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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宋語桐(宋雨桐) 「你知道她去哪裡了?」他怔怔地,可鄙得真的覺得鬆了一口氣。 「我不會告訴你,除非她想見你,否則你將永遠找不到她,這是我對她最後的承諾。」 「是不是無論她說什麼,你都依她?寵她?」他看著菲爾,不瞭解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這樣無所求的照顧一個別的男人的女人。 「只要我能力辦得到,沒什麼不可以。」菲爾柔柔的一笑,深遂的眼眸裡沒有責難,沒有哀傷,只有一貫的溫柔。 「我想我沒有不放心的理由,對嗎?」 「是你根本無能為力再照顧她,你心裡有著深愛的女人,就算看著她、抱著她、跟她說著話的時候,你的心裡、眼底也沒有她,這樣,只會讓她更痛苦而已,而我不會。」 「你沒有心愛的女人嗎?還是你根本就是愛著方樺的?」否則,他如何說得這般雲淡風輕? 「都不是,只是我的肩膀比你寬一點罷了。」菲爾笑著走了。 看似越堅強的女人其實越脆弱…… 這句話不斷的在他耳畔嗡嗡迴響著,讓他無來由地心慌、失措、不安。 顧不得外面一堆人正等著替新娘子化妝、換衣服,替他的婚禮佈置會場。冰川澤明想也不想的要人訂了一張飛往溫哥華的機票,馬上打了一通電話給馬於甄,想告訴她——要她務必在那頭等著他。 手機接通了,卻只聽得到風聲、雨聲和隱隱約約的哭聲,然後便斷了…… ☆ ☆ ☆ ☆ ☆ ☆ ☆ ☆ ☆ ☆ ☆ ☆ ☆ ☆ 他不能容忍一點點的差錯……絕對不允許! 當他看見那輛熟悉的車子突然滑開了既行的軌道狠狠的撞上山壁,當他親眼目睹車子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當場翻了過來,車身冒出了白煙,他的心也在那一瞬間碎成片片…… 「不!」冰川澤明大聲嘶吼著,踩足了油門開近山壁,打開車門便狂奔而出。 甄兒!我的甄兒!你絕不能出事呵!我求你! 此刻他的心,比暴風更狂,比雨更驟,劇烈的跳動著的心,其砰砰砰的聲響清晰無比的傳進他的腦袋。 他奔近了那輛車,死命的打開車門將駕駛座上的人拖了出來,蒼白似雪的臉龐幾乎讓一片鮮紅所淹沒,讓他怎麼也看不清她的臉…… 「甄兒!我的甄兒!你聽見我了嗎?是我啊,冰川澤明,你深深愛著的人,你聽見我了嗎?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聽見沒有?我在求你了!你聽見了嗎?你不是一向最受不了我的撒賴功夫嗎?你給我醒醒!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給我醒醒!」 漫天嘶吼的叫聲宛如在夜裡悲鳴哀號的孤寂蒼狼。 撕心扯肺的痛真真切切的在撕裂著他、鞭撻著他……抱著馬於甄冰冷而一無所動的身軀,冰川澤明在狂風暴雨中狂奔,一顆心什麼也不求,只祈求著上帝保她平安…… 只要她好好活著,就算拿他的命來換,他也毫不猶豫。 尾聲 「來,你的熱咖啡。」 冰川澤明將剛煮好的藍山放在床頭櫃上,任飄香四溢的咖啡香味充斥在室內每一個角落。 兩個多月來,他總是體貼的一大早便起來替兩人弄豐盛的早餐,怕她食慾不好,煎蛋、火腿、起司、三明治、現做果汁、烤小麥餅、生菜沙拉擺滿了一桌子,希望她多少可以吃一點。 馬於甄笑了笑,慵懶的起身,端起床頭櫃的咖啡杯輕啜了一小口便擱下。 雖然她很想把咖啡全部喝光,但只要一想到那些對孕婦耳提面命的「規矩」,她就不由得收斂許多孕婦不該有的嗜好。 「怎麼了?今天我多放了一點糖,還是不合胃口嗎?」冰川澤明拿起她擱在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甄兒,你不會有事瞞著我吧?是不是哪兒不舒服?醫生在你出院時千交代萬交代,如果你有任何不適的症狀一定要盡早回醫院複診。」 「我知道,我沒有不舒服。」都出院一個多月了,他還是神經質的老是提醒她這個提醒她那個,不只成了跟屁蟲,還成了囉唆的管家公。 「可是你近來胃口真的很不好,連你最愛的咖啡都不喝了,昨天到中國城買來的豆漿也讓你皺眉頭,中餐晚餐你也吃得比螞蟻還少,如果你今天再不吃點東西,我得帶你走一趟醫院了。」