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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陶陶 「這只是原因之一,談戀愛以後很麻煩,我還要撥空陪男朋友——」 「撥空?」她的用詞讓他微笑。 「對啊!有一次我早上八點才趕完稿,結果他中午電話來說要跟我吃中飯,我一個晚上沒睡耶!怎麼可能跟他去吃中飯,結果他就生氣了。」她皺下眉頭。「他還說,我為什麼要把事情拖到最後一刻才做完,如果我能照他說的一天寫三千字……聽到這裡我就掛電話了。」 他笑出聲,她也笑。「所以我還是不要去荼毒別人好了。」 「小姐,芒果幕斯。」服務生將蛋糕送上。 「謝謝。」思琪愉快地拿起叉子,開始大快朵頤。「你要不要也點一個?很好吃。」 「我才剛吃飽。」 「也對。」她拾起頭。「差點忘了我要講的重點,重點就是,你不要對我有什麼幻想,跟我做男女朋友很快你就會受不了的。」 「既然這樣,不如讓我徹底幻滅。」他說道。 「什麼意思?」她疑惑地問。 「熱水果茶。」服務生將茶壺端上,還附了兩個杯子。 「哦!好。」思琪點個頭致謝後,一邊倒茶一邊說道:「我跟她多要了一個杯子,你也喝。」她為兩人斟滿茶。「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讓我徹底幻滅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他小心地拋下誘餌。 她吃口芒果。「讓你徹底幻滅……好啊!在你面前挖鼻孔可以嗎?」 他笑出聲。「我不想看。」 「這樣才會讓你徹底幻滅。」她笑嘻嘻地說。「不過現在在吃東西,有點不衛生就是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他習慣地推了下鏡梁。 「妳也給我兩個禮拜的時間吧!」 「啊?」她愣了下。「什麼?什麼兩個禮拜?」 「做兩個禮拜的男女朋友。」他緊盯著她。 她呆了兩秒。「洋蔥,你……不是認真的吧?」 「我很認真。」他打開皮夾,拿出照片。「兩個禮拜,我就把照片燒了,把妳拋在腦後,然後交一個比妳漂亮、個性比妳好一百倍的女人。」 「喂!什麼漂亮一百倍,個性比我好一百倍。」她朝他怒目而視。「把我說得一文不值。」 「只是比喻。」他淺笑。「妳下是要我對妳死心嗎?就兩個禮拜讓我死心吧!」 「洋蔥,你別鬧了。」她好笑道。「這很怪——」 「不是現在,我說過我最近很忙。」他打斷她的話。「所以妳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我大概十幾天後才會有空。」 她瞪他。「你真是一點誠意也沒有,什麼十幾天後才有空,你應該說求求妳,拜託妳,我的思琪女神啊,沒有妳我不能活,妳是空氣、太陽、水,我的生命!我一刻也不能等了,我們現在就去月光下散步吧!讓我為妳摘下天上的星星……這樣我或許還會考慮一下。」 他的肩膀顫動,笑意湧現。「妳寫了小說後,講話愈來愈誇張。」 「你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她大搖其頭。「跟你在一起有什麼樂趣。」 「妳的浪漫夠我們兩個用了。」他瞄了她的蛋糕一眼。「我只要顧著實際面就行了,那兩個禮拜妳想吃什麼都可以,我請。」 「你以為我會被收買嗎?」她吃下最後一口芒果幕斯,滿足地微笑。「不過提議倒是很誘人,我這樣會不會太佔你便宜了?J 「我自願的。」他微笑。 她也笑。「好吧!我會考慮一下的。」 ☆ ☆ ☆ ☆ ☆ ☆ ☆ ☆ ☆ ☆ ☆ ☆ ☆ ☆ 一個禮拜後。 「好冷喔!怎麼這麼冷。」思琪在美味蔬食前停下摩托車,全身不停顫抖。「我要辭職,我要辭職。」她叨念著拿下安全帽。 「如果沒上班,愛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她將後座打開,把安全帽塞進去,這兩天寒流來,都快把她凍壞了,她看了下手錶,十點四十,遲到十分鐘了。「又要被扣錢了。」 她推開玻璃門,卻意外地聽見爭吵聲。 「妳為什麼要躲我?我只是想跟妳好好談談,找出個辦法——」 「別再說了。」