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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雅禾    


  華螢偕著娘親下船,見華蝶步履平穩不需他人攙扶即可行走,不禁大感意外。

  「你的眼睛?」華夫人急忙來到小女兒身邊,訝異地道。

  「拜大哥所賜,女兒的雙眼已經康復……」華蝶撲進娘親懷裡啜泣。

  「修兒,這是怎麼一回事?」華夫人見她哀戚的模樣,就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還是我來說吧!就在您離家的那天,大哥可能是覺得照顧我太麻煩,所以狠下心腸就把我往藿沁湖一丟……這事全府上下都親眼瞧見的……小蝶不敢再生事端……」她欲言又止,哽咽抽泣,一臉飽受折磨的可憐狀。

  「小蝶!」華鎧修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明明是這小妮子自己作孽。

  「我說的都是實情!」她強調道:「不過還是得謝謝你,若非你的虐待和荼毒,我哪可能因禍得福恢復視力?」諷刺的語調出自她絕美線條勾勒出的紅唇,唇角微揚,戲謔的淺笑小露,睨著華鎧修。

  「修兒,為娘的臨行前不是叮囑過你好好待妹妹嗎?你怎麼又和她一般見識了?」華夫人雖明白兒子不是無端生事的性格,鐵定是小女兒再度惹他不快才會發生意外,但他畢竟為兄長,怎能對個不懂事的孩子動氣呢?

  「我……」華鎧修一時語塞。

  嘿嘿!正中他的死穴,華蝶連日來積聚心底的不快總算得到小小紆解。

  「華夫人,小蝶的脾氣也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難為令公子這般照顧她。」

  船艙內傳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華蝶呆了呆,凝視著由艙內走出的挺拔身影,頓時張大了嘴。逆光下,刺眼的陽光令那男子的輪廓模糊難辨,但她就是知道這個人是她等了許久的那個人!

  一宇文!」華蝶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又跑又跳地蹦上船頭,「宇文、宇文!」喜悅驚訝之情盤踞她的胸口,讓她不能自己地跳上他的身,忘情地喊著他的名字。

  「好了!」他想將華蝶由身上剝離,誰知她活像只八爪章魚,手腳又纏又繞地說什麼也不願離開。

  「你家裡人正看著呢!」他提醒她。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找我,找死嗎?」華蝶態度一變,怒火中燒地瞪著他。若不是這個傢伙動作慢吞吞的,她哪會度日如年,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我是泥菩薩過江,自己都保不了了,還談你呢!再說,你是該和親人多聚一會兒!」他依附在她耳際輕聲道。

  「那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嗎?」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就怕給身旁的親人聽見了,又免不了一場天翻地覆。

  「回家一趟」這應該是她十二歲那年所許下的第二個願望,但之後她卻迷上了重型機車,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所以才拖到這麼晚才實現。然而,這一趟待得也夠久了。

  「看來你全都想起來了!」他有些訝異地看著生性迷糊的華蝶。

  「大概吧!」聳聳肩,華蝶也不太能確定是否遺漏了些什麼。她對以前的回憶僅是以片段方式組合而成。說來好笑,任何數學公式甚或化學方程式都能倒背如流的她,偏偏就是無法記全童年往事。國中之前發生的,她大多忘得差不多了。

  「這件事還得再多等幾天才行,我的力量尚未恢復,拿進你華家大門這件事來說吧,我還得靠你姊姊才得入內。」他在她臉龐落下親暱一吻,試圖安撫她的心。

  「什麼啊,你這超級大肉腳!」華蝶不悅地戳著他厚實的胸膛,「還說可以自由來去三千世界,現在居然說無能為力?」

  「噓!」他以指頭封住她的嘴,「你大哥來了!」

  「噓什麼噓,怕了他不成?」她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小蝶,還不快下來!」

  不用回過頭,華蝶就知道華鎧修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但她卻不願順他的意,當個唯唯諾諾的小女人。這人實在太貪心了,給他一個吻他就會想要你的身子,給了他身子他又想得到你的心。需索無度的感情只會日益沉重而疲累,她承受不起。最好的方法是趁著宇文逸在場,教華鎧修死了心會妥當些。

  越是拖延糾纏不清,就怕會到頭來兩敗俱傷,誰都好不了。

  「不下來又怎樣,我喜歡讓他摟著不成嗎?」她挑釁地道。

  華鎧修心裡頭狠狠地被狠擰了一下。她這般無視於他的存在,比什麼都讓他痛心。他伸手往前欲拉下華蝶,怎知宇文逸亦非泛泛之輩,只見他腳下方位一移,就讓武功頗有修為的華鎧修撲了幾次空。