冰川澤明語出警告。 溫柔的眼神,溫柔的嗓音,卻有著堅定無比的意念,她知道他說到做到,自從她發生撞巖的車禍之後,他對她寵溺之餘還多了一點無法讓她說服的霸道,更大男人主義了些。 他總是細心的關注她的一切,然後再替她決定一切,老實說,一開始她真的很不習慣他從「弟弟」的撒賴角色一夜之間變成了她的「大哥哥」,但是,他的霸道卻從來不會讓她覺得不愉快,反而有著淡淡的甜蜜與滿足。 那次的車禍真的是個意外,她一點都沒有尋死的念頭,卻差一點命喪黃泉,要不是耳邊常常傳來一聲又一聲他熟悉又急切哀痛的呼喚,她不會忍著劇痛死命的與死神抗爭,只為了再看他一眼…… 他說他愛她,愛她,愛她……一千遍,一萬遍,她聽了只能一直落淚,卻睜不開眼…… 當時的她好慌呵,怕這輩子真要天人永隔,直到他在她的無名指上戴上一隻戒指,告訴她,無論生死,他要她當他這一生唯一的新娘…… 終於,她醒了過來,看見一張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臉,心疼得讓她皺眉。 活過來的生命是為了這個男人,不管他會不會娶她,她的心這輩子只容得下他一個男人。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馬於甄輕輕地開口,怕嚇壞了他。 「你說。」他坐在床邊,溫柔的注視著她的眼眸。 「我不是在逼你什麼,更不是要跟你談條件,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就算她不告訴他,他遲早也會發現,她可不想看他那張鐵青的關公臉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好幾日,對胎教不好。 「說吧。」他的不耐已被她的脆弱磨得懂得掩藏。 「我還是要上班、工作,還是要出門逛街,還是要做我平常想做的事,你不能干涉我。」 深邃的眸緊緊的瞅著她,冰川澤明伸手摸了摸下巴,心裡似乎已經有了底,「不是和我談條件,嗯?怎麼我都還聽到你要說的話,你開的條件已經可以列印一張報表紙了?」 「你答應我我才說。」 「你似乎還漏了一個很重要的條件沒說。」 這個女人真的不想嫁給他嗎?都已經到這步田地了,她竟然還在ШЪШ? 馬於甄想了又想,搖搖頭,「我想應該沒有了。」 「想清楚!」他氣得暗自咬牙。 從她出院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提出結婚的要求,是因為體諒她的身體未癒,另一方面則是怕她對他再一次冷冷的說不……雖然不管她怎麼說他都娶定她了,但他還是希望她可以像一般的女人開開心心的投入他的懷抱,告訴他——我她高興你願意娶我!滿足他一點點的男性自尊。 天方夜譚吧?這個女人似乎寧可跟他同居一輩子也不會想要嫁給他! 「我想得很清楚了。」馬於甄有些無辜地道。 「馬於甄!」他受不了的大吼。 「別這麼大聲,好嗎?」 她下意識地撫撫肚子,皺起了眉,不希望他這樣大聲大氣的嚇壞了她的寶寶。 「是你存心想氣死我。」 他也好想摸摸……他的孩子。斜看了馬於甄甚具母愛的動作一眼,冰川澤明按捺住自己伸出手去撫摸她肚肚的衝動,還是橫眉豎眼的瞪著她。 他不能這麼容易認輸罷手,否則,以後娶了她一定又變成了她的「弟弟」,絲毫沒有身為丈夫的尊嚴,他得努力忍著、憋著,非讓她柔柔弱弱的低頭認錯不可。 「你生氣了?」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馬於甄下意識地抬手摸摸額頭靠近耳際的那道疤。 這一摸,摸得冰川澤明的氣全消了,心疼的緊緊把她抱在懷裡。 「對不起,是我的錯。」 那道疤,是她車禍受傷留下的,很深的烙痕,每每看見它,他就覺得他欠她一生一世。 「你不氣了?」 馬於甄仰起一張清麗小臉,雲淡風輕的臉上卻蘊含著不著痕跡的笑意。 「嗯,我永遠都不會生你的氣。」就算氣,也只能氣自己。氣死自己的話,她也會心疼吧? 刀子嘴,豆腐心,他算是摸清了她的底。 「我懷孕了。」 「我知道。」 「什麼時候?」她有些怔愣,虧她還掙扎了好久才決定開口告訴他。 「剛剛啊,你怎麼變笨了?」不會是那場車禍……改明兒一定得帶她再去瞧瞧腦波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