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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林逸嵐 他有力的大手覆上她纖小的手掌,身軀跟著貼近她的背脊,指導她拿弓的姿態、力道的運用,以及如何瞄準目標等等。 當她大概知道如何使用後,她迫不及待地引弓瞄準,箭「咻」地一飛沖天,落到了神殿的屋頂上去。 「糟了!」她懊惱地叫道。「這下子我們可少了一枝箭。」 「你在箭射出去的那一刻,手滑了一下,箭才射偏了。」他一眼便看出她剛才失誤的原因。「試著穩定住,心平氣和地把弓握緊。」 「嗯!」她拿起剩下來的兩枝玉箭中的其中一枝,搭上了弓,屏氣凝神的重新射出。 在那一瞬間,他倆還以為真的射中了,可惜仍是差了那麼一點點,箭射中的地方僅離鹿身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最後,玉箭自空中墜到地面上,斷成了兩截。 「可惡!」她氣憤地跺腳。 他將最後一枝箭交給她,語重心長地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成與不成都看天意了,不過我覺得你是有天分的,剛剛你的那一箭不是幾乎要射中了嗎?全力以赴吧!」 孟築再度燃起信心與鬥志,這次她一定要射中!她在心底吶喊道——在天上的父親、克萊恩教授和夥伴們,請賜給我力量吧! 箭颯然地飛了出去,精確無誤地正中鹿身! 時間猶如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都靜止在這一刻,他們震驚地一動也不動,感覺不到外界的變化,沉浸在這傳奇的時分…… 神殿的大門霎地敞開,她知道他們終於成功了!她興奮無比地衝進他的懷裡,抱著他高聲歡呼。 第九章 「看來……你們又發現了什麼。」一個熟悉卻令他們膽寒的聲音忽在此刻響起。 蕭磬宇和孟築轉身一看,站在他們面前的——正是像寄生蟲一樣緊循著他們行蹤、竊取他們考古成果,又差點害得他們葬生異地的柳生義澤與他的四名手下。 「噢!我們怎地那麼倒霉又碰上了你?!」孟築皺眉地看他,知道這下子他們可有大麻煩了。 蕭磬宇將她拉到背後,警備地瞪視著柳生義澤道:「你想怎樣?我可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害死我們!」 他聞言哈哈大笑,陰鷙地說:「你們兩個再度落入我的手掌心,要死要活有你們決定的餘地嗎?不過,」他朝孟築指道:「你這個女人真不能令人小覷,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發掘出這座城的秘密,我會留你一條生路的。畢竟你還十分地有用,至於你——」他滿是敵意地看著蕭磬宇說:「她這麼一個女子要想從地室中一種逃出來這裡,恐怕都歸功於你吧?你是個危險人物,很抱歉,我不能留你活口!」 「你說什麼?!」她大叫道,像發狂的母獅般地對柳生義澤動起拳腳。「我不會讓任何人殺了他的!」 全部的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攻擊給震懾住了,孟築整個人撲向柳生義澤,拉扯著他最引以為傲的長髮,並用指甲抓他的臉。 柳生義澤努力地要掙脫她的鉗制,卻因最敏感脆弱的頭髮受制於她,只能痛得在原地哇哇大叫。他的手下見狀馬上趕了過去。 蕭磬宇利用這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踢倒了那個舉槍對著他的人後,頭也不回,拚命跑得老遠。 雖然孟築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然而他知道柳生義澤在未將她的才智利用殆盡之前,她的生命是安全無慮的。 此時,在另外一邊仍舊是一片混亂,孟築發狂似似的拳打腳踢使得他們一時無法近身。但寡不敵眾,她一個弱女子馬上便被制服了。有人襲擊她的頸項,她立即倒地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孟築感到有人捏她的人中,不斷拍打她的臉頰,她才渾渾噩噩地甦醒過來。 「啊噢……」劇烈的頭痛教她不覺發出呻吟聲,雙眼一睜開,看到的人不是蕭磬宇,而是柳生義澤。一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她的頭更疼了。「你們……他逃走了沒?」 柳生義澤惡意地譏誚道:「他是逃走了,不過是投入死神的懷抱去了。」 