  自己心愛的人竟然投身別的男子懷裡,諷刺的是她還如魚得水、雀躍不已;面對他的失落,投向他的視線竟是冷然無情。華鎧修只得強嚥住這口氣,但挫折感卻狂湧而至。無論他付出再多,都融化不了她的鐵石心腸。

  宇文逸,一個華蝶終日念念不忘的男子。華鎧修打量著他。看似淡泊而飄逸,世間再無一男子可生得如此俊美健朗,容貌猶如水中初生白蓮般地脫俗出塵,眉宇間英氣天成,卻又內斂而謙遜。

  知道對方在打量他,宇文逸頷首致意。

  「這些日子以來,小蝶有勞你費心。」

  「應該的,她始終都是我妹子。」華鎧修雖這麼回答,但心底卻是酸溜溜的。他壓抑自己想殺人的衝動,但聲音早已氣得發抖:「倒是你,是以什麼身份竟然摟著我妹妹不放?」

  怎料宇文逸莞爾一笑,低頭詢問懷中人兒:「你說這事怎麼解決才好?」

  「聽你的!」

  得到她的首肯,宇文逸於是緩緩地道:「其實,小蝶和我在一起已經有段時日,這回伴她回鄉,主要是來省親,探望諸位的!」

  「他是我男人!」瞧他說得不明不白,華蝶主動補上一句。但卻在這時,她在他的眼底看見自己的殘忍讓華鎧修的眸子蒙上陰影,絕望吸走他眼中的神采,任由他心痛下去,而無能為力。雖說早就提醒過他,她不屬於他,但她終究還是傷了他!

  「怪只怪我們開始得太晚!」她的呢喃聲只在他們三人間縈繞:「這次……就當我欠了你吧!」

  陽光下,華蝶左手鑲著的寶石綻著絢爛奪目的光芒,宇文逸執起她的手背深情款款地落下一吻,宣誓他的真心。

  華鎧修見到一抹烈焰自這個男子的身上竄出,瞬間,此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

  原本看守華蝶的家丁在華夫人回來後全數淨撤,讓華蝶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就算靜止不動,空氣中的燥熱仍將她悶出一身熱汗。華蝶整個人癱在躺椅之上,張大櫻桃小口期望能散些熱。

  「你倒是挺怡然自得的!」她光著的腳丫子推了推一旁的宇文逸。她汗流浹背,他卻清清爽爽的。

  「我屬火,越熱越旺!」他笑了笑,往桌上倒了杯涼茶給華蝶。

  「不要,華府裡的茶苦死了!」她將目光別開不領他的好意。

  「冷的,可以消消暑!」

  「我想喝珍珠奶茶!」她倔強地道。

  「這裡可是宋朝,你叫我往哪變出珍珠奶茶來?」宇文逸沒辦法,只得再將茶倒回壺裡。

  「做啊!去買些粉圓、熬些糖水、擠些牛奶、泡些茶葉、加些冰塊,攪一攪、搖一搖不就成了?」這是那日她同華鎧修提及此物時,他提醒她的。

  「但是……」

  「不管,沒有珍珠奶茶的話就讓我渴死算了,你也別理我了!」她不耐地說著,身體緊貼著底下那張冬暖夏涼的玉床散熱。

  看她一副快為酷暑所蒸發的樣子,「好吧,我試試看幫你找材料!」

  ☆   ☆   ☆

  日落後,藿沁湖上燃起點點燭光。華蝶佇立於船塢之上,手挽竹簍,等著其中一艘畫艇中的人注意到她,將船駛近。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去了,連晚膳也沒瞧你出現?」踏入船艙,她逕自往他身旁坐下。

  「茶樓事忙!」華鎧修低頭撥珠查閱帳本,僅簡單地應付她一句。

  「我明明聽二姊說最近天熱,上茶樓喝茶的人也少了,你哪來的事忙?」她心有不甘地追問。

  「你很閒嘛,不用陪宇文逸?」他合上帳本冷冷說著,明明就已經避開她了,偏偏她卻是不肯放過他。

  「他讓娘找去談話了!」她瞪著他,一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神情。

  「看來娘挺中意這個女婿的。」

  「女婿?喂!我和宇文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到底是怎樣她說不出,但至少宇文就未曾對她上下其手過。

  「事實就是如此!」

  華蝶眼見火藥味開始濃厚,不想情況越演越烈。「算了,別談這些了!」她打開竹簍從中取出半截島上種植的七弦竹,再將挖空的蘆葦插入以臘紙封口的竹筒中,隨即遞給華鎧修。「這東西我煮了一下午,特地拿來的,你嘗嘗如何!」

  「你還是回去夫婿身邊,讓他試喝吧!」華鎧修不願再理會她。

  「他最不喜歡喝茶了!」掃掉小几上的書冊,她強將半截七弦竹置於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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