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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詩文 真的忘得掉嗎?我昨天看見你寄給我的信了,我覺得你還是走不出來。 她故作堅強的偽裝,一下子被他一句話戳破了。 是啊!她真的忘得掉嗎? 那是我的假面,你為什麼要將它掀開? 她質疑他的一針見血,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過了一會,沒見到他回應,她又丟了一個水球—— 為什麼你以為我沒辦法跳脫感情的羈絆? 她緊盯著電腦螢幕,冷冷地等待他會有什麼回應。 惱羞成怒了?別激動,那只是一種關心的語氣。 是嗎?那關心裡包含著多少真心?她面對太多的虛情假意已經怕了。 她用力敲擊著鍵盤,滴滴答答的聲音聲聲落在她心坎裡…… 關心?為什麼? 她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不為什麼。我跟你說過,我最深愛的人名叫安琪! 安琪?Angel? 哎!他對她的關心,僅僅只是因為她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她覺得她又被套上了Angel的假面。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希望你能夠認清這點。 須臾,他一個水球又丟過來—— 你誤會了!我不曾把你幻想成她。你也不是她,你是你! 我是我?哈!她對她自己都不清楚了,他對她又瞭解多少? 你知道我是誰? 她矛盾的想從他身上知道她自己究竟是誰。 你是你,獨一無二的你,善良認真的你,矛盾困惑的你。 真的嗎?他真的是這麼想她的嗎? 多久了?沒有人願意去明白她的心,與她親近的人不明白,應該明白的人卻不屑與她親近;難道身為一個艷星,就不能有真我的一面? 影迷們寫信給她,大部分分為兩種。 一種是為她外貌所迷,希望能約她出去吃飯,甚至還有把自己家世背景統統寫出來的,有工程師、律師、醫生……等,不乏優秀的追求者;但是對於這樣的影迷,她通常基於安全考量,全都敬謝不敏。 另一種通常是女性。嚴格說來,這種信件不能算是影迷的來信,因為內容通常都是大罵她在戲中破壞人家家庭、寡廉鮮恥……等,她對於這些批評實在是哭笑不得,難不成該怪自己演技太好? 所以,沒有人懂她。 她就這樣寂寞的在星海裡戴浮戴沉了兩年;她的世界中一直只有仲祥而已,但是他卻…… 現在,任何一句真心瞭解的話,對她而言都是莫大的鼓舞;尤其又是一個聊天次數不超過十次的網友。 她真的很開心,欣喜於他的瞭解。她眉飛色舞的敲下互相勉勵的話語—— 我覺得你依舊是過去的你,玩世不恭只是你偽裝的假面罷了! 他遲了一會才回復她,似乎經過了一番思考。 你真的這樣想我? 她唇邊漾起一抹會心的笑,毫不猶豫的就敲下三個英文大寫字母——YES! 這是不是假面一族的通病,當別人表達她的瞭解與關心時,他們就會大大懷疑對方的動機。 徐明看他同方纔的自己一樣,陷入同樣的疑惑中,不禁笑容滿面。 等了一會,他仍沒有回應她。 你怎麼了?關機了嗎? 依舊是沒有回應。最後,螢幕上卻顯示——此人已經離去! 怎麼搞的嘛!她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 正當她要關閉螢幕,視窗裡又顯示了「Youhavegotamail」的訊息。原來,他選擇用寄信的方式。 追星: 我之所以選擇用寄信的的方式,是因為我以為一次一句的水球對話是沒辦法把意思說清楚的。所以我用寄信的方式來說明我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沒有人能懂我,包括我的父母、兄弟、情人。 我選擇假面來偽裝自己,就是為了讓他們以為他們懂我,而不會覺得陌生與疏離;這樣的結果,非但他們沒有比較懂我,我自己反而也越來越不懂我自己了。 我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老實說,我已經被自己五花八門的假面搞得暈頭轉向了,我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最初的面孔。所以,當我聽見你說要脫下假面時,我真是由衷祝福你;因為幸運如你,總算可以活出真正的自己,而不必終日強顏歡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但是,當我聽見你又再次戴上假面的時候。你能夠明白我心中的痛嗎? 那種感覺像是過去一同墮落的夥伴,好不容易決定改過自新,最終卻又回到原點,墜入了罪惡的淵藪,你能明白嗎? 