她無法置信。「我不相信!你一定是故意騙我才說的!他……他不可能就這樣死了。」 「你最好相信我的話,」他抓住她的手腕,想到她膽敢毀傷他美麗的臉,不禁憤慨地捏緊了她的手腕。「因為是我的手下親眼看到他如何墜落山崖死的。」 「墜落山崖?!」她猶如感覺不到手腕的疼痛,為他的話愣了一愣,然後不斷激動地搖頭。「我不相信……」 「你不信?好,」他招來他的手下之一,對他用日語說了些什麼,隨即道:「我讓他來跟你陳述事情的經過。」 那人以簡單的英語,不時還得問柳生義澤某些字的英語如何說,向她敘述了事件事發生的情形。「……事情就是那樣子。」 她反覆思索著他的話。他說他們追殺磬宇到一處山崖邊,他知道已無退路,而在驚慌中失足跌落崖下。這整個過程聽起來太簡單了,她懷疑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可她轉念一想:萬一他說的是事實……磬宇真的就這麼死了嗎?他怎麼能拋下她、不顧他對她的承諾? 想到這一點,她不由得哽咽,整個人陷入深邃的哀傷之中,不住顫抖著。她不能失去他呀!對她來說,沒有了他,就算有再多的聲名、財富,這個世界將不再值得她依戀。她終於能體會樓蘭王在失去他心愛的妃子後的痛楚,還有莎翁戲劇的中的羅密歐為何會殉情……等等!在那處劇中,羅密歐不知道茱麗葉是因為喝了藥水呈假死狀態,遂殉情而死,怎知當茱麗葉醒來之時,發現愛人竟然死在她的懷中,才自殺與他共赴黃泉的。該不會磬宇也是這樣吧?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他想要騙過他們的計謀呢? 思緒至此,她心中再度充滿希望。她決定在沒見到他的屍體前,她會勇敢地活下來、耐心地等下去,她相信他絕不會背叛他許下的諾言,他一定會平安地回來拯救她脫離魔掌! 柳生義澤看見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神情,有點兒摸不清頭腦。「怎麼,你還不相信他已經死了嗎?」 她不回答他的話,臉上依舊抹不去那信心十足的笑容。 「女人,果真是沒心沒肺的動物!知道自己的情人死了還笑得出來!」他忍不住嘲諷道。 「這麼說來——」她對他從頭到腳地巡視了一番:他蓄長髮、穿耳洞、留長指甲、皮膚白得像吸血鬼,還披著一條純白色的絲巾,讓她不禁懷疑道:「你是同性戀嘍!不然幹嘛把全天下的女人看得那麼扁?」 他聞言脹紅了臉,辯駁道:「我當然不是同性戀!我……」 「不是同性戀?那我看你百分之百是『自戀狂』。」她接口道。 「你……」他忿怒到了極點,卻想不出話來回應,怪只怪在大學時教他漢文的教授沒教他句罵人的話。「我真應該殺了你!」他咬牙切齒地說。 孟築聽見他威嚇的話語,反倒一點兒也不害怕。「你不是說我很有用嗎?走吧,」她輕鬆自在地向前邁步。「我也想快點看看這神殿裡面有些什麼。」 「呼,呼……」蕭磬宇大口地喘氣著,先前的情勢真是萬分驚險,但為求「搏命演出」,也只有那麼做了。 原來他早就策劃好一切了。他憑藉著多年來登山攀巖的經驗,觀測到某處崖邊的下方有一塊突出的岩石平台。當時他故意現身誘柳生義澤的手下來到懸崖旁,再假裝失足墜落山谷——事實上,他只是掉到那崖壁下沒幾公尺處的平台上,然後迅速脫下外衣包裹著預先放好的石頭與樹枝,等到那些人趕到崖邊時,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衣墜下數千公尺深的谷地,而他早緊緊貼著崖壁,將自己隱藏在他們視線難以觸及的死角之處。 在確定那些人都走遠之後,他才奮力地爬上崖去,對剛剛前所未有的冒險犯難還心有餘悸呢。 現在他們都以為他墜落谷底身亡了,如此一來減輕了防衛之心,這對他以後救出孟築可謂又多了幾分勝算。 「孟築……」他喃喃地念著她的名,想到她在聽見他喪生的消息時可能的反應,他的心不禁陣陣刺痛。她是否為他垂淚不止呢?他甘願為她犧牲自己的生命,卻不忍心見到她傷心落淚。他希望她永遠快樂,只要能偶爾憶及他這個在她的生命中曾短暫駐足的過客便已足夠。在他體會到何謂愛、在他對她許下諾言之後,他貪戀那一分醉人的幸福,企盼與她長相廝守,更認識到「活著」原來是件充滿喜悅的事!他不會再輕言死亡,他要感覺這份愉悅直到永遠—— 「哈,哈,哈!」柳生義澤押著孟築走進神殿,看到其間比皇宮的殿堂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大廳,大廳裡舉目望去,皆是精雕細琢的玉刻、閃亮的金銀飾物,他狂妄地大笑起來。「這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