朱淳溪皺著眉頭。「我還要做生意,請你出去。」 「我晚上來找妳——」 「你別再——」她猛地收口,這才發現門邊佇立的身影。「思琪,妳來了。」 「對不起,我又遲到了。」她直盯著兩人,一臉好奇。 「沒關係,妳先把桌子都擦一遍,動作快點,剛剛紫喻打電話來請假,所以今天會很忙。」朱淳溪快速地交代。 「哦!好。」思琪拉下圍巾往儲物間走去,先將衣物掛好。 「你走吧!」朱淳溪壓低聲音。 賴正祺不放棄地說道:「我們再好好談——」 「不用再談了。」她低聲叱喝他的話。「你已經結婚了,還要談什麼!」 「我可以——」 「不要跟我說離婚。」她打斷他的話,疲憊地歎口氣。「別忘了你還有個三歲的女兒,你……你只是這陣子累了,所以想抓住一些過往的回憶——」 「不是這樣,妳以為我沒有掙扎嗎?可是我快要窒息了。」他惱火地扯著領帶。「這不是我要的人生。」 「那你想要什麼人生,每天被逼債的人生嗎?」她怒問。「你以為這樣的人生會比你現在的好嗎?至少你現在沒有任何債務,生活過得優渥。」 「我不否認這些,可是我的心呢?我的心要枯竭了——」 「別再跟我說這些,我救不了你。」她狠下心拒絕。「你走吧!」 「淳溪——」 「朱姊,紫喻為什麼請假?」思琪拿著濕抹布走出來。「賴先生,你還在這兒?你不用上班嗎?」她好奇地問。 賴正祺看著朱淳溪,似有千言萬語要說,但最後只是歎了口氣,轉過頭對思琪道:「我正要走。」 「哦!再見。」她笑著揮手。 賴正祺又瞧了朱淳溪一眼後,這才走出餐廳。 朱淳溪長長吐出一口氣,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 「朱姊,他是不是要跟妳搞婚外情?」就她剛剛聽到的應該沒錯吧! 朱淳溪愣了下。「不是,趕快擦桌子吧!」她走進櫃檯內,將之前送來的裝箱的新鮮水果拿起來,放入水槽裡準備清洗。 見朱淳溪無意談話,思琪露出痛苦的表情。「天啊!憋死人了。」好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妳在說什麼?」朱淳溪瞥她一眼。 「我說我快憋死了。」她將憤恨發洩在抹布上,用力地擦著桌子。「妳就透露一點給我知道嘛!一點點就好。」 朱淳溪笑著搖了搖頭。「米嬸回去叫她侄女中午的時候過來幫忙一下,如果她侄女不願意過來,妳就辛苦一點,只要熬過中午那段時間就輕鬆多了。」 「我要有動力才能熬過去,妳告訴我一點點,每個小時告訴我一點點,這樣我會很勤快的。」她走到另一張桌子用力擦著。 朱淳溪好笑地搖搖頭。「妳這種個性……難怪紫喻沒法跟妳相處,如果早五年,我一定也很受不了妳。」 「什麼意思?」思琪輕快地奔到櫃檯邊。「妳說五年前怎麼樣?五年前妳受不了我這種人嗎?為什麼?快告訴我,全部告訴我。」 見她一臉皮皮的模樣,朱淳溪再次搖搖頭。「妳知道紫喻跟妳處不來嗎?」 「知道啊!」她點頭。「可是我對她沒興趣,我對朱姊的事比較有興趣。」 她沒理她,繼續道:「妳不在意跟紫喻處不來嗎?」 「為什麼要在意?」她頓了下。「我們一定要談她嗎?我對朱姊的事——」 「我跟她提過,如果因為妳們的因素而讓餐廳的氣氛不好,我會請妳們其中一個離開,今天她突然請假,我很不高興,我告訴過妳們,除非病假,不然請假一律要前兩天提出來,我才好排人,所以明天我會跟她談一談,再決定該怎麼處理,如果她不能給我一個好理由,我會請她走路。」如果她是使性子,故意不來,她一定會請她走人。 「可是她好像是半工半讀。」思琪蹙下眉頭。「她好像沒跟家裡拿錢。」有一次林紫喻諷刺她是個只會跟家裡拿錢的千金大小姐,所以她想她應該沒跟家裡拿半毛錢。 「這不會是我要不要開除她考慮的因素,不管她有什麼背景,沒遵守規定,我就會秉公處理。」她瞄她一眼。「別杵在這兒,快去做事。」 「好,最後一句話。」思琪盯著她的臉。「朱姊,妳好有架式喔!妳以前是不是辦公室女強人?」 朱淳溪讓她逗笑,她搖搖頭。「快去。」 「是!」她大喊一聲,用力敬禮,沒想到手上的抹布卻在她敬禮時打上她的臉。「哦……我的眼睛?!」 「沒事吧!」朱淳溪又好氣又好笑。 「好噁心。」她急忙以衣袖擦去臉上的污水。「噁心死了。」 朱淳溪再次搖搖首,不知該怎麼說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