而我真的很想鼓勵你,勇敢地面對自己;雖然我是如此懦弱地缺乏這份勇氣,但是,我仍然希望你會瞭解我的期望。 你說我依舊是過去的我,我是嗎? 看來,我需要加強我的演技了。 假面 第六章 假面: 最近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活著,是不是就要戴著假面?人難道不能坦坦蕩蕩地活出自己? 回想過去這兩年來,似乎只有前一陣子才過得快活——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自由。 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工作、這樣的生活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即使孤獨寂寞,我依舊愛我所選擇。 但是,這樣下去,就真的是我的人生嗎? 假面外,我是如此的光彩奪目;假面內,我依舊自怨自艾地躲在黑暗的角落,這就該是我的一生嗎? 正巧,我手上的工作已告一段落了,我也該好好思考未來的定位;我是該繼續戴上假面接受喝彩,還是脫下假面來面對真實的自我?我真的倦了…… 追星 「假面?在說你嗎?二哥。」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對著在電腦螢幕前發呆的韋仲祥說。 「啊!你說什麼?」韋仲祥由於過分專注,因此這突如其來的打擾嚇了他一跳。 「什麼什麼?有問題喔!」他看見韋仲祥魂不守舍的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便湊上前想一探究竟。 「沒——沒什麼啊!你別瞎猜!季。」韋仲祥眼明手快的把電腦關上,動作顯得有些慌張不安。 原來,先前說話的男人就是韋仲祥的弟弟——韋季。韋季是個十分優秀的青年,不僅精通商務,而且還才華洋溢;他在帝國集團中的重要性甚至更凌駕於哥哥韋仲祥。 韋季也同他哥哥韋仲祥一樣,擁有一張俊美的臉龐。不過,在帥氣之中,他渾身還散發著一股濃厚的書卷味,斯文有禮;不似韋仲祥,深邃的瞳眸有著黑夜魔魅般的氣息。 他將韋仲祥的手忙腳亂看在眼底,一臉不信任的懷疑道:「沒什麼?」 「沒有啦!對了!聽說你榮升總經理了喔?」韋仲祥逃避他的眼神,顧左右而言它。 「嗯!」韋季面無表情,不置可否的點了一下頭,似乎不認為這次陞遷有什麼值得道賀的地方。 韋仲祥看他一臉無動於衷的表情,不禁好整以暇的想調侃他。 「喲——怎麼了?是嫌陞遷的位子不夠高還是怎麼啦?」 他這個弟弟就是這樣!從小讀那些詩啊詞的,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韋季聽見他的話,臉上不禁一抹苦笑。 「別調侃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在乎這個的。其實你不也一樣?」 的確,如果哥哥那麼在乎地位權勢的話,以他的才幹,帝國財閥的總經理位置還輪得到自己嗎? 韋仲祥聽到他的回答,用手在額頭上誇張的拍了下。 「這就慘嘍!你不在乎功名,我不在意利祿,堂堂的帝國財閥就要後繼無人了!」 「二哥——」季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韋仲祥聽出他的無奈,不禁笑道:「哈哈!不跟你鬼扯淡了!來,跟我說說老太爺怎麼會大發慈悲,把你從一個小小的行政經理陞遷成帝國財閥總經理的?」 他一向都稱呼他父親韋松楊作「老太爺」。一來,是因為他嚴肅的個性,二來,是因為從小到大兩人之間的疏離感。也許,叫一句「老太爺」,才是對他最恰當的稱呼。 韋季早習慣他的說法,當然知道他指的是誰,所以他也照實的回答:「我哪裡知道啊?爸爸只是要我去新加坡簽一個案子。」 「簽合約?這一向不都是我公關部負責的嗎?哇哇哇!看來,你二哥我要捲鋪蓋走路了!」韋仲祥一臉無辜的哀號。 「哈哈!」韋季瞧見他的反應,鬱悶的心情不禁好轉。「爸爸他說,你前陣子跟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女明星搞得天天見報;所以,這段時間對你做一些小小的懲處。」 說來好笑!他二哥總是緋聞不斷,每次都把他父親韋松楊氣得火冒三丈;而他二哥不管他父親有多生氣,總是輕輕地聳聳肩,擺出一副「不干我事」的無辜表情。最後父親拿他沒轍,只好又再一次原諒了他。 其實,他二哥也真的沒那麼差,季總覺得他只是無心於公務上罷了。 「原來是這樣啊!」韋仲祥聽了他的話,不由得恍然大悟笑道:「原來老太爺是在不高興明明的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