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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織華    


  不等他說完,女孩眼眸佈滿哀傷的搖頭。

  她雖然沒說話,可是他卻清楚的瞭解她想表達的意思。

  沒有用的,誰都無法讓她再回復原本的天籟之音,沒有人可以拯救她逃離這個人間煉獄。

  一種缺憾,不,是比缺憾更沉重的感受攫任莫追風的心,胸腔漲了滿滿的憐惜,讓他難過得難以成言。

  「你願意和我說說話嗎?」他強自歡笑的說。

  女孩遲疑一會,緩緩的一點頭。

  「那……你剛剛原本要跟我說什麼?」

  她咬著下唇,鼓起極大的勇氣回答,「這裡是迷幻之境,像你這樣亂走,是絕對走不出去的。」

  她的聲音真的不是普通的難聽,雖然每一字都可以聽出發音,但卻像是磨著石頭般,讓人聽了打從心中感到不舒服。

  但是莫追風卻神情自如,好像日常對話般表情輕鬆,女孩的回答給了他莫大的勇氣追問:「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知道自己逾矩了,可是他就是藏不住自己的心。

  她看著他,困惑的眨眨眼,然後輕聲呢喃:「我也不知道……」

  神情宛若迷路的小白兔,髮絲上沾染著露滴,當她說話時,隨著她輕顫的身軀晃動,月光下,彷彿覆著一層水亮,似仙子般脫塵。

  一個在迷幻之境,出現的迷幻仙子。

  「你說這裡叫迷幻之境?」他問,見女孩點點頭。

  迷幻之境?地圖上根本沒有標示,他又問:「你知道怎樣走出這裡到海邊嗎?」

  女孩又點點頭,纖柔手指指著一條通往森林深處的小徑。

  「走這條路!」莫追風揚眉質疑,因為不管怎麼看,那條路分明就是通往深山。

  「迷幻之境,真假相反。」她淡淡的說,並沒有多加解釋。

  雖然理智叫他絕不可輕信來路不明女子的指路,但是莫追風的情感卻對女孩所言深信不疑。

  因為是浪漫的意大利,就算是在黑手黨,就算是在逃亡的時候,也總會發生那麼一點點浪漫的事吧。

  「好,我相信你。」他爽朗的一笑,「謝謝你的幫助。」

  女孩無言地望著他,唇角像是揚起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好似她早就知道他是為了離去而和她相遇的。

  她沒有驚訝,也無慾多問。

  莫追風真的很想、很想走過去和她交個朋友,甚至帶她走,可是在這麼緊急的時刻?在這個連他自己都自身難保的地方?

  他真是瘋了!

  腕上的手錶催促著他,莫追風又再重重甩頭,以免理智壓抑不了他渾身上下湧起的雄性激素,轉過身,他快速離去,卻好似又想起什麼,倏地停下腳步,遠遠地對著女孩喊著:「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神色一怔,彷彿有種幽然哀愁的悲傷籠罩住她。

  「算了!」見她憂鬱,沒由來的,他心一緊,「我走了。」

  也許她有難言之隱,莫追風心頭沉悶的想著,這裡是黑手黨的地盤,她就算有什麼事,他也是幫不上忙。

  他方轉過身,女孩低啞的嗓音便幽幽的自後方傳來:「珍。」

  他再度轉過身,驚喜的張大眼望著她。

  「你叫珍?」

  女孩點點頭。

  「珍。」他立刻呼喚她的名字,用著欣悅的聲音。

  她微笑,非常淺的一個笑,淺得像是會被風吹走般。

  「珍!」他再次喚著她,笑得如同燦爛陽光,「你穿白色的衣服很美,美極了。」

  女孩彷彿不曾被人如此稱讚般,白皙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

  見她臉紅,莫追風感到內心油然而生一股溫暖與甜蜜。

  他知道這樣做很蠢,也知道自己的心情很蠢,不過至少知道她的名字了,他也就不會有什麼遺憾。早在踏入永夜時,他就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可能像一般人一樣,所以至少不要遺憾。

  也許,下次他們見面,各為其主,場面就不會這麼好看了。

  「珍……」莫追風柔聲喊著,帶著一股訣別似的味道,「再見了,珍。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追風。」他的名字是用中文說的。

  女孩在聽到他說出名字時有了片刻的怔忡,然後她的眼神與他的交會,她眨著眼,緩緩的啟口,蠕動柔軟的唇瓣,以不甚正確的發音說出中文。

  「追風……」

  莫追風笑了,欣喜若狂。

  告知姓名,這是一項再危險不過的舉動。

  可是,莫追風就是想這麼做,他也希望她能記住他,雖然這是一個很蠢的想法。

  至少她知道他的名字,這樣就夠了……

  背過她,他用力伸手一揮,邁開腳步大步跑著,逐漸遠去。

  女孩沒有騙他,快步跑了約五分鐘,他便走出重重樹林,看到燈光璀璨的沙灘。

  按照約定的地點,他找到事先藏好的服裝,打點好自己,銷毀一切證物,再回到宴會會場。

  「怎麼那麼慢啊?」單耘疾看著手錶抱怨,「都怪寧槐太寵你了,才沒有好好訓練你。」

  喂喂,這本來是誰的任務啊?

