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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鄭淑妃    


  他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當他從爾玲口中得知,她畫室的王才能師就是王姝曼,他實在驚訝了。他萬萬沒想到姝曼竟是爾玲的畫畫老師,更沒想到姝曼會告訴爾玲,他是的男朋友。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而爾玲的個性固擬,又容易相信他人,所以就算他說破了嘴皮她也不會相信他的清白。一陣懊惱直向他逼來。

  他本想去找姝曼,問她是存什麼心,這樣破壞他的婚姻?想了一想,姝曼並不知爾玲與他的關係,所以,還是算了。

  爾玲竟然不相信他的坦白,而寧願去相信姝曼的片面之詞,想必姝曼定說了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吧!

  一整晚,他思考著該用什麼方法讓爾玲明白他與姝曼純粹是朋友,但是,一夜下來,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該說的他都說了。

  此刻,屋子裡靜悄悄的,但,又像遭蝗蟲過境一般,一團亂糟糟的,他知道一定是爾玲發脾氣的後果。

  突然他笑了,因為,爾玲生氣,代表還有轉機。

  易凡走進臥室,端詳躺在床上的爾玲,臉頰上仍存留著斑斑淚痕,他心疼地俯下身親吻著她,深怕這樣美好的時刻稍縱即逝。他回憶起傍晚從醫院回到家時——他扶著爾玲坐在椅子上。

  爾玲當時表現得出奇的冷靜,然後用冷淡的語凋問他:「你是不是認識王姝曼?」

  當時他實在太驚訝了以致說不出話來,所以被爾玲誤認他和姝曼的姦情終於被她揭發。

  面對爾玲的指責,易凡啞口無言,加上她的態度,他一時不知如何辯解,而且氣呆了,竟對她低吼一聲

  只見她一臉無辜,然後「哇」的一聲,傷心欲絕、肝腸寸斷地嚎啕大哭起來。

  「你為何這樣對待我?一邊跟我相處,一邊又與她交往?」爾玲冷冷的對他發問。

  「玲玲,我沒有,我和她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只是單純地當她的模樣兒。」易凡解釋著。

  「別再騙我了,我已經從她口中得知你們的關係。

  她每天陶醉在愛的懷抱裡,對我們這些學生的態度,也因為戀愛的關係大大的轉變。」爾玲辟哩啪啦的說了出來。

  「她所謂的男朋友,並不一定就是我啊!」

  「就是你。」爾玲肯定的說。

  「你怎麼如此斷言?我根本不是。」

  「因為情人節那天我外出逛街時,看見她拉著你的手臂,有說有笑地逛街。她還看見我……」爾玲傷心地敘述著當天的情景。

  「我也看見一個很像你的人,可是後來就不見了。」

  「因為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為免尷尬,我躲起來了。」

  「你應該站出來的,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爾玲看著易凡,為何他不能體會她當時心順的震驚呢?

  「今天我一去上課,她就拉著我問:『爾玲,昨天你看見我的他了,你覺得如何?』請問你,我該如何回答?」爾玲痛心疾首的說。

  「我該告訴她事實。這樣一切就可以解決了。」易凡直截了當的說。

  「事實?事實是什麼?是我丈夫有了外遇……」

  「爾玲!」易凡知道他不該再說下去了,因為爾玲已快崩潰了,於是他轉身就走出去。

  思及此,易凡想,他還是到客房去睡吧!他不願爾玲再受刺激而發病,這是最令他心痛的。

  第五章

  接連數天,爾玲跟易凡冷戰,她對他不聞不問,但內心裡卻是翻騰不已,她想不郵自己該怎麼辦?

  她不要這份破碎的感情,讓她身心俱疲;她得為自己的未來打算,雖然,她以前從未思考過這些問題。

  這幾年來,一直有人伴著她、護著她,她不曾遭受任何困難;現在,那人變了,再也不是她的支柱,她將孤獨存在這個世界裡……

  不,她告訴自己要振作起來,不是有人說:「如果我都不愛你,還有誰會愛你?愛自己,是愛的第一個步驟!」對,就先愛自己吧!

