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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笙晴    


  「為什麼想回去,據我所知,你應該恨不得早點離開刑天剛的身邊才對。」洞悉人心的黑眸凝望著詠蝶。

  「不關你的事!快放我回去。」天剛隨時有危險啊!

  「刑天剛從杭州追你到京城,強佔你的清白,玷污你的名譽,還不給你正妃的地位,任由小妾之名冠在你頭上。難道你一點都不恨他?」他已經將她的來歷調查的一清二楚,沒想到她竟然是地方上頗有名望人家的獨生女。

  其實,光看她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嬌貴之氣,就應該知道。

  刑天剛所愛上的女人,果然是極品。眼中閃爍滿意的光芒。

  「我當然恨他。」詠蝶平靜地說道。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仁煜勾起溫文的微笑,絲毫沒有危險性。

  「那麼就留下來,等過一段時間,我可以送你回杭州去。」他下一個誘餌。

  詠蝶搖頭。「如果你在昨天以前告訴我這句話,我一定會答應你.可是現在我想給自己一次機會,當妾也無所謂,只要他的身邊只有我,只要他的眼中只有我存在,我又何必去計較別人的眼光,折磨著彼此。」一掃以往的戒慮與遲疑,全身散發出堅定的光采。

  只要刑天剛愛著她,她就會以相同的愛意回報,這就是她的決定。

  李仁煜微皺眉,事情似乎並不照他的預定計畫進行。

  「刑天剛的風流眾人皆知,你以為他能寵你多久?或許你回刑王府之後就會看到他擁著另一位女子飲酒作樂了。」他就不相信他控制不了刑天剛的女人。

  「等我親眼看到以後再說。」她雙眼澄澈,堅定地道。

  烏雲散去,她心中晴朗的存不下一絲暗影。

  「你真令我失望!通常不聽我勸告的人,都會吃到苦頭。」他搖頭歎息。

  「你就是用這種慈悲無害的表象去迷惑人們的嗎?」

  「迷惑?」優雅地一笑。「我只不過扮演別人想看到的一面,滿足他們罷了。你按給我的罪名未免太重了一點。」

  決定了,他就要她。

  這女人值得他花費心思,也難怪向來孤傲的刑天剛會如此寵愛她,簡直到達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用這種手段,比強取豪奪更令人厭惡。」詠蝶不屑道。

  「你是拿我和刑天剛比較嗎?」不在意地問道。

  「沒錯!至少他是光明正大的昭告世人他所想要的,不像你,抓住別人的弱點威脅別人聽從!」她想起銀杏的話。

  「光明正大?」冷笑一聲,妒色浮現臉龐,變的冷冽無比。「你可知我有多麼痛恨他的光明正大嗎?他倨傲、無禮,甚至看不起任何皇子,包括我在內,但為什麼偏偏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父皇對他青睞有加,無論他做出多麼悖禮的事都未曾責怪一句。

  而我裝成孝子,父皇還再三挑剔,要我去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甚至因為有人比我早幾年出世,就理所當然的得到天下,坐上夢魅以求的王位!」李仁煜憤恨難平。

  「你不甘心?」

  「我當然不甘心!那個位子應該是我的,只要刑天剛不擋道,草包大哥早被我廢掉,換我當上太子。所以只要除掉他,江山美人就都是我的了!」他突然一手攫住她,惡狠狠地說道。

  刑天剛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刑天剛在,他永遠矮上一截。

  「是你的野心太大,根本不關天剛的事!」她毫無所懼地反駁。

  李仁煜不怒反笑。

  「你愛上他了是吧?」

  「如果他知道你被別的男人佔有,你想他還會接受你嗎?」他笑的陰沉惡毒。

  詠蝶一僵,立刻明白他想要做什麼,但來不及反抗就被李仁煜鉗制,覆住她的嘴。

  以牙狠狠一咬,李仁煜狂怒地高舉右掌揮落,秦詠蝶立刻跌落地面,過大的手勁燒痛她的知覺,晶瑩的淚珠在眼眶滾動。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狠扯住她的頭髮,使她後仰著看他,臉上閃動暴怒的火光。

  「天剛他會救我的。」詠蝶強忍淚水,憤怒與恐懼摻半。

  她絕不會被李仁煜擊倒!