  不過,莫追風只是看了單耘疾一眼,沒了和他鬥嘴的心倩。

  他以絕妙不露痕跡的手法將磁碟片交到寧槐手中,就算是透過監視器也看不出來,東西外流的消息很快就會被察覺,到時他和其他幫派的小弟一樣要接受搜身,但是,幫派領導人當然不用被搜。

  「追風,你怪怪的喔。」單耘疾眼神繞著莫追風轉,打量起來,「你該不會被黑手黨的人下藥,變成間諜了吧?」

  莫追風好笑的斜斜瞪著單耘疾。

  他突然很明瞭他神平日不愛說話的心情,有天王這樣一個麻雀轉世的人陪在身旁,恐怕會恨不得變成聾子吧。

  「如果你真的變成間諜那就不好玩了。」單耘疾說著,神情頗為苦惱,「你平時那麼天真有趣,是我飯後幫助消化的笑話來源之一耶,這樣一點也不好,怎麼辦呢?」

  莫追風飛快的走開,一點也沒有心情陪他閒扯淡,他滿腦子都是那個神秘的金髮女孩。

  她叫珍……

  他還記得,當他握住她的手時,她的手指是如此纖細柔軟。

  月光下,她的指尖如蔥,嫩白中透著紅潤。

  沙灘小島的夜色突然變得憂傷起來,就像是珍的微笑,這麼淡然、這麼淺,彷彿會隨風而逝。

  唉……這是他早夭的初戀嗎?

  是誰唱過的歌呢?愛情讓人好憂鬱啊!

  第二章

  五年後

  亞洲第一殺手集團——永夜,即使在這幾年漸漸洗心革面,從內部轉型漂白成正當企業,但是在天王軍耘疾的堅持下,卻依舊不脫往日的勢力,僅僅只是分裂成兩個單位,一部分正派經營醫院、飯店、資訊電子產業等相關事業體,一部分仍保有殺手集團的秘密組織。

  就拿位居於日本東京昂貴商業金融彙集地的永夜大樓來說,地表以上是人來人往出人頻繁的永夜五星級大飯店,與永夜集團總公司辦公室;地表以下,則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一般人完全不可知的世界。

  搏擊房內,偌大寬廣的空間傳來陣陣哀嚎。

  「砰」的一聲,渾身肌肉發達的壯碩男人被一記側踢狠狠的釘在牆上,慢慢地、慢慢地滑了下來,眉毛以下淤成兩塊熊貓眼,歪歪地抖著嘴角。

  「下一個是誰?」莫追風陰惻惻的致過頭,冷冷的瞄著後方從剛剛開始就縮成一團的梟鷹堂組員。

  「風堂主……」一堆縮成小貓狀的大男人發出求饒的哀叫。

  這種非人的折磨已經持續一個早晨,就算是永夜保安行動的精英、擅長自由搏擊高手,也禁不起莫追風的一拽再拽、一摔再摔啊。

  隱雷從容的自角落走出,一臉似笑非笑。

  「夠了吧?輸了一部『女神』,就拿我梟鷹堂的人出氣,你要報仇也找錯對象了!」

  一見到隱雷,梟鷹堂的兄弟像看到上奇般,前仆後繼的躲到他的身後,更誇張些的乾脆抱住他的大腿,以免於遭受莫追風的辣手摧草。

  隱雷覺得有點好笑,從來就只有女人奮不顧身的撲向他,這還是他頭一次這麼受到男人的歡迎。

  他做了個手勢,暗示手下離開,一群受驚過度的大男人紛紛像逃難般散去。

  「不拿你的兄弟出氣,難道要我去和逐日的神兵堂那群花拳繡腿比試啊?」莫追風悶悶的說著,斂起拳腳,總算是氣消大半。

  「怎麼不行?你用你那張可愛的娃娃臉去勾引那群女子兵不就得了?看她們為你爭風吃醋也不錯。」

  「那是你的拿手好戲吧!」莫追風不屑的哼一哼。

  「喔,我怎麼感覺這是種抱怨呢?」隱雷掏掏耳朵,「我沒聽錯吧?」

  莫追風一臉受不了,「這世界上就是有臉皮厚到連子彈都打不穿的人。」

  「你在說天王嗎?」說起厚臉皮絕對沒有人能厚過單耘疾。

  「你們都是同一種稀有人類,不用我多做說明。」莫追風現在最怕看到的就是像這種喜歡打落水狗的人,尤其是和他同階級的隱雷。

  這只能說是物以類聚,隱雷和明款火是天王單耘疾帶出來的人,結果這兩個人活脫脫像是單耘疾的私生子般,將單耘疾所有的缺點遺傳了個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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