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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明曉溪    


  明曉溪開始微笑,這一刻,她什麼也不奢求了,只要他能好好地活著,只要她能像這樣依偎在他的身邊,她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她不要再考慮了……

  牧野流冰忽然推開她,緊張地打量她的全身:"你受傷了?!"

  明曉溪抗議地"嚶嚀"一聲,仍舊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身子,再次將腦袋放在他的懷裡,低聲地說:"我哪裡會受傷?我可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啊。"

  "瓦斯爆炸……"他還是不放心。

  明曉溪輕輕笑著:"你都不曉得醫院外面有多少警察,他們根本不讓我進來。我什麼辦法也沒有了,只好買了些繃帶把自己綁起來,鑽進一輛剛開過來的急救車裡,那些護士搞不清楚病人到底有幾個,就把我也推進來了。怎麼樣,我很聰明吧……"

  牧野流冰又推開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如果那些警察開槍怎麼辦?"

  明曉溪委屈地抬頭看著他:"可是……如果不這樣,我怎麼才能見到你呢?"

  牧野流冰的身子一顫,他的嘴唇抿得很緊,眼神古怪地盯著她:"你……見我做什麼……"

  他的這句話提醒了明曉溪,她大驚失色:"呀!你受傷了,我怎麼讓你一直站著呢?!我真是個笨蛋!你……你快回到床上去!"說著,她半抱著他就往床邊走,費了很大的力氣把他摁在了病床上,然後開始左看右看:"醫生呢?怎麼沒有醫生?哎呀,你剛才就這樣下床,不知道對你的病情會不會有影響呢?"

  她圍著病床轉來轉去,嘴裡不停地嘟囔:"在哪裡呢?我怎麼找不到?"她一低身,爬在地上,往床下看:"在這裡嗎?好像也沒有……"

  牧野流冰象看白癡一樣看著她:"你以為醫生會藏在床底下?"

  明曉溪睜大眼睛:"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

  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將他的想法很明顯地表達了出來。

  明曉溪眨眨眼睛:"我在找叫醫生過來的按鈴,聽說醫院裡不都有這種東西嗎?只不過我們家的人全都身體強壯,沒住過醫院,所以我不知道它會在什麼地方而已……"

  "我沒事,不用叫醫生。"牧野流冰打斷她。

  明曉溪連忙搖頭:"沒事怎麼會進醫院,你的傷勢一定很嚴重。我聽說……"

  她的情緒低落起來,擔心地看著他:"你到底傷在哪裡?要緊不要緊……"

  她坐到他的床邊,緊張地打量他:"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還很痛?哪裡痛?醫生說嚴重不嚴重?你有沒有……"

  "你在關心我嗎?"牧野流冰眼睛怪異地又一次打斷她,。

  明曉溪毫不猶豫地點頭。

  "為什麼?"他的語氣有些急促:"我們不是分手了嗎?"

  "分手了嗎?……"明曉溪重複著他的話,歪著頭自言自語:"我們分手了嗎?什麼時候分手的?我怎麼不記得呢?你是不是搞錯了……"

  "搬出公寓的那一天,我對你說……"牧野流冰的聲音低沉沙啞。

  明曉溪眨眨眼睛:

  "那樣就算分手了?……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啊……"

  他望住明曉溪,她的眼睛亮閃閃,盈滿深深的關切和愛意。

  他屏住呼吸,任由一股溫暖滿滿包裹住這段時日來逐漸冰冷的心。

  "曉溪!"

  牧野流冰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抱住,緊緊地將她抱住,用盡全身力量地將她抱住。

  他的臉埋在她的頸項處,呵出的呼吸讓她的耳朵一陣癢一陣麻:

  "曉溪……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了……我以為你不會再關心我了……我沒有失去你……是嗎……我不敢讓你知道……我其實……"

  明曉溪輕輕閉上眼睛,她真的真的很喜歡他的擁抱。在他的擁抱裡,她的心會有一些酸,會有一些痛,會有很多很多翻滾著要把她撕成一片片的強烈的感情,會有很多很多讓她願意不顧一切去爭取的幸福的滋味……

  她願意在他的懷抱裡,那裡充滿了他對她流露的感情;她願意在他的懷抱裡,那裡也充滿了她要對他表達的感情……

  "你其實……怎麼樣……"明曉溪輕柔地追問他,直覺告訴她,那一句沒說完的話對她很重要。

  "我其實……"牧野流冰狠狠吻上她白皙的脖子,沉痛地低語:

  "不要失去你……我喜歡你喜歡得沒有辦法……我不要傷害你……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以為你有了別人……我的心很痛……我喜歡你,曉溪……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他語無倫次的呻吟一樣的話語,他在她敏感的脖頸上落下的雨點一般清涼的吻,將她柔軟的身體變得像鉛塊一樣沉,像羽毛一樣輕……

  明曉溪拚命眨了眨眼睛,眨掉睫毛上逐漸凝聚的水氣,不情願地稍微離開他一些,用霧一樣的雙眼凝視著他:"你說什麼?……你說你以為我有了別人?"

  牧野流冰的臉上飄過一些狼狽,他猶豫了一下說:"那天晚上,你一夜沒有回家。"

  她感到很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有一夜沒有回家?……噢!"

  她驚歎:"你是不是派人跟蹤我?!難怪我最近總覺得有人在我身後鬼鬼祟祟,我還以為是赤名父女在搞鬼,原來是你!"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我不是要跟蹤你,我是怕別人會對你不利,我擔心……"

  明曉溪想一想,點點頭:"我相信你。"

  牧野流冰在她信任的目光下,如釋重負地微笑了。他的笑容還是像以前一樣清澈,在從窗外射入的陽光的照耀下,發出讓人目眩的光彩。

  明曉溪努力從他迷死人不償命的魅力中解脫出來,繼續剛才的話題:"所以你知道我前天晚上沒有回家?"

  他的笑容一點點隱去:"是的。"

  "你以為我為什麼沒有回去?"她靜靜地望著他。

  "我以為……"牧野流冰笑得很苦澀:"我當時什麼也不敢想,只覺得痛苦要把我的胸口撕裂了。我沒有辦法對你一夜未歸,清早才從風間澈的公寓走出的事實裝作無動於衷,我像瘋了一樣拋下瞳他們要到學校去問你,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沒想到,在去找你的路上碰到了'日興社'的人……"

  "所以你就受了傷?!所以你就進了醫院?!"明曉溪拉起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他一口:"活該!你真是個笨蛋!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你把我和風間學長看成什麼樣的人?!"

  牧野流冰任她咬著自己,悶聲說:"我當時什麼也無法去想,嫉妒已經快把我殺死了。"

  她看著她咬下去的地方慢慢滲出青白的印子,詫異自己怎麼用了那麼的勁兒,趕忙用手指揉搓他的手背:"哎呀,你痛不痛?都怪我,那麼大力……"

  牧野流冰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髮:"只要你在我的身邊,什麼都無所謂。"

  明曉溪乖乖地靠在他身邊,讓他的手一下一下撫弄她的頭髮。他的手清涼而有勁,修長優美的手指不時會插到她的發間,不時會摸到她的耳朵,那種輕柔而細緻的觸摸,使她的每根神經都十二分的敏感多情起來。

  良久之後,明曉溪才想起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你到底傷在什麼地方?傷了幾處?情況怎麼樣?"她一連串地問。

  牧野流冰好像摸她的頭髮上癮了,邊摸邊淡淡地說:"除了幾處皮外傷,只有小腹中了一發子彈。"

  "啊?!"明曉溪驚呼:"你真的中槍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的手一頓:"不用了,傷口有繃帶紮著,你也看不見。"

  明曉溪沒有理會他,逕自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上衣,又把他的褲子往下褪了褪,讓他的小腹露了出來。

  看來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子彈想必也已經取出,但雪白的繃帶上卻依然透出絲絲鮮血。她想,這可能是他剛才的下床走動使傷口破裂了。

  明曉溪緊張地仰起臉:"你在流血,我去叫醫生來。"

  "不要。"牧野流冰固執地拉緊她:"這點小傷不礙事,我……只想和你兩個人在一起。"

  "可是,你的傷口……"明曉溪心痛地瞅著他的小腹,一股衝動使她趴下去,很輕很輕地用她燙燙的嘴唇親在他傷口邊的肌膚上。

  他的肌膚好涼啊,她想用自己的雙唇一寸一寸地為他暖熱……

  "啊……"牧野流冰的頭往後仰,難以抑制地呻吟。

  "弄痛你了嗎?"她連忙詢問:"冰,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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