  「別傻了,已經在陰曹地府中的鬼魂要如何救你。」李仁煜優雅的拭去唇邊的血跡,陰惻惻笑。

  「不,他不會死的。他才不會死在像你這樣的人渣手上!」挺直身子反駁。

  詠蝶拒絕相信這項消息,也無法相信。只要刑天剛一倒下,她的生命、希望也會同時跟著滅絕。

  猶記得他所立下生死相隨的誓言,相同的,她亦會追隨。

  絕艷的臉龐猶存著希望光芒,哪怕吃多少苦,她也會回到刑天剛的身邊。

  邪惡的黑瞳盯住詠蝶。李仁煜收回扯痛她的手勁,執起精巧的下顎。

  「再過一刻,我的屬下會回來通報刑天剛的噩耗,到時候你不相信也不行。」過分輕柔斯文的語調吐在詠蝶的臉上,「我就讓你和他相親相偎好了,相信場面一定很感人。」

  詠蝶死咬住下唇。「不會的。」

  「他對你沒有任何防備,有著你容貌的殺手輕輕鬆鬆就能解決掉他,就像解決他最忠心的部屬——顏勁一樣。」

  李仁煜冷眼淺笑。

  他就是要看她的軟弱,猶如親眼見到刑天剛的憤怒及無力。他會把刑天剛給他的屈辱完全回報在秦詠蝶的身上,連本帶利。

  「慢慢等著,他快要與你重逢了。」李仁煜不屑地道。

  「主子,有要事稟告。」

  一位侍衛匆忙地從滑開的右門走進,神色慌張無比。

  「什麼事?」李仁煜挑眉,冷然的回眼。

  「暗殺者……失敗了。」

  「什麼!?」震怒、緊握住侍衛的手腕。「刑天剛沒死!」可惡,沒有一個能用的。

  「是的。」

  「全是一群飯桶,我養你們何用!」李仁煜震怒,手一揚覆上侍衛的天靈蓋,直到他癱軟無力,毫無氣息為止。

  詠蝶瑟縮,濃重的血腥味讓她搗住嘴巴不敢出聲。李仁煜眼底的狂亂更令她驚駭。

  「你很高興吧?我還是不如刑天剛。」他勾起毫無溫度的微笑,單手抽出侍衛身邊的佩刀,緩緩逼向坐倒在地的她。

  「他會來救我的。」看出他眼中的殺意,詠蝶的血液幾乎冰凍。

  「是嗎?」原本指地的刀尖舉起。「這一次他沒機會了,我不會每一次都輸給他!」

  隨著猙獰的言語,無情的刀起向秦詠蝶——

  纖弱的身影立刻倒地,鮮血迅速的染紅地面……

  **  **  **

  沉悶的居寢內,數名大夫聯合會診,緊急搶救奄奄一息的顏勁。

  胸口覆上一圈又一圈的白布條,豆大的冷汗冒出額際,死神仍徘徊在身邊,不肯遠離。

  「情況如何?」低沉的聲音透出一絲緊繃。

  冷冽俊美的錦衣男子端坐在木雕椅上,被風吹拂的燭火投射在完美無瑕的側臉,明滅不定。

  與時間競跑了一整夜的諸位名醫揮掉額上的汗,在幾番推諉下,其中一人莫名其妙就被推到錦衣男子的面前,待他想退回時,那雙狹長冰冷的鳳眼已經盯上他。

  「這……我……情況是……」大夫揮汗如雨,支支吾吾,講了半天仍是一些無意義的虛辭。

  「說重點。」鳳眼更冷。

  椅把上的山藻雕刻幾乎快被刑天剛捏碎,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火氣。對無辜者發怒並不能解決事情。

  「是、是這樣的,顏……護衛,他、他……」大夫吞了一大口口水,試圖讓自己鎮定一點。

  「顏護衛他……他的傷口透骨,嚴重傷及肺葉,兼及流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救治,能不能熬過危險期,就要看他的求生意志力了。」大夫深吸一口氣,總算把話完全說完。

  「已經一整夜了。」

  黑瞳看向混沌不明的天際,憂慮與怒火深藏在眸底最深處,灼燒煎熬他的神志。

  詠蝶……又變得如何呢?

  各種不堪的假想紛紛浮上心頭,他現在就連呼吸也感到疼痛。

  心似被別人捏在手上,他根本動彈不得,甚至只要走錯一步路,招來的後果即是終生悔恨。

  就因為他的疏忽,所以讓敵人有機可乘,就連一向忠心耿耿的顏勁亦生死未卜。

  刑天剛緩緩閉上眼,無語。

  他一輩子從未對任何事情、任何目標疑惑過,躊躇過,但現在……

  「王爺!?」

  數名大夫可憐兮兮的出聲,他們該開的方子已經開了,該治療也已盡力,他們再待下去也沒有辦法可施了,能不能放他們回去?

  「回去吧。」

  「謝王爺。」大夫們立即作鳥獸散。

  不久,從窗外閃進一道黑影,單膝跪在刑天剛的面前。「爺。」

  「如何,有找到嗎?」鳳眸中激出一些火花,急切地站起來。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木盒奉上。

  「放在二皇子的府邸大門口,看樣子是故意要屬下取回給您。」語調沉重。

  刑天剛打開木匣,赫然出現一搓沾滿血跡的黑髮,旁邊放著詠蝶最喜愛的碧簪。

  「爺!?」黑衣人迅速站起伸手欲扶刑天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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