單、喜宴菜單、會場佈置和許多煩人的親戚,你也會情緒惡劣。」她說。「如果倫敦每個商人都對你糾纏不休,如果你家的客廳像倉庫一樣堆滿型錄和樣品,你也會脾氣暴躁。從我們的訂婚啟事上報的那天起,他們就在煩擾我。」 「我的心情一點也不會惡劣,」他說。「因為我絕不會笨到為那種事煩惱。」 「是你堅持在漢諾瓦廣場的聖喬治教堂舉行豪華婚禮,」她說。「然後又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丟給我,一點忙也不幫。」 「我?幫忙?」他不敢置信地問。「僕人是做什麼用的,傻瓜?我不是叫你把帳單寄給我嗎?如果家裡沒有人能夠勝任,另外僱人就是。想當有錢的侯爵夫人,就要拿出侯爵夫人的派頭來。勞工階級工作,上層階級發號施令。」他以誇張的耐性解釋。「人不該顛覆社會制度。看看法國的情形。他們在幾十年前推翻固有制度,結果有什麼可炫耀的?一個穿著舉止像中產階級的國王,露天下水道出現在最豪華的街區,除了皇宮附近,沒有一條街道有足夠的照明。」 她瞪著他看。「原來你是這麼保守的勢利鬼,從你選擇的同伴還真看不出來。」 他兩眼盯著馬匹。「如果你指的是妓女,別忘了她們是雇工。」 潔絲最不願想到的就是他的床伴。她不願去想像當她夜晚輾轉反側,為新婚之夜缺乏經驗、以及欠缺他偏愛的豐腴身材而煩惱時,他是如何自娛。 不管妮薇怎麼說,潔絲仍然相信她的婚姻注定一敗塗地。她不想對自己能否在床上取悅他耿耿於懷,但女性自尊使她受不了抓不住丈夫的心。任何丈夫,即使是他。妮薇的兩任丈夫連作夢都不曾想要出軌,也不曾像她守寡期間那樣偷偷擁有情人。 但與其為那事煩惱,還不如乘機解決例如賓客名單等比較實際的問題,潔絲告訴自己。 「我知道你的女性同伴屬於哪個社會階級,」她說。「但男性另當別論。以畢樊世為例,露薏嬸嬸說喜宴也許不該邀請他,因為他名聲不佳。但他是你的朋友。」 「你最好不要邀請他。」丹恩的下顎緊繃。「我和一個妓女在一起時,那個下流胚企圖偷窺。你若邀他參加婚禮,他會認為他也受邀出席新婚之夜。可能是因為吸食鴉片和酗酒使他的命根子無法立正,所以他只好偷看別人辦事。」 潔絲發現此刻真正令她困擾的不是豐腴妓女在他腿上扭動的畫面,而是高大、黝黑、亢奮的男性赤裸軀體。 她很清楚亢奮的軀體是什麼樣子,她看過羅蘭森的色情版畫。她真希望她沒看,因為她不願想像丹恩和妓女做版畫中男女做的事。但栩栩如生的畫面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使她五內鬱結,使她想要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