  爾玲想,她是該振作起來了,重新學習過另一種生活。

  ***

  「良柔,今晚你不沒有空?」易凡趁著空檔時,憂鬱滿面地向她問起。

  「有,到目前為止還有空,有什麼事嗎?」良柔試著用輕鬆的語調回答。

  「以前……嗯!也不是,就是這陣子……你應該知道的,你有沒有注意到?常有一位女孩子打電話來找我……」易凡欲言又止地形容。

  「是不是有麻煩了?」良柔直沉反應。

  「嗯!」易凡一五一十地把一切經過都告訴良柔,他知道良柔信任他的。

  「那每次去那裡,你都沒吃午飯羅?」良柔問。

  「有,她會煮午餐請我,她說這是禮尚往來,我也認為無所謂。」易凡理所當然的認為。「原來如此。」良柔說。

  好羅曼蒂克,午餐?良柔想,學長大概是吃午餐吃出問題來了。

  「我鄧她並沒有非分之想,雖然她是一位很美麗的女人,但我真的一點也未動心,你要相信我。」易凡垂下眼瞼說。

  「我很明瞭學長對爾玲的心,所以才撮合你們的。」

  良柔語重心長地說。

  「可是,就在情人節,那天我陪那女的去買她要送給男朋友你禮物時,被爾玲碰見了。」易凡皺著眉頭說。

  「這下子可糟了。」良柔低叫一聲。

  「然後,更不可思議的,那女人竟是爾玲的畫畫老師。」易凡頹然地說出令他難過的事件。

  「這……這可怎麼辦?」良柔急了起來。

  「當時那女人也見到了爾玲,隔天一上課,就拉著爾玲直問對我的感覺如何,爾玲一聽就昏倒。」

  良柔深呼吸了一下,好確定她沒聽錯。

  「又加上那女人平常在課堂上就大談婚外情的種種,還有她甜蜜戀情的發展情形,使得爾玲對我根本是誤會加上不信任,她已經好多天不跟我說話了。良柔,我可不可以拜託你,晚上去陪陪她,我快受不了她那個樣子,我相信她也快承受不了這樣的氣氛……」

  「學長,這件事你是不是從間至尾未幾爾玲提過?是不是到爾玲發現了,你才解釋事情的始末?」良柔不想咄咄逼人,但是她發現事態已嚴重,她是非問不可。

  「對。我也想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我一直認為它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呀!」易凡說不出所以來。

  「沒什麼大了的事?學長,這是非常要不得的事,畢竟她也是個女人啊!」

  「對,是個女人,可是,我從未想與她發生任何感情問題。」易凡理直氣壯的回答。

  「那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你有沒有真正的去瞭解那女人的心情?」良柔想點醒他。

  「我……」易凡突然住了口,姝曼的確常常對他暗示,只是,他不當一回事;原來,他的忽略成了今日的局面。

  「那女孩的心機不正,她大概是想先抓住你的胃,然後再用各種溫柔的手段破壞你們的家庭。」良柔猜測著姝曼的心。

  「我沒想這麼深。」

  「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就是了。」良柔不想再談下去。

  「那晚上……」易凡緊張地問。

  「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我會去問問爾玲態度如何?」良柔說時,態度模稜兩可。

  「只要你去,我就放心了。」易凡釋然的回答。

  「解鈴還需繫鈴人。你晚上要去哪兒?」良柔不得不問。

  「晚一點我就回去,我想大概去老周那兒吧!」易凡語重心長的說。

  「那十點以前回來。」良柔說。

  「好。謝謝你,良柔。」易凡露出微笑地說。

  ***

  良柔用易凡給她的鑰匙開了門,見到屋內一片凌亂,好像很久沒人住似的。

  良柔直覺地步了樓梯,來到爾玲的房間,看見躺在床上的爾玲——

  良柔著實了嚇了一跳,才幾天不見,爾玲的臉頰消瘦的離譜,可見她的心傷得有多重!

  「爾玲?」良柔輕叫。

  爾玲聽見有人叫喚著她,她抬起無神的眼,一見是良柔,淚就不聽使喚地撲簌簌流了下來。

  「玲玲,別哭,嗯,沒事了。」良柔安慰著這淚人兒。

  「他騙我……」爾玲含著淚說。

  爾玲的話讓良柔好心酸,想必這些天她一定折磨著自己。

  「玲玲,學長沒騙你,是你錯怪他了。」良柔說。

  「不,你竟輕易信了他的謊言,他不但騙了我,也騙了你。」爾玲推開了良柔衝動地大聲說。

  面對爾玲如此強烈的悲痛,良柔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此刻的爾玲已聽不進任何人的勸告,她只相信自己親眼見到、親耳聽到的事。

  苦楚有如潮水般湧進爾玲和良柔的心裡,良柔覺得她無能為力,只有讓爾玲暫進離開,不然,再這樣下去,爾玲會作繭自縛,後果不甚設想。

  良柔立刻打了電話給易凡,催他立刻回家。

  良柔想,今晚她回去整理房間,明早就帶爾玲去她家住一段日子。

  回家的路上,良柔禁不住地自責!她第一次見到那女孩時就該警覺,該主動提醒學長;如今,這樣的打擊,爾玲不知會不會一蹶不振、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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